“等等!你还没说你为什么和晓寒姊吵架。”
“情侣间还能吵什么?”他避重就轻地反问道。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交过男朋友。”
“那这个答案,以后吴克强会告诉你的。”他笑着掏出皮夹付帐。
“阿哲,你要我帮你请假,也该给我一个理由,不然我要怎么跟晓寒姊说啊?”
谷钰哲回头看着她,似神秘又似开玩笑地说:“你就跟她说……我灵魂中的流浪因子又蠢蠢欲动了。”说完,他便跨上哈雷机车,像一阵风般绝尘而去。
哦,天!晓寒姊听到这句话一定会哭死的。林雪莉望着谷钰哲越来越模糊的身影不禁哀叹。
第七章
季晓寒直到送琪琪上了娃娃车后,还是没有勇气面对谷钰哲。
不过,她很庆幸昨晚两人的争执没有吵醒琪琪,否则她真不知道该如何向女儿解释大人之间的纷争。
只是小孩子很好哄骗,真正棘手的是,她不知该如何向谷钰哲解释自己的行为。她根本说不出心房里还住着一个已死去多年的男人,而且他的死还间接的和她有关。
不!她实在难以启口!
她边想边往后头走去,直到站在谷钰哲的房门前,她才意识到自己很想知道他是否还在生她的气。
凭着一股冲动、一股勇气,她伸手敲敲了门。可是一连敲了几次,里头一点动静也没有。
在一阵惊疑不定中,她转了转门把,发现门并没有锁,她立刻推开房门。
季晓寒意外的发现房里空无一人,床上的棉被摺得很整齐。
她第一个反应是他可能出门散步了,因为昨天晚上她睡得断断续续的,她七点多起床时并没有听见机车的声音。
但她还是走到后院查看,一看之下,她大惊失色,那里根本没有机车的影子,心里涌现一股不祥的预感,她急忙奔到他的房间。
不见了,他的东西全不见了!发现这个事实的季晓寒跌坐在床沿。
他走了,他竟然将她的气话当真地走了!
这个认知迅速地逼出她的泪水,沿着双颊一颗颗地滑落。
“不!”她狂喊一声,拔腿奔出大门,站在店门口试图寻找他的身影,但是大街上哪里有他的踪影?
她感到昏眩,就像啜饮了满满的一杯毒酒,麻木中带着一阵阵痛楚地看不见希望所在……
这是幻象吗?还是在睡梦中?
她到底是醒着?还是依旧在酣眠?
冷冽北风呼啸而过,她等了好久好久,老天还是不肯给她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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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寒姊,你怎么了?”林雪莉一进门,便发现季晓寒神情呆滞地坐在窗前。
一连喊了好几声,季晓寒还是一动也不动,急得林雪莉摇着她的肩,不住的喊:“晓寒姊、晓寒姊……你不舒服吗?你别吓我!”
过了片刻,季晓寒才幽幽地说:“雪莉,他走了……阿哲……走了……”哀怨的话一说完,忍不住又红了眼眶。
林雪莉这才吁了一口气,原本她想回去补眠,但心念一转,还是到店里看看,没想到她作了个正确的决定。
“晓寒姊,阿哲不是走了,他只是要请假几天。”季晓寒猛地抬头看着她,“请假?你怎么知道?”
“他早上打电话跟我说的。”
“他打电话给你?他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季晓寒觉得气愤。
“你们不是吵架了吗?”
“他还跟你说我们吵架!那他还说了什么?”
林雪莉可以感觉到火山似乎要矮发了。“他没有说什么,他只是说……只是说……”
她有些犹豫,不知道若是把谷钰哲最后说的那句话说出来,季晓寒会有什么反应。
“说什么?雪莉,你快说啊!”季晓寒又气又急地催促。
林雪莉吓了一跳,立刻冲口道:“他说‘他灵魂中的流浪因子又蠢蠢欲动了’。”
季晓寒浑身一震,他想用这种方式惩罚她?
之前心碎欲裂的痛楚未消,加上现在的一阵急怒攻心,情绪在水深火热中起伏翻腾,季晓寒忍不住大叫一声——
“该死的谷钰哲,该死!你最好永远别回来!”说完,她转身直冲向二楼,消失在一脸惊吓的林雪莉面前。
现在,她不用想像也终于知道季晓寒发飙的样子了,在咋舌之余,她猛地想起谷钰哲对她的警告——
你还有回头是岸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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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钰哲去了一趟南部。
因为妹妹谷钰薇意外地找到他后,一直要他拨空去看看母亲。
对于他老是神秘的失踪,妹妹和大哥已经习以为常,因为他们知道他会照顾自己,但母亲就不同了,对于子女她永远会担心,所以这趟回去,他不仅想要静一静,更打算好好陪陪聚少离多的母亲,教她老人家安心。
一连三天,他在母亲身边又获得了力量。
有一回,他试探性地问:“妈,如果你的媳妇进门时还带着一个四岁小女孩,你会接受吗?”
他相信母亲已听出也看出一些端倪,但她一句话也没有多问,只是慈祥地笑说:“只要是你所爱的,我也会爱她像你一样。”她顿了顿,像洞悉一切的智者般又说:“去吧,你的心已不在这里,尽管去追寻你想追寻的吧,我会耐心地等待你的喜讯。”
于是,他又回来了,在这个夜半时分,他终于又回到夜以继日萦绕在心头的人儿身边。
只是当他来到后门想用钥匙开门时,却发现开不了,登时明白林雪莉在电话中说的“晓寒姊很生气、很生气”是什么意思了。
她居然连锁都换了!
谷钰哲摇头苦笑,但没打算一走了之,他来到前门,对着二楼开始大喊:“我的茱丽叶,罗密欧回来了,你怎么忍心在此寒冷的冬夜,将一个风尘仆仆又归心似箭的旅人丢弃在门外?”
季晓寒本以为她在作梦,但躺在床上了无睡意的她很快就知道这是个活生生的事实——他竟然三更半夜的在门口鬼吼鬼叫的!
为了连日来所受的相思之苦,她铁了心地不予理会,但他也不死心地又在楼下大叫着——
“大胆的情郎,你永远得不到一吻,虽然接近了目标——你可别悲伤,她永远不衰老,尽管摘不到幸福,你永远在爱着,她永远美丽动人!”
季晓寒听出来他又在念诗了,虽然她不知道他念的是哪一首诗,但诗中的情意令她有些动心,但她还是执拗地不肯见他,只是用棉被蒙住头,强迫自己不去听、不去感受。
此时,已有邻居在大声叫骂,要谷钰哲安静一点,但他不为所动,还是迳自地吟唱着——
“若是你钟情的女郎娇嗔颦眉,就抓住她的酥手,让她说痛快,并深深品味她举世无双的慧眼……”
季晓寒虽然躲在棉被里,但他的一字一句还是直入她的心坎里,这首诗令她忍不住发笑,也驱走了她心里的怨怼。
她霍地跳下床,冲到阳台,对着楼下像个傻瓜似还在念诗的他大笑说:“笨蛋罗密欧,你再念下去,不用我宰了你,你也会被邻居一人一口口水地将你淹死!”
谷钰哲大喜过望,不禁又大喊:“亲爱的茱丽叶,你终于肯怜悯我为了你而疯狂的心,令我有着忘情的狂喜!”
“好了,别念了。”她咯咯地大笑,已分不清他到底在吟诗还是在说话。“等我一下,我去开门。”说完,她便冲出房间,但在下楼之前,她不忘打开琪琪的房门,看看她有没有被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