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光果然是阿扬的克星。”解观之舔了舔沾满奶油的汤匙后,直接点出重点。
成律胤恍然一悟,“观之,你看阿扬是不是跟胧光和好了?”
“不知道。”他才没那个闲功夫去管阿扬的情事,“你手上的那桩民事调解案弄得怎么样了?后天就是听证会了,希望你的证据有收集完全。”
“呿--你别在我的兴头上泼冷水行不行?”难得他想要轻松一下都不行,“那你手上那桩误杀案呢?胜诉的机会大不大?”
“罪证确凿!”他举起了汤匙,脸上难掩落寞之情,“所以,我现在只能尽最大的努力,好让当事人的罪责减到最低,但是要无罪开释,难呀!”
成律胤拍拍他的肩膀,可以从言谈间获悉一些他的无力感,“尽自己最大努力就好,这句话可是你常安慰的话,现在转还给你。我们是律师又不是圣人,更不是完人,不可能事事都尽如人意,更不可能每一桩case都是漂亮的胜诉。”
Justice事务所是他们三人所创,三人皆独力接洽自己拿手及专长的case,只有在必要时才会互相交流讨论,虽说他们是个团体,同时却也是独立的个体。
“嗯嗯,我知道了。”解观之诚心的接受他的劝解,注意力又再度拉回眼前的蛋糕上头。
成律胤只是瞟了他一眼,乍见那块涂满奶油的巧克力蛋糕,他只觉得胃部一阵翻搅,让他急急调走视线。
“你继续打混,我要去处理我的case了。”忙忙忙忙忙忙、忙呀!他的行事历上头都排得满满满,让他一刻也不得闲。
他的身形自眼角余光问晃过,左悠扬缓缓出声,“阿胤,上次我请你帮我调查的事,你查得如何了?”
看吧!他真是一刻也不得闲,就连合伙人都要剥夺他的时间。
“你是说那桩“世纪乐园”的开发案吗?”他走到办公桌前,在高积成山的档案夹中东翻西动的,从中抽出一份红色档案夹递过去。
“这件工程很庞大,所以也引起了政府的关切,不过对方资金充足、势力庞大,目前工程已经如火如荼的进行中。”他哀叹一声,碎碎抱怨起来,“你没事叫我去调查这事儿做啥?你家不就是在搞土地开发的?有什么想知道的问一声不就好了。”
“你可知道问一声的代价是什么吗?”他接过档案翻看,没好气地斜睨他一眼。
“呃……”他还记忆犹新呢。
左家是雄霸于南部的土财主,别的不多就是土地跟钱多多,而第四代的继承者左悠扬却又不务正业的跑来当律师,实现了为民伸张正义的理想,于是乎……左家的长辈们不无时无刻想把阿扬给说服回去接掌家业。
犹记得三年前,他们三人因为遍寻不到一处合适的事务所地点,阿扬只好放下身段回家求救去,结果……不出三天,左家便大方的丢了一张地契给他们。
一栋位于市中心,五层楼高的房子就这样成为他们的事务所,一楼是停车场、二楼则是事务所的营业楼层,三楼到五楼分别是他们三人的居所。
事务所的问题解决了,代价就是阿扬得回老家任劳任怨、做牛做马三个月,让他差点抽不了身。经历上一回的事件之后,阿扬便不再放低姿态向老家求救,唯恐这一次的代价便是丧失一辈子的自由。
“我无话可说,反正你要的东西我也帮你调查来了,请尽情翻看。”成律胤笑嘻嘻的咧开唇,然后倏地敛起笑,义正辞严的警告,“对了,这桩游乐场的开发案是由一个黑社会帮派所王导的,你最好不要惹上他们,以免惹一身腥。”
“问题是……有时候不是你想去招惹,而是他们自动来的……”他的语音消失在专注凝神问。
当当当!当当当!事务所的门铃声响起,秘书安娜立即从茶水间钻了出来。
当她开启大门时,灿烂的笑颜不由得一僵,“金小姐,你好。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拜访呢?”
一听见安娜客气的称谓,成律胤与悠哉走出茶水间的解观之一呆,目光集中于大门那儿。
金媛,金氏建设企业的董事长金园忠的掌上明珠,那个一眼就煞到阿扬,并且把他给锁定为金氏驸马爷的花痴千金大小姐!
两人纷纷收回目光,然后有志一同的把桌上的文件全部塞进公事包,趁着安娜招呼金媛的同时,两人匆促地从后门溜了。
金媛费心妆点过的娇容微微一笑,扬了扬手中的小礼盒,“安娜,我是来看看大家的,顺便来向左律师请教一些法律问题。”
“原来如此。”她有一个非常正当的理由,何况上门皆是客,她也不好意思将她拒于门外,她接过她递上的礼盒,礼貌的侧身让路,“那么金小姐请进。”
金媛踩着秀气的步履进入事务所,一双精练的眼急急寻找着那抹瘦长斯文的身影,不一会儿功夫便锁定了凝神办公的左悠扬。
“左律师--”
娇滴滴的唤声猛地传人他的耳,有别于夏胧光的娇软直率,这个嗓音夹杂了意有所图的私情,他不消抬头便知道来者何人。
“金小姐。”他冷淡的瞄了她一眼,将她喜气洋洋的红色套装扫入眼底,堆积的热络笑脸让他眉间一紧,“你好。”
金媛笑得更为灿烂,风度极佳的朝他微微一福,“左律师,好久不见了。”
“是吗?”他调回视线,犹记得三个礼拜前她也是这样说,“请问金小姐今天这访事务所是……”
“是这样的。”不等安娜招呼,金媛自动拉了把座椅在他身旁落坐,脸上依旧保持着倩丽笑容,可表现出的态度却多了分强势,“家父要我向左律师请益……”
“是有关于金氏企业与原住民间的土地纠纷吗?”这件事最近成为社会版头条,是非八卦喧嚣甚扬。
金媛眼底的笑意更深,脸上挂满了受宠若惊的惊喜,“没想到左律师竟会这般注意金氏……”
左悠扬仅浅浅一笑,未加解释说明。
“呵呵……最近金式企业与原住民引发的土地纠纷可谓是社会版的大头条,已经闹到无人下知、无人不晓的地步了。”安娜端着热茶送到,边笑脸吟吟的补述一句。
金媛的脸色微微一僵,但仍挂着笑脸的接过热茶,“安娜,谢谢。”
“不用客气。”安娜一个转身,脸上笑容尽失。
金媛每隔两个礼拜便会登门拜访,名为向左悠扬讨教法律问题,实在是另有所图,她对左律师那份心意,可谓是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啊!
她的主动追爱不失为身为现代女性的特质,但是她每次一来,脸上那张过分热络的虚假笑脸往往都让人感受不到一丝真情,反而不寒而栗起来。
她瞄了眼成律师及解律师的座位,他们果然已经先溜为快,看来他们也受不了金媛那张客气过度、半推半就的强势笑脸及态度吧!
“我想金氏应该应付得了这桩土地纠纷案,若是不想要纠纷案越演越烈。金氏不妨以私下和解来解决此事。”金氏本身就有一个相当有实力的律师团队,她堂堂一个千金大小姐实在没必要特地上门来向他请益。
“是的,我父亲的见解与你相同,但是你也知道在二十多年前曾经发生过类似的土地纠纷案,这一次……我们金氏也遇上了与当时相差无几的问题,就不知道私下和解是否真的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而那些原住民是否也就不会再继续嚷着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