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会变成那样神父?说不定我亲民爱民。”他嗤了一声,不置可否。
“不可能。”贝贝摇头,语气肯定的叫唐司怀疑。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见过变成父的我?”他望着她,故意试探地问。
“怎么可能?”贝贝迅速地摇头,这点警觉心她还是有的。
“虽然我们相识不深,但依你的性子,这些都是显然易见的事实。”这男人太冷,老是一副冷眼看世人的感觉。
即使现在遭遇到这不可思议的一切,他仍是一副清冷的态度,仿佛事不关己,仿佛一个坐在云端冷眼看世事的天使。
“或许是。”唐司点头,不再怀疑。
“也许你比我想像中来得聪明。”他是在夸奖她,只不过那副施恩的口气让贝贝听得无言。
“谢谢。”她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我只是单纯,不是蠢。”
她强调。
“不管如何,我们似乎都得再处上一阵子。”唐司看起来很不以为然,但似乎为了少惹麻烦,他选择不再多说什么。
“应该是。”
“希望你的愚蠢,不会把我害得更惨。”唐司真心的希望。
“....”贝贝无言。
和这种无情男人说话很累,如果现在选择不要管他,会不会太晚?
“贝贝。”过了一会儿,唐司又喊。
她瞥了他一眼。“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多喊几声。我怕我等一下打个阿欠,不小心又不见了五年的记忆,那可就糟了。”唐司说得好笑,一脸无所谓的模样。但不知为何,贝贝却听得有些难受。
“不会的,你想太多了。”她低声地安慰着他。“就算你忘记了我,我却永远都不会忘记你。”她笑,就像她当初对天使的承诺。
“你怎么能这么肯定?”唐司又是一脸熟悉的不以为然。
他望着她的眼,眼神顺着眸,落上贝贝唇边那朵好美的笑花。
“因为,十五年前我就已经答应过你。”
唐司听见女孩柔柔的嗓音轻道,那抹笑容,他似乎好久好久以前也曾经见过。
“你答应我什么?”他呐呐的问。
“答应你,会一辈子记住你。”
女孩的嗓音轻轻地,落入了唐司从不沾惹情爱的心底。
突然间,他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忘了什么值得记住的事?
关于,他和她。
百无聊赖的过了十五天一
“你说你第一次见到我是几岁?”依旧只能像个废人瘫在床上,唐司额上的伤口结痴了,但挫伤的脚骨似乎仍然不打算放他自由。
他望着眼前正忙着看书的女孩,即使不是很愿意,也只好有一句、没一句的找她闲聊,以求打发时间。
“四岁。”思绪很不愿意的从书里被抽离,贝贝瞥了他一眼,又把视线兜口书里。
“你说你四岁时曾见过一个天使,那个天使从窗户里飞进来,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他问。这些过程,之前已经听她讲过数次了。
“嗯。”无意识的回答,她这回连头都没抬,只轻轻的应了声,当作回应。
“而你,就因为一段也不知是否可靠的四岁回忆,害得我在病床上躺了十几天都不能下床?”同一个结论得了数次,即使到现在,唐司每每想起,还是忍不住觉得光火。
他怒气横生的大吼,这声咆哮,这几天贝贝已经听过数次。她古怪地瞥了他一眼,眼神又望回书里,来来回回研究了好几次,忍不住开口吻。
“奇怪,好奇怪。”她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口吻。
“奇怪什么鬼?”他冷冷的睨了她一眼,没啥好口气。
“你还记不记得什么叫忘情天使?”贝贝望着他,依旧挂记着那天昏迷前他说过的话。
“什么鬼天使?”他愣了一下,有些熟悉却又有些陌生。
“忘情天使。”贝贝捧着一本厚厚的百科全书来到唐司的面前,她比着书上那尊白色石雕,好奇的说:
“传说忘情天使是专门让世界上那些伤心的人,忘掉感情带来的痛苦,重新找回人生的天使,是上帝派遣来人间的使者。”贝贝又古怪的望了唐司一眼,再看看书,似是在比对两者的差别。
“传说忘情天使从不知人间情感,它不会生气,不会悲伤,更不懂什么叫人世间的情爱…”
她念着书上的内容,听得唐司一头露水。
“等等。”他忍不住打断了她。“那个鬼天使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觉得你好像它。”贝贝合上书,难得认真的道。
“像个鬼。”他重重的嗤了声,这是他的结论。
“你在车祸前,曾喃喃的念着这个名字。更何况,你那副冷冰冰的讨厌态度,的确像书里写的一模一样,除了爱生气了些、脾气暴躁了些之外。”
“你不只愚蠢,而且还有病。”他冷冷的瞪着她。“我是正常的人,为什么非得要把我和雕像扯上关系?”
“我只是觉得好奇。”唐司的怒气让贝贝有些气弱,她望着他,仍旧不肯死心的道:
“你都已经一把年纪了,爷爷说你从来不曾对哪个女孩有过特别的感情。你对任何人事都是一逼冷冰冰的死态度,你如果不是天使,那就一定是不爱女人、只爱男人的同性恋。”
贝贝一番话说得唐司脸色更青,尤其是她竟然说他是同性恋。
唐司蹙起眉瞪着她,还来不及反驳,贝贝竟然又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道:
“或许,你真的是同性恋。因为你只对步求任有耐心、对步求任和颜悦色、对步求任比对我这个假未婚妻更好。”
贝贝不懂得挖苦,她只是真话实说。但这态度,却莫名惹得唐司更加不悦。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不承认我是什么鬼天使,那我就该是个同性恋罗?”他问。唐司的口气似乎比平常更冰冷。
“我只是老实说。”贝贝答得有些委屈。
“是吗?只是老实说而已?”唐司不怒反笑,阴沉的脸因着笑意而有些可怖。“贝贝,你过来,再靠近我一点。”
他装了一脸没事样,但却看得贝贝心底警铃大响。
“干嘛?”贝贝退了两步,刚好抵住了门板。她握着门把,突然好想落跑。
“没事,我只是想看看你,靠近一点的看看你。”
他骗人。贝贝还没果到这种程度,也许她平时为人没什么警觉心,又固执、又不知变通了点,但面对这男人带着明显敌意的眸,她不会真蠢得看不出来。
“我不要。”贝贝摇头,把全身重量都压在门上。
突然间,门把动了。
贝贝还来不及反应,门一推,她就这么直直的落人了唐司的魔掌。
“你要干嘛?步求任来了,你不能乱来。”她望着男人在眼前放大的脸,总觉得他笑得很诈。
“……”唐司没答腔,只是望着自投罗网的她,和门前一脸愕然的步求任。
他要干嘛?其实唐司也不知道。
他本来只是想捉她来打一顿而已,但现在看起来似乎不能这么简单了事,尤其是听见她那声很刺耳的威胁。
她还是觉得他是同性恋吧?!
突然间,唐司咧开了一个好大笑容,他慢慢低下头、低下头,在一双惊惶的眼眸下——
蜻蜒点水似的,在贝贝的唇上印下了一吻。
极淡、极淡的一吻。
屋内似乎在霎时没了声音,唐司一脸得胜的望着贝贝,等着蠢女孩惊天动地的一喊,甚至等着她对他甩巴掌。
没想到,等了好一会儿,唐司什么都没得到,只得到女孩了然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