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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千块台币还不够他塞牙缝呢!笨得要命。

  石孟舲小心地拆下绷带,一不注意扯裂了原本已结痂的伤口,微细的血丝倏地染红了洁白的绷带,她连忙要擦红药水止血。

  一只手快速地握住她不设防的手,口气恶劣的直开火,脸色更是臭得活像吞了一只绿青蛙。

  「笨女人,你不要浪费我精心的杰作,笨、笨、笨!换个药都能弄伤自己,你的父母真伟大,居然养得活你。」



  提起父母,石孟舲不自觉地抽动鼻子,强忍着悲伤不让眼泪流出眼眶外。

  噢!要命。「不许哭!我最讨厌女人掉眼泪,不要以为我会哄你。」妈的!他没事干么提起她死去的父母。

  他最怕见女人掉眼泪,尤其是那种无声的哭泣最教人难以承受,他根本无法面对哭泣的女人。

  他是美国印第安人的后裔,父亲是阿帕契族的族长,以父亲的地位在印第安人保护区内,可以同时拥有四名妻子,甚至更多,以其经济能力而定。

  母亲是父亲第一位妻子,拥有英国血统的贵族千金,所以无法接受父亲一再娶妻纳妾,终日以泪洗面,渴望回到出生地--伦敦。

  但父亲强悍的掠夺作风,根本不允许他的女人离开,即使他对她已不再有眷恋,仍强制以合法婚姻困住她。



  身为长子的隐狼无力帮助母亲摆脱加在身上的束缚,只好无助地远离家园,投身在正义的行列之中。

  有人说他冷酷无情,对女人不屑一顾,但真正的理由只有一个---他怕女人。

  而知道他这个弱点的人不多,只有他那几个出生入死的伙伴。

  「我才……没有哭,我是……不哭的。」她没有哭,她不承认两颊流下的液体是泪。

  父母死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她没有落泪。

  在非洲的丛林中独自地生活六个多月,她也没有哭泣。

  白天躲避坏人的追赶及不友善的土人,晚上才从树洞出来觅食,她仍坚强地挺直腰杆活下去,没有掉一滴眼泪。

  被毒蜂咬伤,差点葬身蟒蛇腹中,甚至连续发了七天高烧,她都一一的熬了过来,石孟舲怀疑自己是冷血的,所以没有泪。

  后来在丛林中遇见汤耶士神父,经过他的巧妙安排才经由美国转机回到台湾。

  看到久违不见的外婆,她想哭却哭不出来,一口哀戚梗在喉咙里,百般委屈欲诉无泪,她不想让外婆陪着伤心,佯装父母尚在的笑着。

  直到今日,外婆依然认为女儿、女婿还在那片黑色大陆做实验,抽不出空回来探望这一老一少。

  「你明明就哭了。」天呀!谁来救救地。

  「我说没哭就没哭。」她坚持自己不流泪。

  眼泪像珍珠直落,止不住的泪滴有生命似的冒出,隐狼心中不忍的指数不断升高,手足无措地看着她一边说没哭,一边掉眼泪。

  难道女人真是水做的,她这样哭不累吗?

  「好,好,你没哭是我看错了,是屋子漏水滴到你的脸上,是台湾湿气太重,所以你眼睫上有雾水。」

  只要她不哭,隐狼什么荒谬的理由都编得出来,就算要他跳大腿舞都成。

  本来哭得很痛快的石孟舲听到他无厘头的话,一时抽抽噎噎地红着鼻头,眨着如扇的黑色羽睫不知该做何回应。

  「拜托,你的鼻子已经够红肿了,不要再用手指去拧鼻头。」像喝醉酒的糟老头,丑死了。

  她鼓着腮帮子,一滴泪挂在眼角,「我……我感冒了!鼻子不通嘛!」

  对,是感冒,她没哭。石孟舲固执得不承认有放纵的一面。

  「是感冒。」他克制不住地拭去她眼角的泪,「你瞧,鼻涕跑到眼睛里。」

  看她怎么解释!隐狼得意地将一滴晶莹清澈的泪珠放在她鼻上晃动,不允许她狡辩。

  「这是……呃……茶水。对,是茶水溅到的。」好丢脸!她居然在一个陌生里人面前落泪。

  受不了,这个笨女人比维丝娜还滑溜,前一刻哭得淅沥哗啦,脸上还残存未退的泪痕,还敢厚着脸皮说是被茶水溅到。

  罢了,至少她肯停止催魂夺魄的低泣声,至于用什么托词都无所谓。

  「女人,手来。」

  哭累了伤还是要上药。

  隐狼发现他被这个女人打败了,居然不用一句威胁语就让他竖起白旗投降,还得为她上药包扎伤口,实在是教人沮丧。

  唉!

  第三章

  银色撒旦PUB内,上演一幕幕颓废的现代景象,嗑了MDMA的少男少女们随着药性起舞厮磨,衣服一件一件往小型舞池里抛。

  幽暗的角落边,有一对都会男女正在进行性交易,议价以后相偕往楼上走去,不时地互摸对方身体最敏感处。

  尽兴的赌客吆喝着要给小妹吃红,人手一杯不掺水的威士忌,笑闹着红了双颊。

  在这一片虚华喧嚷的法外之地,有个景致……或是有个特别突兀的男人,状似悠闲地倚在吧台旁边,既不点酒也不抽烟,就那么杵着像灯柱。

  由于PUB内分子颇为复杂,一位外形相当洋化的男子总是引人侧目,私下不免有诸多猜测。

  平常处事大胆的前卫女人,一见到他那张寒如冬霜的冷脸,只敢暗地流一地口水,不敢上前搭讪,惟恐被扔出店外。

  「阿烈,他是谁?」木易悄然地贴进石孟舲耳畔,轻声地问道。

  「人。」没眼睛看吗?专问没营养的话。

  他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我当然知道他是人,而且是个大块头的男人。」

  「分我多少?」她头未抬专心地调酒。

  嘎?!她……她……她怎么知道有大半的酒客偷塞些「小」费给他,只为想知道她身边的「终极保镳」是谁。

  「三七分如何?」亲兄弟明算账,但讲钱就伤感情。

  「你三我七?」石孟舲顺手递出一杯紫色初恋给右边的女客。

  哇!狠。「六四分!你六我四不吃亏吧!」他努力争取「钱」益。

  「三七分!一句话,不要拉倒。」搞不清楚财主是谁,还喊价呢!

  被隐狼「关」在家里三天,好不容易伤口只剩下一些淡疤,才特别通融她来上班,而且还一直「陪」侍在侧,难免会引起话题。

  再加上他的外观高大,五官深邃分明,虽是黑眸黑发古褐色肌肤,但仍看出他有百分之八十的印第安血统。

  尤其是他冷眼旁观世人的一切丑态,脸上平静无波,眼中更是看不出一点情绪,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威胁感,生怕下一刻被他撕裂胸骨而亡。

  也有不少人对他有兴趣,譬如某某老大或是某位老大的情妇。前者看中他的非凡气势,后者当然相上他强健的体魄。

  还有一些人纯粹是好奇,想知道银色撒旦的台柱阿烈,为何会和一位肌肉男相识。

  「阿烈!我是你表哥耶!吐一点给我泡「美眉」,不要只留汤嘛!」三七分!他不是没多少油水可捞?

  「房租到期,亲爱的表哥,你不会想要我去睡大马路吧,这很不人道哦!」石孟舲眼角微挑地斜睨木易一眼。

  「你……」真会算计。「好吧!我勉强少赚一点!他到底是谁?」

  能把顽固的阿烈扣三天的男人,他是深感佩服。

  以前阿烈就算发烧到三十九度八,他和大哥求她、拉她都不为所动,坚持要到店里工作,害他们兄弟被母亲大骂到连头都无颜抬起。

  有一次见她被一群不良少年围攻,自己好心的去帮忙,反而被她赏一个熊猫眼,直怪他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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