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纤突然感到不安,仿佛他将离开她,离开由他和她筑成的圆;然而这个有缺口的圆,两端不再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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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管芙儿一手抬着另一只正肿痛难耐的手,小心翼翼地将它搁在桌上,「天啊!早知道会这么痛,就不给少爷咬得这么过瘾。」刚沐浴完的管芙儿,全身仅着一件薄衫,再用大棉被裹着身子,可怜兮兮地替自己的伤口撒上药粉,「呼!呼!怎么这么痛?」撅着嘴努力吹着伤口,那药粉带来的刺激与难受,让她眼角进出两粒泪包。
大夫用羊筋线替她将剥离的皮肉重新缝合,缝合处泛着乌青,整个伤口隆起如小丘,疼痛难耐。
「我真笨耶!大家都不肯接近少爷,就该知道他发病时的可怕;一知道他发病时的可怕,就该和他保持距离;一没保持距离,就不该拿自己的手给他啃;一给他啃,就不该让他啃那么久。唉!如今呢?落得自己面对可怜的伤痛,然而少爷呢?八成又去找那小荡妇风流快活了。」管芙儿抹上药,嘴里嘀咕着,口气酸得像个小怨妇。
抹完药,覆上白布条,她又开口咒骂:「下次他再发病,我非得拿根木棍给他啃!」骂完她还是得认命的咬着白布条的一端,一手拿着布条缠着受伤的手臂。
她正努力的和手上的布条「奋战」,房门却被人由外狠狠踹开。
管芙儿被吓得弹跳起来,双手不忘拉紧棉被,将自己紧紧裹住。
可恶!是谁那么大胆,竟敢踹她的门?定睛一看,她的眼珠子差点蹦了出来。
「少爷!」
莫逸轩立在门口动也不动,双眸眨也不眨,冰冷的目光定在她脸上。
奇怪!少爷许久不曾再用冷眼看她,为何现下又如此对她?而且他全身有股怒气,让她不寒而栗。
「少爷,您是来看管福的吗?」
「管福?」莫逸轩嗤笑一声,眼里有着不层。「你确定你叫管福吗?」
管芙儿的心跳突然乱了,但神情依然镇定。「少爷,我当然是管福,不然您以为我是谁?」
莫逸轩一步一步缓缓走近她,冷冷地重新打量眼前人。
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他知道她刚沐浴完,湿乱的发尾还挂着水珠;平庸小巧的五官,让他从不曾怀疑她是女儿身。
「少爷,您怎么这么瞧管福?」她怯怯地问。
虽然外头的天气是阴冷的,但在少爷阴鸷的注视下,她裹在棉被里的身子不断冒出热汗;一向机伶的她,感觉出事态不太对劲了。
莫逸轩站定在她面前,两人就这样沉默对峙;猛地,莫逸轩伸手掀掉她的被子。
「啊——」管芙儿大惊失色,连忙用两臂遮掩酥胸,只是再怎么遮也是徒然,绑在胸前的白布条沐浴前就已解下,简单的薄衫罩在玲珑有致的身子上,披散的长发,像黑绸一般帮她遮掩双手遮不到的地方;胸前美景半隐半现,更引人旖旎遐思。
莫逸轩原本满腹怒气,在瞧得这等春光后胸口突地一窒。
管芙儿羞得无地自容;啊!他的目光竟落在……
啪!羞赧顿时转为愤怒,管芙儿毫不客气,一掌打在他的脸上。
被打回神的莫逸轩忿忿地攫起她的手腕,寒着脸道:「你打我?」
她吼:「打你又怎样?你的举止和登徒子无异!」
「登徒子?」莫逸轩更用力地攫紧她的手腕;很不幸,他攫住的正是她受伤的手。「我是登徒子,那你呢?一个用尽心机想拐人财物的女骗子?管芙儿!」
管芙儿三字钻进她的耳,她登时瞪大眼眸,脑中一片空白。
望入莫逸轩不带情感的黑眸,他的冷、他的怒,她感受到了。
她的手心开始发汗,全身开始颤抖,心更是狂跳不已;她慌了、怕了、紧张
吞下一口口水,她思考着该如何圆谎,甚至逃出生天,「少爷……您在说什么?管……管福听不懂。」没办法!先装傻到底。
莫逸轩咬牙道:「管福?你现在还好意思自称管福?说!你混进我们莫府到底有什么企图?」
「我……我没有。」
「没有?是不是三千两黄金仍满足不了你?你要的是我整个莫府!」
莫逸轩字字如刀如剑,完全掀开她的底,让她无法招架。
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少爷,您误会我了!」
「误会?一路上我一直希望你不是那人所说的管福,但你女扮男装的事实证明了一切,你还敢说是我误会了你!」被欺骗的愤怒令他紧紧地箝住她正疼痛异常的伤口。
「少爷,您弄痛我了!」疼痛让她再也忍不住地流下两滴泪。
此时莫逸轩才注意到,自己正紧握着她被他咬伤的手。
那红得发紫的伤口,仿佛在提醒他如野兽般的行径;霎时,他如被火烫到,倏地放开她的手。
莫逸轩直盯着她手臂上的伤口,每瞧一眼良知便鞭打他一次。
他缓缓倒退走着,看来有些狼狈,还不小心撞到桌角、踢倒椅子。
「少爷,您怎么了?」他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吗?怎么又脸色苍白地要离开她的房间?
莫逸轩脸色惨白地盯着她手臂上的伤,那伤口仿若变成一张会说话的口,不断地提醒他,他是一只兽,一只可怕的兽,一只短命的兽……
莫逸轩奇怪的行径,引起管芙儿的关心,即使他刚刚那样对她。「少爷,您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她走近他两步,关心地问着。
再也承受不住心底的煎熬,他向她吼道:「你到底要我拿你怎么办?」他转身逃离,使劲地往前奔去;他要逃离管芙儿,奔向……该奔向哪儿?他真的不知道他该奔向哪里!
「少爷!」管芙儿也迈开步子要追上他,却被倒在地上的椅子绊着,整个人飞离地面约一尺高后再重重摔落,可怜那只不幸受伤的手臂又被拿来当成「垫底」;管芙儿痛得几乎当场昏厥过去,身上的骨头部快散了。
瘫在地上的管芙儿仍拼命地抬头看向已跑远的莫逸轩;灼热感蔓延在她的眼眶,直到湿意画过她的脸颊,她才知道她哭了。
她为何而哭?是为了自己疼痛万分的身子,还是为了那背负无限心事的瘦弱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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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底不断窜起的寒意将管芙儿冻醒,她分不清自己是睡了还是晕倒了,看外头的天色灰灰暗暗的,她到底在这里躺了多久?管芙儿的身子不断地打着哆嗦,冷得牙齿直发颤。
像乌龟一样爬向被丢在地上的棉被,一触及温暖的被子,她迅速地将棉被裹紧身子;好一会儿后她感觉身子暖和了些,脑子也开始运转……
看来此地不宜久留,但该如何做才能走得漂亮、走得干净?
正当管芙儿伤脑筋之际,有人推门而入。
「管福,你还好吧?怎么裹着棉被坐在地上?」进门的是厨房的伙夫小陈。
管芙儿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有人规定不能坐在地上裹着棉被吗?我高兴怎么裹就怎么裹,碍着谁了?何况这是我的房间,没得到我的允许,你怎能擅自闯入?」愈讲气焰愈高,她打算先吓死对方,因为她怕极了再被掀开棉被。
「这……我是见门没关,所以……而且不是我要来的,是少爷派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