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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病房,庄纱缓缓拉开窗帘,让些许的光照亮幽暗的病房。
她落坐病床旁,视线落在言玉玺苍白的侧脸上,他浅浅的呼吸声均匀而平顺。
这是他第二次进医院了,还会有第三次、第四次吗?她不敢再想了。
难道还不放过他们?她还的债还不够?
“纱……”
“我在这里,觉得怎么样?”她的手赶紧握住他的冰冷。
言玉玺但笑不语。
“抱歉……是我的错。”
“他是云彻吧?”
一直以来他都对身边的人有种淡淡的熟悉感,但在他极力排斥下,他没再继续深入探究,直到遇上庄纱,他才开始对外界有了感觉。仲衡之后就是云彻了,从云彻看着庄纱的眼神中,他才慢慢发觉他是云彻的转世。
“嗯。”
“他伤了你?”
庄纱投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容,“没事的,先担心你自己!我只有一颗心,碎了就补不回了不要让我为你担忧好吗?”
“抱歉。”换他露出一个歉然的笑。
“玉玺,你还记得你跟我说过你会跟我结婚吗?”
“当然,等你毕业以后。”
庄纱忍着不哭,笑着说:“能不能现在呢,现在就娶我?”
言玉玺微微一愣,但也没问为什么,直接抽出戴在自己左手小指上的尾戒,往庄纱的无名指套进去,接着,他举起右手起誓——“我,言玉玺,将娶庄纱小姐为妻,一辈子不离不弃,不论发生什么困难都会永远在她身边照顾她。庄纱小姐,请问你愿意嫁给一个没没无名的教授吗?”
庄纱感动莫名,举起右手道:“我,庄纱愿意嫁给言玉玺,一辈子不离不弃,无论发生什么困难都会永远在他身边照顾他。”
言玉玺捧着庄纱的小脸,“现在,我以牧师之名宣布你们已经是夫妻了,言玉玺,你可以亲吻你的妻子了……庄纱,我爱你!”
“我也爱你……”结束誓言之吻,庄纱闭目一会儿,然后把一小张折得非常整齐的纸放人言玉玺的手心里,“等我离开后,你才能看。”
“你要去哪?”他以为庄纱今天会一直陪着他。
“我得回去准备期末考了,过几天再来看你。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出国旅行。”她说得很自然,一点破绽也没有。
言玉至含笑,“记得好好考。”
“我会的,再见………”
一声再见,撕裂了庄纱的心,一块一块地落下,再也补不回了。
庄纱离去后,言玉玺才摊开庄纱给他的纸条——再次的相遇,是天应了我的祈愿。
是它让我们再度续缘。
即使明知你仍存恨,我却执意。
只因千年的情,一时难忘。
对你的依恋,难以抹灭。
再见一面,只求你的谅、你的笑。
究竟是情锁住了我们?
或是我锁住了你的情?
如果允许,请再爱上我!
请再爱上一个深恋看你的可悲人。
看完后,他温柔地吻着纸条,浅叹,“傻庄纱,我早就爱上你了。”
他伸手拉开全部的窗帘,心中打定主意,等自己复原后,一定要跟上农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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捱了好些天,终于到了出院的日子,言玉玺愉快地等着期末考结束的庄纱来接他回家,他行李都备准好了,却迟迟等不到庄纱,未了他决定自己先回去,病房待久了,他开始厌恶起白色。
病房的门缓缓开启,走进来的却不是庄纱。
“上农……云彻?”
“你知道我?”萧上农以为自己隐藏得极好。
“最近才发现的。”
“既然你清楚我是你弟弟,那她和我,谁对你来说比较重要?”
“一样重要。”
“我不懂,她是亲手杀了你的仇人,为什么你能原谅她呢?”
言玉玺发觉仇恨深深蒙蔽了上农的心,他试着想将他导入正途。
“上农,仇恨不是一切,况且已经过了这么久了。还记得做什么!记得又如何——是她欠我,不是欠你,再说,她已经不是云敞之了,而是庄纱,是我深爱的女人,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抉择。”
“我永远不会忘记她杀了你的事实。”萧上农冷着一张脸,咬着牙说。
“我也忘不了,但我会试着去忘记,云彻,你也该忘记的。”
“那你该去问神的,问她为什么要让我记起过去,为什么要让我想起一切。”独自背负沉痛的记忆,他也活得很辛苦。
“我也不懂我们为什么会想起前世的记忆,但是我相信冥冥之中一定有其道理,就拿我来说好了,也许是神希望我能原谅云敞之无心的错,我相信那时他要是记得我,绝不会杀了我。”
如果这辈子他仍然不原谅云敞之,他相信庄纱必定会继续追着自己,然后他们两人就一世错过一世,永远没有尽头。所以,何必呢?他宁愿回头等庄纱。
“你不恨秦皇了吗?是他毁了我们的家园。”
言玉至摇头,“我不恨他,那是战争下的必然结果,即使没有秦始皇,也会有另一个霸王出现。”
“你真的都能忘了?”萧上农的声音听得出有些泄气。
“云彻,我已经不再恨任何一个人了,既然是历史,就让它过去吧!”
萧上农双肩无力垂下,“是吗?”
真正该记恨的人己卸下了,那他这么介意又算什么呢?之前所做的一切在这时候竟成了一个大笑柄!
“教授!”两人的对话声中突然介人一个外人。
是梁光月,庄纱的同学,言玉玺曾在婚礼上见过她。
“没关系,庄纱呢?”庄纱没来,他有了不好的预感。
“是庄纱要我来接你的,教授,你晓得她休学了吗?”
“休学?”言玉玺的表情和声音显示他毫不知情。
“我也是刚刚问了助教才知道的,听说庄纱要搭今大的飞机去美国找她爷爷。教授不知道吗?”几天前,她就发现庄纱的怪异,但因为正值期末考,所以就没特别在意,直到今天接到庄纱的电话,要她来接教授出院,她才察觉不对劲,冲去系办问清楚。
“几点的飞机?”
梁光月看看手表,“是十二点的飞机。”
待她一说完,言玉玺已经冲出病房。
当事人已经离开了,梁光月正准备离开,一旁的萧上农缓缓上前。
“你可真多事!”庄纱要离开的消息,他早就知道了,因为是她亲口对他承诺的。
梁光月抬头,此时才有机会看清萧上农的长相,也是个好看的男人。
“她是我朋友。”她淡淡他说。
“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了。”萧上农好整以暇地双手环胸,睨着粱光月。
她晓得他是萧上农,心理系的代课教授,但不知道他的记忆力这么好,连见过几次面都一清二楚。
看穿她的疑惑,萧上农微怒,“第一次是兵马佣展上,我还跟你问过时间。”
梁光月推推镜框,也许真有其事吧!
“第二次是在她父亲的婚礼上。”看着她刚由电梯走出,他就转身离开了。
这个时间近一点,梁光月比较有印象,于是点头。
“本来我是不想提起的,既然你对我这么有印象,那我当然也得‘回报’了。据我所知,你是方心茹的心理医生吧!”前天,她心血来潮去探望方心茹,当然是见不到她的面,却与方妈妈聊了甚久,该知道的与不该知道的,她全知道了。
“那又如何?我犯了罪吗?”
“你我心知肚明,如果你再继续下去就是犯罪了,他们好不容易才得到幸福,你不要去破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