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同情归同情,房租照样得缴。”不能笑得太厉害,不然脸会裂开。
倏地起身,宋怜怜收放自如的眼泪时消失无踪。“你没良心”
“我要一颗良心干什么,又不能当饭吃,你安分点按时徼房租。”他轻戳了她一下,不为她所惑。
“可是我最近很穷,你能不能打个八折?”当然对折更好。
或者全免她会更开心,好冲刷掉一整天的不顾。
“你哪天不闹穷,存款千万却天天哭穷,好个乞丐千金女呀!你当忧忧姊好欺负不成。”他做作的拧了拧她。
好想吐峨!留了一脸落腮胡也不剃,他敷脸有用吗?“我会被老夫子当掉呢!学费无着落。”
掩着嘴轻笑的花忧无一处不似女人,莲花指一翘风情万种好不迷人,连腿毛都染上五颜六色,可见他有多细腻了。
但是只能看小部分,若是正面一看,真会吓得面色惨白、恶梦连连,三天下不了床,说不定还得去收惊。
骨骷粗大是一吓,满脸熊胡掩不住一张血盆大口更是一吓,而他穿衣的品味根本是专吓没胆的小孩,活脱脱是男儿身的虎姑婆再世。
可他乐此不疲的爱以女装吓人,一次比一次更夸张。
其实他是很忧郁的,因为他真正想吓的对象是他可爱的十二位花仙子房客,但他没有一次成功过,反而被她们的冷淡反应气得咬被哭泣。
既然吓不到她们就只好去吓别人,开一间名为“幻境”的日式料理店自娱,随他爱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见惯不怪的客人倒是和他一样变态,不见他搔首弄姿抛抛媚眼就吃不下东西。
花忧是个电脑天才,出租大厦的电脑自动化便是出自他的巧思慧手,可惜不务正业,老想着要耍弄一点也不敬畏他的房客们。
前阵子出了趟远门没好好“招呼”她们,他男宾止步的大厦居然有了男人的踪迹,想想真是痛心,没插上一脚太可恨丁。
所以呢!他正密切注意小打工妹的一举一动,至少还有她好玩,其他人他就不敢乱来了,她们发起火来比他还可怕,他是敬而远之。
“怜怜呀!你阿公的捡骨事业好像混得不错,听说连锁的灵骨塔又盖了几座,你不回去帮着促销吗?”想蒙他,还早得很。
姜是老的辣。
宋怜怜当场如被雷劈到的睁大双跟。“呵呵……花老大别开玩笑了,我刚刚才警匪枪战吓掉一魂二魄,你不要再吓我了。”
她不过进来借个浴室冲洗绝无歹念,房租一定准时交。
“祖传事业耶!瞧你阿公多疼你,人没死就先立下遗嘱等你接手。”好个祖孙和乐,一家兴旺。
花忧发出不怀好意的巫婆笑声,十足的阴谋分子。
“传言有误,传言有误,为人子孙岂可不孝,我爷爷健康得活一百二十岁都不成问题,祖传事业不用我费心。”她冷汗潸潸地想夺门而出。
可是洗衣机里的衣服还在转,她没法子光着身子走出去,花老大的浴袍虽然够大足以遮身,但是她想没人敢将背后印有“我有爱滋病”的浴袍穿出去,更遑论他还变态地在上头缝上十只纯金的三脚乌龟。
她又不想被抢,太招摇了。
“怜怜心肝,你干脆找个男人去恩恩爱爱,然后把责任丢给他,如此一来不是用不着镇日担心?”小红帽,小红帽,大野狼来咯!
“对喔!”可随即她又丧气的垂下双肩。“好男人太少了。”
“谁说的,你用力睁开水亮的双眸去找,相信楣去运自然来。”谈个小恋爱有益身心。
“是吗?”她十分怀疑。
花忧的笑声夹杂着一丝钱味,眼角一瞄,抽屉内躺着一张即期支票,他不帮忙都不成。
宋老太爷你牙可别笑掉了,有我出马你安啦!就等着抱曾孙好了,我一定不负你的托付。
小女孩也该思春了。
第三章
“E七三O五,第一脊椎及第二脊椎之间刃深三寸,颈动脉有外出血现象,气管扭曲闭塞十到十五分钟,脊髓断裂……”
法医室里躺着一位……不不不,是解剖台上有具肢离肚破的待验体,两眼微凸腹部积水,身体多处刀伤棒打痕迹,死状甚惨。
初验判定是他杀,先受勒颈窒息未死复以刀棍砍杀,致命伤为颈脉一击,肺气泡可知是生前落水,无力挣扎而死。
可疑处,齿缝中充塞着类似人类的表皮肌官,指甲里有着毛发及细肉,经由仪器检定非害人所有,血型O,具有轻微的地中海贫血……
检验报告书上记下最后一条,对开膛剖腹抱有极大兴趣的女法医言醉醉拭去血渎,用肥皂洗净双手污垢和细菌,放任着一具开膛尸体不急着缝合。
因为午餐时间到了,尚未检验完毕的部分留待用完餐再说,反正放着也不会跑了,顶多消毒水的味道重些,总不好让送饭小妹等太久,即使她不在意。
“呃,醉醉姊,你不先把E七三O五处理好吗?这样好像有碍观瞻。”他在瞪人耶!
“待会是生殖器官的检查,你要不要留下来参观参观?临床实习错过可惜。”接过便当,她不挑嘴的咬了一口香肠。
嘿嘿嘿!敬谢不敏,她怕长针眼。宋怜怜摇摇头伸出手,
“打工费两千,请付现。”
“一个排骨便当六十元,粉扬汤五十元,爱玉仙草冻三十五元,你这张狮子口张得可真开呀!”也不怕喉咙小噎死了。
两百元不到的饮食她自动添个零上去,真是懂得生钱子钱孙,一点也不愧疚。
“没办法嘛!人家是小本经营任劳任怨,上山下海无所不包,服务品质一流,耐操耐用耐磨还兼具防水功用,一通电话服务马上就到,人人为我,我为人人,有钱好办事,和气必生财”
一口生意经如唱片跳针,前后不知重复了几百遍,几乎可以倒背如流的言醉醉置若未闻,一手夹起排骨就口一手敲着键盘,边吃边工作的不受任何影响。习惯成自然,接下来她一定哭穷。
“……自从几位姊姊和野男人私通以后,小妹的进帐日渐减少,三餐紧缩成两祭不敢多吃,学费、电费、瓦斯费样样都缺,咱们心跟坏的房东大人又催着要房租……”
“私通?!”她很怀疑秦狮、东方奏他们是否肯承认自己是野男人。
至于她的仇先生嘛!的确是一位不受礼教束缚的野男人,因为他是黑社会老大,鹰帮帮主。
宋怜怜暗自吐吐舌,好像讲得太严重了。“是两情相悦啦!我怕仇老大来砍我。”
贪生怕死是人之本性,她不过发扬光大而已,让宇宙继起之生命有个出路。
“你又惹了什么事要他摆平?”这小妮子不干不脆爱拐弯抹角,肯定又要“借用”恶势力。
“哪……哪有,我最近都很乖很听话,一天到晚如工蜂一般忙着为各位姊姊服务、鞠躬尽瘁,薄利多销……”
像她这么乖的好女孩怎么会有事,活泼可爱,人见人怜惜,猫咪见了都会让路,绝不是她踢了它一脚的缘故。
她真的乖得没话说,真要在鸡蛋里挑骨头只能她太善良了,怕人家对发票对到眼花,所以好心地从捐赠箱捞个几张塞人口袋。
说不定两百万幸运得主就是她。
言醉醉眼一瞟,“说实话。”她的E七三O五还等着,没空听一堆废话。
宋怜怜微翘的菱形嘴随即一扁。“醉醉姊你不知我有多可怜,可怜到你不敢相信的地步,出门踩到狗屎的机率都比它高,台湾大地震都没有它厉害,汐止淹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