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序曲
冥冥中
注定你我相遇
让我对你
一见钟情
美国·纽约·克里特大饭店
“为什么我要参加这种无聊的宴会?”华定邦年轻的脸庞上写满无奈,颓然的仰头饮尽杯中酒。
留着一小络山羊胡的中年男人并拢双腿,神态拘谨的应答,“回少爷的话!股东会已经做成决议,三个月内由你正式接掌技奇企业集团,代表公司参加宴会是拓展人际关系的方法之一,所以老爷子特别命我陪你出席。”
“不是‘陪’,而是架着我来。”华定邦咕哝着放下酒杯,埋怨的重申,“容叔,我不相信在这里真的可以谈成什么生意,与其白白浪费时间,还不如……”
“还不如去海边冲浪。”容天祥了解的接下话,看着他亲自训练出来的孩子,再一次苦口婆心的劝解,“技奇集团是文、华两家几代先人的心血,我知道你年纪尚轻,贪玩是在所难免,但是,你肩负偌大的家业,千万不可玩物丧志,想当年……”
华定邦一听到“想当年”三个字,马上警觉的跳起来,急急的截断话尾,“我去透口气。”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转身逃命去也。
不是他不懂礼貌,而是容叔的“想当年”三个字后面,老是接着一长串华人移民的血泪史,他从小听到大已经能倒背如流,实在不需要再复习一次。
使劲扯松脖子上的领结,打开通往阳台的门,放松肢体斜倚着栏杆,欣赏着脚下纽约市点点灯火所串起的璀璨夜景,思绪快速的飘向五年前——
他在关岛参加国际冲浪大赛,那里有碧海蓝天,有逍遥与自在……
大口地吸进高空的冰凉空气,可惜却少了他喜爱的海水味,他感到有些无奈,却又不得不面对现实,心不甘、情不愿,认命的去尽他的“义务”。
刚转身,眼前的画面却深深地吸引住他的目光……
隔着一大片玻璃,有一个女人背对他站着,曳地的翠绿色礼服包裹住纤细的腰身,以及玲拢的臀部,曲线优雅的手臂轻扬,缓缓拔下固定在后脑的簪子,头自然地左右轻晃,让一大片墨黑的发丝披泄而下,如绸缎般的黑发在灯光下闪耀着夺人心魂的自然光泽。
心,猛然漏跳了一拍!
要命!他从小就迷恋黑发女人。
女人侧转过身斜椅在柱子上,从玻璃门有限的视窗看过去,只见她秀丽的侧面轮廓,她单手放在胸腹,另一手则轻靠下巴,眼神恍惚的陷入自己的世界中;虽然她的姿态看似悠闲,但身上却隐隐流露出抗拒旁人靠近的冷肃气韵。
从外表看来,她属于冷艳独立型的女人,却偏偏有一双与气质完全矛盾的眼,眼中满是孤寂无依,就像被人单独遗弃在荒野沙漠似的,还在不经意中流露出深深的哀伤及自责……
矛盾的气质、会说话的眼,让华定邦深受吸引,完全移不开视线。
她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会有那样复杂的眼神?他不自觉地皱紧眉心盯着她看,哀伤宛如辐射般慢慢的传导至他的心中,在胸口升起的窒闷感让他连呼吸都觉得吃力。
他想帮她、保护她,带她走出自我鞭答的情绪地狱……
仿佛被催眠般华定邦缓缓的跨进宴会厅,对身旁穿梭来去的人群、觥筹交错的华丽景象全都视而不见,一心只想大步地缩短距离去认识她。
“嗨!”他热切的从喉头发出声音。
接下来,整个世界好似在他的脑海呈慢动作播放——
她回头,黑发在空中飘扬,画出半圆弧度,几绺发丝遮掩住她绝艳的脸蛋,紧抿的红唇和乌黑深邃的大眼形成强烈的对比
然后,宴会厅内的水晶吊灯瞬间熄灭,在光线消失前,华定邦看见她动作敏捷的朝他扑来,紧接着,响起一阵急促的机枪扫射,间还夹杂着高音频的尖叫和玻璃摔碎的声音。
背脊传来撞在坚硬地板上的疼痛,让他吃痛的闷哼一声。
“要命就别动!”
不带感情的冰冷女声清晰地传进他的耳膜,细小的吐息搔动着他的耳廓。
四周的黑暗让他全身的细胞变得加倍敏感,鼻端吸进她身上的馨香,细柔的发丝在他的脸上轻撩,还有贴合在他胸前,随着她的呼吸而起伏的浑圆柔软,以及完全紧密交叠的躯体,再加上跨放在他双腿间的健美大腿……
华定邦重重地喘息着,心不受控制的悸动,就像被火花击中似的,渴望如潮水般漫涌而上,让他浑身燥热,感觉到全身的血液正往某个特定部位集中··,…
“收到。”
答复过后,他失望的发现,原本覆在身上的柔软快速地往旁边滚离,他伸手想阻止,却只抓到满满的空气!黑影由上笼罩而下,他凭直觉闪躲,近在耳旁的轰然巨响过后,剧烈的疼痛让他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腰部断断续续的刺痛让他组合起四散的知觉。
“你还有意识吗?”
是她的声音?!费劲的撑开眼睑,大量的光线逼得瞳孔急速收缩,朦胧中,他看见女人弯腰和他对望,脑海中回荡的第一个念头是:她会担心他吗?他用力牵动唇,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发现到他的努力,她轻皱柳眉,“你受伤了,春儿有人会送你去医院。”她扔下话,转身走开。
不!别走……华定邦在心里大喊,一阵狂猛的晕眩袭上,他陷入浓稠的无边黑暗中。再相遇
是机缘
是命运
让我俩
再次相遇
只是
未能倾吐心语
七彩风筝飘上蔚蓝的天空,替青空增添了多样的色彩。
台湾南部的十月天,白天虽然还是艳阳高照,但是,到了黄昏太阳减弱热力,再加上轻吹的微风带走闷热,让整个港都呈现舒适凉爽的温度。
周日下午五点,高雄市立美术馆到处都是携家带眷全家出动的人群,尤其是外围的草坪上,席地而坐乘凉聊天的、打球慢跑的,还有小娃儿摇晃学步的……人们尽情享受休假日的最后时刻。”
外围的人行道上设立了供人坚的木头长椅,端坐在上面的女人,和眼前一团和乐的气氛显得格格不人。笔直的长发束成马尾垂在背后,深紫色的墨镜掩住眼睛,只露出挺直的秀鼻,以及线条丰满的唇瓣。
红色方格的衬衫开了三个扣子,袖子也高高的卷至上手臂,听有显露在外的肌肤都呈现出健康均匀的棕色,以肤色来看,她应该是个常常从事户外活动的人,她一手放在椅背,单手握着报纸,两腿交叉露出黑色低腰裤下的尖头短靴。
虽然坐姿悠闲,但是,她身上却泛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气息。
“宝宝,小心点。”随着少妇不放心的叮嘱,几步外的小小娃儿迈开小短腿,咚咚咚的摇晃过来。
“伊呀……伊……”小娃儿的手放在嘴里吸吮,突然重心不稳的颠晃了一下,小胖手奇准无比的拍上女人的膝盖。
“SHIT!”女人懊恼的发现裤子上清楚的印了两个泥手印。
而浑然不知自己闯祸的小娃儿还流着口水冲着她笑,口水就沿着嘴角成串的滴在她的长裤上。
她单手拉低墨镜,露出狭长的杏眼,就像看见蟑螂般的死皱着眉头,毫不掩饰语气中的厌恶,冷着嗓音说:“滚!否则我会扭断你可爱的小脖子。”她向来讨厌撒娇缠人的动物,以及软绵绵的小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