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夜辗转难眠,江恒开始能体会小磊为什么一再阻止他谈感情,原来,“情”字这条路的确是大伤神、太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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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江磊的卧房,江磊正埋首研究歌曲的创作,凌乱的音符,突显了江磊内心的飘浮不定。
“小恒,我想后天就回学校。”
“你疯啦!你不是九月下旬才开学吗?在家舒服日子不过,提早去那荒凉地带干嘛?”江恒不高兴哥哥的决定。
“我只要多待一天,婷婷的影子就笼罩我的生活一天。我很害怕,你知道吗?那样不知检点、没有操守的女孩,根本不值得我爱!”江磊悻悻然。
“既然这样,你更该站起来,摆开梦魔,抑或去找她,当面把话说清楚。明天恩恩会到我们家吃午饭,你可以顺道问舒恩,她大姐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
“还用得着问?”江磊没好气地说。婷婷哪!你这个魔女,到底要如何折磨我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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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早上,蔚蓝的天,凉爽的夏风,好似带给舒恩好彩头,床上一堆净是挑不中意的衣裳,中午怎么去江家?她开始难过自己寒酸的家境。
十岁的舒羽开心地跑上楼,手上拿了一件米白色滚着蕾丝的洋装气喘吁吁地说:“二姐,这是大姐挂在柜子里的衣裳,我觉得很漂亮吔!好像白雪公主呢!”说着,羽羽拿着衣服对着镜子比量着,陶醉在公主梦境中,甜蜜惬意。
舒恩好奇,如此显眼的衣服,姐姐怎么会忘了带呢?好吧!就穿这一件。
配上白色丝袜与白色的平底皮鞋,在头发上夹上一对晶莹可爱的珍珠发夹。
走出大门,江恒早已在巷口伫足片刻。舒恩娉婷的姿态让他不禁怦然心动。天啊!舒恩美得犹如天仙下凡,纯真清白得如同一张白纸,一朵含苞待放的娇艳花朵,令他那样心疼、那样动心。
江恒的家位于别墅区,一幢三楼半的独幢白色建筑,光是庭园、游泳池,就知道他家境富裕,比起舒恩家那幢二楼的老式国民住宅,她不禁自卑地觉得自己根本高攀不上江恒。
江家早已备妥午餐,江家二老特地推掉各项饭局,以表示对儿子的尊重。
走进宛如皇宫般富丽堂皇的客厅,晶莹亮丽的灯光将客厅衬托得无限华丽。
张妈带舒恩到餐桌,江恒向家人介绍:“爸、妈、哥,她是舒恩,很漂亮吧!”
江母立即走过来,热情地握着她的手。“好女孩,江妈妈看看——哎哟——孩子的爸,你看看,这个小女孩,长得好漂亮!眼睛活灵灵的,嘴像樱桃一样,真美啊!”
“妈,快被您打败了,人家舒恩都被您吓呆了。”江恒抱怨地说。
“傻小子,你妈是告诉你,丁小姐很漂亮,很合我们两者的意。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喽!赶紧考个好学校,等大学毕业再当个两年兵,就可娶得美娇娘了。爸的事业,以后都是你们兄弟俩的,哈哈!老大,你要加油喽!”
“爸!妈,你们慢慢吃,我没胃口!”江磊淡淡地说完话,径走至庭院,跨上追风,发动引擎,逃离这令他尴尬的饭局。
江恒为打破僵局,赶紧夸奖母亲秀外慧中,如何相夫教子,让江父无后顾之忧,白手起家,创设江华贸易实业股份有限公司的经过。
舒恩很感动江家双亲的礼遇,丝毫不嫌弃她与江恒来往,江母还鼓励舒恩:“听小恒说,你很孝顺妈妈,学费都自己筹措,真让人心疼!江妈妈很喜欢你,以后会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学费我来付,以后你出了社会,赚了钱再还我,好不好?”
“妈!你偏心哦!跟你要个零用钱还要死命拜托,才肯施舍那一丁点。舒恩头一回来我们家,你就什么都依她,万一你们以后成了婆媳,一定会婆媳联合,与儿子我过招七十回。”
“瞧你,油腔滑调的!小心恩恩移情别恋!”
这下子,母子抬起杠来了。
舒恩生来乖巧,不到一会儿便将餐桌整理得干干净净。张明落得轻松,反而不好意思了。“丁小姐,到客厅歇息吧!厨房的事我来就好。”
“张妈,您千万别跟我客气!”舒恩小小年纪却知书达礼,令江家一家人格外喜爱。
江恒带舒恩参观丁家里的格局,有一间达十五坪、空间非常大的工作室,这是江家两兄弟的心血。打开门,舒恩眼睛一亮,一个完整的乐队,有一套鼓、贝斯、吉他和一套合成键盘,书架上一册册厚重的谱,还有一堆未完成的乐谱散落在地。“你大哥很有才气,可惜……”舒恩吞吐地说。
“可惜什么?”
“他的创作太晦暗、大灰色,仿佛日夜星辰都将毁灭、世界将变得黯淡无光。”
“在现实生活中的他,的确是面临黯淡无光、惨无天日的晦暗。”
舒恩不解:“磊哥受到什么打击?怎么会……”
江恒拉着舒恩的手:“跟我来。”
原来工作室可通江磊的房间,江恒将书桌下的箭靶拿出来给舒恩看。
“你瞧!这是谁的照片?被我老哥射得千疮百孔、面目全非!”
舒恩讶异得说不出话!难道,使磊哥生活大乱的是大姐?难道,这与一年多前那个寒夜发生的事有关?
“舒恩,你怎么了?”
“江恒,这其中似乎有什么隐情。可确定的是,我姐口中的他一定是你哥。但是,事实是你哥重重的刺伤她。我很清楚的记得,那天是圣诞夜,天气很冷,姐快到凌晨一点才回家,而且,身上弄得脏兮兮、灰头上脸的,她说是骑车不小心摔入水沟,当初我们都信以为真,经你这么一提,我才觉得这件事很不寻常!”
“哎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哥只要提起你大姐,开口贱人闭口贱人,嘴里恨得牙痒痒的,心里却爱得要死!你知道他们当初为什么要分手吗?”
舒恩表示,姐姐根本没有提过江磊这个名字,不过的确透露过有一个非常谈得来的异性朋友,但因大家都要面临联考,应该收心,以课业为重,暂时将儿女私情抛在脑后,若有缘,日后再相见。
“舒息,我想我哥还是深爱着你大姐,如果能让他们之间的误会冰释,说不定他们彼此都还是默许对方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你快说啊!”舒恩急着想知道。
“哥说过,舒婷是个非常洁身自爱的女子;但是,有一天晚上,舒婷与哥约好,在她打工的餐厅楼下见面。等哥到时,却看见舒婷挽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走进餐厅隔壁的旅馆,哥当场叫住舒婷,并赏她两巴掌。从那之后,他们就形同陌路,一拍两散了!”江恒转述磊对他说的事实经过。
舒恩很为姐姐抱不平。“你哥真坏、真粗鲁,连问也不问清楚就出手打人!我死也不会相信我姐会出卖灵肉。我姐高中时期整整打工三年。你知道吗?她的手被铁板烫了多少次?我妈每天一定等姐进门,煮了点心,陪姐吃完,再帮我们盖了被子后才就寝。姐姐跌进水沟那天,妈妈伤心地帮她裹伤,还喃喃地怪自己大没用,让姐吃苦了。”
“我也是这么想,一个守身如玉的乖巧女孩,男友再三要求都被她婉拒,且口口声声说,要将初夜留给丈夫,这种不被爱情冲昏头的女孩,会傻到将自己的第一次献给一个秃头凸肚的男人,就为那几张钞票而做了这么大的牺牲?我实在不敢相信!这种种迹象显示,舒婷确实有苦衷。”江恒肯定地说出他的假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