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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何必为难臣。”

  “你说是不说,我可以治她蔑视皇家之罪,御史大人怕也救不得她。”天香公主高傲地一晚,以身份压人。

  表面沉着的玉浮尘真想亲手将她丢出去,但他只是折扇轻摇地故作风雅.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不见焦急,讥消的笑意复又挂在脸上。

  他根本不打算回应她的傲慢威胁,因为不只他一个人受不了她的蛮横,拿着肉串的老头子正鬼鬼祟祟地靠近,怀里碎花布包中蠕动的生物恐怕待会儿要叫她花容失色。



  嗯哼!他真做了。

  “公主,你见过民间的老鼠吗?”张老爹的贼眼骨碌骨碌的转。

  她好奇的扬起秀眉,“像外族进贡的天竺鼠?”

  “不,可爱多了。”刚往她裙下钻进去几只。

  “真的?我要养、我要养……啊……什么东西咬我……侍卫,快……”快哭的天香公主慌得拉起裙摆。

  门外的侍卫一听见公主近乎哭泣的尖叫声,以为有刺客攻击持剑闯入院子中,众人紧张地左右张望,才发现让公主满地跳的是一只只毛茸茸的小畜生,错愕地呆楞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这番情势逗笑了面无表情的张果儿,发出她生平第一道银铃笑声。



  周幽王为宠妃褒拟弓!燃烽火方能娱她一笑,今日有天香公主甩鼠跳地以悦平民佳人,低低的笑声似天乐由云层中传来,涤净尘世的烦优,叫玉浮尘惊愕之余跟着泛开一道柔柔笑波。

  她笑了。

  柔情千缕涨满他眼底,道不尽一湖深嵩,她终于会笑了。

  “浑八你看够了没,看不出你一脸娘儿样还是御史。”勉勉强强还算像样。

  “咦?!”回神一看,怎么人全走光了?

  空无一人的前院冷冷清清,只有落叶三、两片,还有几只身首异处的田鼠。

  “先声明我不是为你解围,而是有人比你更让我看不顺眼,我不想没破屋子住。”哼!敢拆他的破房子试试。

  “老爹,有没有人说你面恶心善?”他失笑地帮忙抓起一只田鼠。

  张老爹起来一跳,“啪”地往他头顶一拍,“等你帮我刻墓碑。”

  嗟!他会面恶心善?!

  他是面恶心也恶,天生坏心肠见死不救,若非为他家闺女出口气,臭小子叫阎王拉去做女婿他都不管,还放串鞭炮以兹庆贺。

  “老爹的意思是我能在墓碑下方署名‘婿’喽!”那他马上去找块上好的石碑来。

  他睁目一瞪,“你慢慢等我死了吧!”

  “多谢老丈人成全。”他一拱手扬声说,惹得张老爹提腿一踢……

  **********

  该说晴天一声雷或是阴天打伞呢?

  好事总是一磨再磨,刚送走了天香公主,后脚是他爷儿来瞧笑话,送上“第一阴阳师”好配上“第一豆腐脑”,两块匾额相互呼应。

  太过感动的王妃云日初在连哭了三个时辰后,被火大的张老爹给“请”出门外继续,宠委如命的九王爷自然与妻同进退。

  临走前还可恶的一笑,要他莫忘自身责任沉溺于儿女情长,早日回去帮玄漠处理封邑事务。

  真不晓得那是保人的封地,为何他能偕同爱妃四处游玩,而把自己的责任丢给别人去扛,累死人不打紧。

  有不仁不义的主子就有不仁不义的下属,休怪他左耳听右耳出,半点不留。

  “果儿呀!你说我可不可怜.有这样的爷儿是我三生不幸,我遇人不淑……”咦,她要去哪里?

  张果儿由碗柜中取出一张看起来有些皱的符纸交给他,坐回原位剥豆子准备待会儿好下锅,爹想吃毛豆炒虾仁。

  “这是什么?”感觉不太妙,没啥重量的符纸怎会让他心头好像有点沉?

  “诛杀符。”省得他抱怨连连,让她耳根子难受。

  “诛杀……”黑目一瞠,他马上把符纸放回原处。“果儿呀!你好心狠手辣,居然要我冒诛九族的危险去谋杀九王爷,你那么想当寡妇吗?”

  “第一,我和你没什么关系;第二,你是孤儿皇上诛不了你九族。”再加一道炒河粉好了。

  瞧她说得多事不关己,宛如初识的少魂少魄。“果儿,你还在生气吗?”

  “我该生气吗?”笋闷竹鸡应该是一道好菜,待会得到后院挖根新笋。

  “你是在生气。”轻叹了一声,他帮着剥豆子。

  “好吧!就算我在生气又如何,你要去画张消气符给我吗?”看也不看他,她掏米一洗。

  “有这种符?”不行,他不能画符,因为他是阴阳师肩上负有天命。

  “没有。”她冷淡地挑着烂菜叶。

  还好.否则他就难看了。“我知道你在气天香公主那回事,我已经尽量在避了嘛。”

  他说得委屈兮兮,一副求饶的表情拉住她故作忙碌的手。

  “当驸马爷很好呀!有两位公主痴心相守,哪天路过扬州别忘了来喝碗豆腐脑,我少收你五文钱。”她抽回手,开始切肉丝。

  张果儿晓得自己这醋吃得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她控制不住心口直翻的酸液,像是千百条虫子在喉管爬着,不是味道。

  当她看见那两位干金娇女一为他争风吃醋,另一含情脉脉地直瞅着他,有种想杀人的欲望一下破茧而出,她让自己过于骇人的情绪吓坏了。

  不想让妒意左右自己的理智,她试着—一抽离好不容易获得的感觉,希望心不要那么涩然。

  但是她做不到,嫉妒像张着牙的戾猛狡倪,舞着爪子要将人生吞活剥,一寸寸吞没她的理智,像要挖出她的心。

  气他不该教会她喜怒哀乐,人若没感觉就不会心如乱麻,扎得她微微泛疼,必须咬着牙根才能舒缓胸口的闷痛。

  也气自已感情下得快,盲然的信服一个自己对他一无所知的人,原本以为他是江湖中人或是世家子弟,没料到他是个官,还是个官位不小的大官,平民如她似乎不怎么高攀得起,她只是个卖豆腐脑的。

  喜欢和爱,爱与喜欢,她已经分不清了,不知不觉中两者融合为一的爱上他。

  “别说反话来恼我,我不爱听。”表情沉郁的玉浮尘从她背后环着她。

  她停下动作,手资上他放在腰间的大掌,“我不喜欢改变,我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一时的恐慌是自然的事,一切有我,我永远会在你身边。”而他越来越贪恋她的温暖。

  “你长得太美了。”祸水。

  又来了,难道真要他自毁容貌。“是俊俏,别再用美形容我。”

  “手如柔责,肤如凝脂,领如招挤,齿如瓢犀,综首峨眉,巧笑情兮,美目盼兮,你觉得如何呢?”他是如此美男子。

  “花为貌,鸟为声,月为神,玉为骨,冰雪为肤,秋水力姿,诗为心,是谓美人,你又意下如何呢?”她才是不染纤尘的月宫仙子。

  她忽地一笑,柔如流水。“咱们在比美吗?”

  “是你先起的头,我不过附和。”唤着淡淡发香,他以唇贴着她雪嫩玉颈细细啄吻。

  “别老像个登徒子爱偷香,让爹瞧见了你就不好过。”素手轻轻一推,她钻出他双臂调粉好匀肉。

  三口人的灶房本就不大,狭小的空间多加他一人更加拥挤,取个盐巴拿根葱都很难不碰到。

  “你爹早默许我们‘私通’,他有酒有肉万事足。”他故意不齿的一嗤。

  “用词修饰些,亏你还是个御史。”她真怀疑他这御史官儿是靠“美色”获得的。

  “不生气了?”未来娘子嘛!多哄几句准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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