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住回秋院中她原先居住的房间,因为她的身体虚弱,钟宇羿又在忙着厂房的重建,需要处理因此而必须改变的工作进度,实在无暇整天陪在她身旁,她到秋院让兰姨能就近照顾,他比较放心。
“对了,黑狼的伤还好吧?”樊音问道,算起来黑狼还是她的救命恩人呢,她身子没完全康复,一直没去看它的伤。
“它?好得不得了,现在已经可以活蹦乱跳了。有我这个神医替它开刀治疗,它当然好得快喽。”柯子翔自吹自擂着,特意不去提起那天他可是一边发抖一边为黑狼开刀取子弹的。
黑狼虽然颇有灵性,知道柯子翔是要帮它,因此在他打针动刀时均没反抗,但开刀时它仍是由喉中不断发出咆哮低吼,那种压迫感还是怪吓人的。
所以他觉得自己真是冒了“生命危险”,才捡回黑狼的一条“狗命”。
“你待在岛上那么久了,你的工作不要紧吗?”樊音好奇的问。
“管它的。”柯子翔无所谓的耸肩,心中却另有盘算。
他或许是该回去台湾了,医院催促他回去的电话,本来是一周一通,后来变成一天一通,现在更成了早晚各一通。
他再不“包袱款款”回去,只怕再来就是照三餐打来了,毕竟是“食人之禄”,何必如此大牌到了过火的地步呢?
“你真的不怕被炒鱿鱼了?”
“那正好,我就在岛上赖着宇羿,吃穿都不用愁。”柯子翔仍是吊儿郎当的回答。
“嗯,还可以每天见到耀月,对不对?”樊音眨着眼,调侃着他。
“小丫头,你敢嘲笑我。”柯子翔佯怒,伸手搔着樊音的痒。
“唔!别闹,好痒……呵……饶了我嘛……”樊音笑着求饶,闪避着他的手,俏脸涨得红通通的。
两个人玩了一会儿,柯子翔揉揉她的头顶,说:“好了,放过你了,你也该睡了,药都吃了那么久,早该睡了。”
他安置她躺下,为她拉上被子,像大哥哥般的拍拍她的脸颊,转过身,他才看见身后的钟宇羿。
“宇羿,你来了?哇,偷偷摸摸的吓人啊?”柯子翔被吓了一跳,心想,宇羿该是忙坏了,瞧他一脸不甚愉快的表情,自己还是先闪,让他疼疼老婆就会心情好一点的。
“我先走了,音音留给你自己照顾了。”说完他快快闪人。
樊音看见钟宇羿,忙翻过身去背对他。
他浓眉皱了起来,瞥见她那红粉粉的脸蛋,心情更差了。明明才和子翔玩得那么愉快,看见他就转身装睡,这算什么?
“音音。”他忍着怒气,脱去上衣爬上床,自身后搂住她,将脸埋在她的后颈上,深吸进她淡淡的、甜甜的香味。
他的女娃儿,他好久没和她亲热,想死她了,他将唇吮在她洁白的颈项上。
樊音僵了一下,心头突如其来的绞痛让她挣脱了他的怀抱,转过身盯着他,她躲到床的另一边。
她在躲着他?钟宇羿冷着眼研究般的注视樊音,轻柔的、命令般的开口说:“音音,过来。”
樊音不假思索的摇头,让钟宇羿更沉下脸,伸长手臂,他试图强制地搂她入怀。
“宇羿,不要,我不舒服啊!”她楚楚可怜的瞅着他,让他手停了下来。
钟宇羿怀疑的看着她渐趋苍白的脸,手指抚上她的脸颊,冰冰凉凉的触感浇熄了他的火气,他贴过去,把僵直的她轻抱进怀中,呵护的说:“乖,我不会强行要你的,瞧你抖成这样。别怕,把眼睛闭上,我只是抱着你,放心好了,乖乖的睡哦。”
樊音忍住痛楚,强迫自己放松,沉进暗黑的睡梦中。
钟宇羿轻抚着她的后背,直到她的呼吸明显平稳下来,睡熟了,他才稍微放开她,不解的看着她轻颦娥眉的睡脸,他的眉头锁得更深了。
敲了敲柯子翔的房门,樊音听到里面的回应后,推开门进去。
“是你啊,有事吗?”柯子翔正在收拾行李,他觉得他打混了一个半月,的确是够久了,该回台湾去了。
“你要走了吗?”樊音顺手关上房门,走到沙发坐下。
“明天。”柯子翔看看她苍白的脸,关心的问:“你,没事吧?你的脸色好难看。来,我替你检查一下。”
用随身的小型医药箱为樊音作了简单的检查,柯子翔眉皱了起来,谴责的说:“你身体状况那么差,怎么不告诉宇羿?”
樊音摇摇头,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些天她只要和宇羿有所接触,就觉得呼吸不顺、心脏难受得要命,所以她都躲着他。
她不知道宇羿是否注意到她的反常,他什么都没说,但她可以意识到他有时会研究般的盯着她,她总是不敢迎视他的视线。
“宇羿很忙。”樊音简单的说。
“忙?再怎么忙,连老婆都顾不好?”柯子翔大摇其头,“拜托,宇羿不知道孕妇怀孕初期最危险吗?”
“怀……孕?”樊音震惊的重复着,孕妇?是水她吗?
“咦,你不知道自己有孩子了?宇羿在搞什么?他没看出来你怀孕快两个月了吗?”他才不信呢,凭宇羿的医学常识,自己大枕边人怀着身孕,他会不晓得?
“我和宇羿……我这些天很少和他说话。”樊音嗫嚅着,垂下眼睑,神情是掩不住的落寞。
“你们吵架了?”柯子翔坐到她身边,安抚小妹妹般的拍拍她的肩。
“没有,可是……”樊音吞口口水,把自己难受的症状对柯子翔说了。
柯子翔锁紧眉,沉思了很久,忽然说:“音音,把你衣服的扣子解开。”
“啊?”樊音睁圆了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哦,我没别的意思,只是看看你是不是中毒了。”他解释着,“我听过中国苗疆地区有一种毒叫‘怨爱草’,植入人体内,会让中毒的人无法碰触他的爱人。这原是苗女用来惩罚负心汉的,对女人有没有效我就不知道了。但据我所知,‘怨爱草’是要直接注入心脏的,所以我要看看你的胸口上有没有注射的痕迹。”
“原来是这样子。”樊音解开扣子,柯子翔在尽可能不对她失礼的范围内检查了,在她胸口果然有注射的痕迹。
“该死。”他咒骂着,为她扣上扣子,一面说:“这很重要,音音,我们不该瞒着宇羿,一定要跟他说清楚……”
“跟我说什么?说你们的奸情吗?”门被大力撞开,钟宇羿脸色铁青的走进来,眼睛在看见柯子翔仍放在樊音身上的手时,愈见冷冽。他早就觉得音音对他的态度有异,只是他想不到会是因为子翔。
音音和子翔?天啊!他最爱的妻子和最好的兄弟一同背叛他!一思及此,钟宇羿的怒气再也无法克制。
“宇羿,你说什么奸情……”柯子翔还一脸纳闷,钟宇羿已经上前一拳打在他脸上,力量之大,使他的唇角渗出血迹来。
“你疯了吗?你……”话未完,他又挨了好几拳,打得他鼻青脸肿,他这才想到该反击,回敬了一拳,两个人就在地上斗殴了起来。
“你们……别打了……”樊音的劝阻对酣战中的两人全然无效,她只能焦急的站在一旁。
令人意外的,钟宇羿的身手比柯子翔还好,打得他趴在地上无法起身。钟宇羿抹去唇边的血,冷冷的说:“你马上给我滚回台湾去,永远不许再上‘钟情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