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心疼喽。”大家的脸都因为这句话又转了过来。我瞄了一下身旁的陆,脸色真的很难看;而这位皓滕兄好像也了解自己开玩笑开得大过分了,马上闭嘴、转身、努力工作。
“呃,我想我还是……回去好了。”我不畏惧地开口。
“决定当缩头乌龟吗?”他脸色好多地看着我,甚至还微笑呢。
“没有。”我怎么那么容易就上他的当。唉!我怎么就是忍受不了他这样说我呢?
“那,麻烦你,谢谢。”
“不客气。”真是无奈的回答。
“陆,老头找你。”有人把门给拉开一小缝,探进头来叫着他。
“好,我马上去。”看来他真的很忙。奇怪了,他怎么就是能找那么多事给自己呢?
“留你一个人在这里可以吗?”
“OK!”
“不害怕?”
“哈!哈!”我含糊地笑着。我想,他真的怪怪的,这种话怎么可能从他口中说出?算了,专心打资料好了,反正我的功用只有这个了。
待他离开之后,我把心思放在草稿上。还真的是名副其实的“草稿”呢。手上这张纸有的只是大家有一句没一句的话语,看来是匆促间所拟的大概。算了,反正我是“眷稿魔女”,难不倒我的。动手喽!
可惜老天给我清静的时间不多,陆一离开,马上就有人围了过来,而最先出来刺探敌情的人,就是那位想要谋杀我的皓滕兄。
“嗨!你好,我是杨皓滕。敢问姑娘贵姓大名?”
“萧野火。”真希望他说完马上离开,姑娘我还有事忙呢。
“喔——”皓滕兄拉长了尾音,一脸贼贼的笑容。“那你跟陆是……”
“我刚回答了!”问完了没呀,我在心中哀号着。
“可是他好像不是这么认为的,你有没有在听呀?”
我终于忍受不了地把头面向他,等着他杷话说完。不过他最好能一口气就问出他想问的,要不然不要怪我不给他第二口气。
而皓膝兄见到我有反应,嘴巴就像电视上的记者抢独家,僻哩啪啦地说出来:“你明白的,陆一向都很注重个人的隐私权,他从来不会带女孩子来这里;而且就算有女孩子知道他在这里当义工,要求陆带她们来参观,他也从来没带过;还有他……”
“说重点!”我打断他喋喋不休的话。我又不是来这里听陆重言的丰功伟业,而且要听,从学校听的还不够吗?
皓滕兄愣了一会儿,不明白为什么我是这种反应,但他还是乖乖地顾着我的话,回答我的问题。喔不!是问出他的问题:“你跟陆真的只是朋友吗?”
“是的。”此刻的我敢发誓,现场至少有十对耳朵是竖起来的。
杨皓滕显然知道我回答得有点烦,摸摸鼻子回到属于他的座位。太好了,总算还我个清静。
我就这样一边看着稿,再一一把它们打到电脑上。也许是工作得太专心了,连周围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直到陆碰到我的头发时,我才有了反应。不过我想我的反应他也许不是很高兴,因为我把自己的头发从他手中拉了回来,他皱了皱眉头,开口说:“吃饭时间到了,我请你去吃饭。
“吃饭,啊!死了。”我想到了我和尧的晚餐。手机呢?我忙翻着背包,找寻它的踪影。有了!呼,尧没有打电话给我,怎么会呢?是不是坏了?
我动手把稿子收一收。“我和别人还有约。喔,稿子我可以带回家打吗?最晚后天就可以给你了。”
“为什么不跟我用餐,你要跟学生会会长出去吗?”
“呃……这……”我有点手足无措,不知怎么回答才算好。
“约在哪?需不需要我送你去?”
“不用了,谢谢。那我回去喽,呃,稿子……”
“对不起,稿子不能带回去。如果你不觉得麻烦的话,明天可以来吗?”
也只好如此喽,要不然怎么办呢?那我先走了,拜拜。
走到了楼下,我跟他说声再见后,就脚底抹油地溜了,速度快得连琪塔豹都自叹不如。
投下三十元,坐公车到了台北总站,思考着到哪去等尧。他忙吗?在忙些什么呢?还是他有女朋友了?唉,我愈想愈夸张,不过,就算他有女朋友又怎样,我们还是朋友呀,不是吗?
我反问着我自己,结果答案却是令我自己不堪。朋友?哼!
绕了一圈,我还是不了解要到哪去,或许我应该到展望台去,看看这个大台北。说走就走,脚步不停地往目标前进。四十六楼,往我最喜爱的北方看去。但我看的不是远景,而是属于归人与过客的驿站。一台又一台的黄色车子,在白天看起来都差不多,但里头或许存在着许多我不了解的欢喜与悲伤。我爱白天的台北,或许应该说现在的我不适合夜晚。
才一出了电梯,就看见陆站在那里,倚着墙。我感到错愕,他怎么会在这?不待我询问,他走向我,替我解出了答案:“他没来,不是吗?你还在上头等了三小时又十二分,值得吗?”
我消化了一下,才了解他的话:“你跟踪我?!”
“只是看你有没有顺利回到家?”撒谎,这不是跟踪是什么!我感到受侵犯,转头就走。
“你不要生气,我只是担心你会不会平安到家?”陆心急地解释着。
“不,你这根本就是借着担心的名义,做侵犯他人隐私的事。”我第一次不顾颜面地在公共场合跟人吵起来。
“对不起,我没想到这会给你这种感觉。我错了,原谅我好吗?”陆拉着我的手,死都不让我挣脱。我生气地想扳开他的手,这举动却让我的两只手都落人他的之中。
“真的,我很诚心地道歉,原谅我好吗?”陆欺近我的身,用着有点大声的音量说着: “你忘了你现在在哪了吗?”
听到这句话我马上停下我的动作,这才发现周遭站着看戏的人。我愣了一下,陆趁机拉我离开那里。他的手也不放地往前走,口中还继续地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相信我。我没想到这会让你有受侵犯的感受,所以……”我们来到一台车的前面。“我请你吃饭。”
“不用,我要回家了。”刚说完这句话的同时,我的肚子很不合群地叫了一声。呜!怪设面子的。我笑出声,气也消了一半。
“让我有机会道歉,好吗?”他弯下头低声说道。没有给我任何说不的权力,他打开了车门,说声:“请。”
我睹气地坐进去,想要用力地关上门,报复他的车子,没想到他已经帮我把门给合上了。
绕着绕着,他开车来到了小巷子中。下车后,一间“Tea for Three”的招牌映入眼中。
大致上来说,这间小店给我不错的印象。它整体的色彩表现让人觉得弥漫着温暖气息,但在这之间却让我有种自我本位的感动。那种感觉就像人的两面,当我以为我是我时,我不是我;当我不再是我时,我却成了我。
“请。”他微笑地伸出了手,要我随着他进入。屋内的摆设没什么大大的差异,只是有效地利用摆饰区隔空间,让它在开放中又能保有隐私权。只是柜台的服务生似乎很惊讶地看着我们,而更奇的是,他们居然也没有想要引我们入座的意思,看来陆重言对这里很熟。
他走向角落的方向,领我进入另一个洞天。昏黄的灯光下,传来了薰衣草的沁人香味,若有似无,直扑心灵。看来我可要小心点喽,以免得待会怎么被害的都不知道。不过我想,我也没有那么大的魅力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