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天俊被人一眼看穿心事,倒也大方的承认,“没错!她是我从小就爱慕的女子,我曾发过誓非她不娶!”
“哦!看来你的誓言好像已经物换星移、随风而逝了!”冷香凝必须紧握住拳头来提醒自己,那都是过去式了。
“你以为我愿意去当什么驸马爷吗?”焦天俊突然脸色微愠的开口。
“难道不是吗?听说雪格格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更何况她还是太后最宠爱的格格呢!”冷香凝咄咄逼人的瞪着地。
“我已经是新科状元了,不需要再靠裙带关系来攀龙附风。”焦天俊气愤的反驳。
“是吗?你敢说你那天迎娶的是你那位青梅竹马,而不是雪格格?”冷香凝夹枪带棍的逼问。
“我……那是太后规下的懿旨,为了焦家人的性命着想,我不得不从。”焦天俊懊恼的猛拍了一下桌子。
“这么说,是我误会你了?不过,你难道一点都没有对那位国色天香的雪格格动情?人家雪格格可是金枝玉叶,你那位青梅竹马的野丫头能够和人家比吗?”冷香凝虽然面无表情,但言语中却夹杂着些许酸意。
“谁说她是野丫头,在我心中……”
焦天俊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捂住嘴巴。
“嘘!先别说话,安静一点。”
“店小二,快来一壶上等的好酒,再拿几碟下酒的好菜。”六位身穿黄麻僧衣、头戴斗笠的喇嘛一进客栈便大声嚷嚷。
“来了、来了!”掌柜见来者不善,赶紧上前招待。
“请问几位大爷是要打尖还是过夜?这是本店最好的陈年绍兴,还请各位大爷品尝指教。”
“想不到你这位掌柜还蛮机灵的。”一位拿着月牙杖的喇嘛斜瞪了掌柜一眼。
掌柜赶紧矮下半截身子。小心翼翼的道:“是各位爷儿不嫌弃。”
“好了,少在那里啰嗦!给咱们弄三间偏僻一点的厢房。”另一位左脸上有一道长疤、手拿双短戢的喇嘛怒喝道。
“是、是!”掌柜连声应允,随即扬声吩咐,“马六,待会儿这些天爷吃饱喝足了,带大爷们到西厢房那边开三间房。”
马六赶紧回答,“是!”
“檀公子,你在看那群喇嘛吗?”焦天俊顺着冷香凝的眼光往那群喇嘛看去。
“桌上这些莱都冷了,赶紧吃一吃,吃饱后,我们在这里过夜。”冷香凝摇摇头,并示意他别嚷嚷,以免引人侧目。
焦天俊一听到要在客栈过夜,心里开心不已。真是太好了!整整一个多月他没睡过安稳柔软的床铺,这下子总算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店小二,把其余的酒菜送到厢房来。”另一位手持弯刀的喇嘛走进客栈,对着马六吼道。
“是!小的马上就给各位大爷带路,请往这边来。”马六急忙哈腰鞠躬地带领那七位喇嘛到西厢房。
冷香凝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有了主意。她拿起剩余的酒一仰而尽,然后开口道:“天俊,吃饱了吗?我们早点休息吧!明儿个我们去逛逛市集。”
焦天俊点头应允。他感觉得出来檀公子的用意。
“店小二,结账厂冷香凝扬声一喊。
闻言,掌柜立刻奔过来,笑着道:“客官,总共是八文钱。”
冷香凝从怀里掏出几锭碎银交给掌柜。“剩余的钱是打赏你的,给我们一间安静一点的厢房,还有,明天的早膳直接送进厢房来。”
“是,客官,小的这就为你带路。”掌柜喜滋滋的收银入袋,然后带领他们来到西厢房。
* * *
“咚、咚、咚,锵!”
夜色迷蒙,梆打二更。
冷香凝一听到这个梆敲声,就知道该行动了,望了睡在床铺上的焦天俊一眼,清楚的知道这个一向养尊处优的他早已睡到几重天外去了。
焦天俊从小生长在富裕的家庭,突然要他过着自食其力的生活,倒也难为他了,好在他也很能吃苦地熬了一个多月。
毫无预警地,冷香凝推窗跃了出去,身于迅捷地飞落在屋瓦上。
“你们两个可真准时啊!”她一跃上屋顶,便瞧见她的两个徒儿坐在靠近东边的屋檐上。
“师父之命,岂敢不遵守。”靳长风扯动那张枯槁又略带三分邪意的面皮,嘴角微微一扬,形成一个诡谲的弧度。
“是啊!师父掷来的两支竹筷子,又快又准,险些委了徒儿们的小命!”顾聪也附和着。
冷香凝冷冷的嗤笑一声,“从什么时候起,你也学会了靳老的风趣?”
“师父,你见笑了。”顾聪一个拱手道:“想当初若不是师父高抬贵手,予以相救,今天也就没有顾聪这个人了。”
“我不是说过了吗?别再提这些陈年往事。”冷香凝扶起顾聪,跟着他们并坐在屋檐上。
“赶快从实招来,怎么我前脚才刚踏进客栈,你们两个后脚就跟着走进来?”她的话语虽轻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强悍味道。
靳长风陪着笑道:“不瞒师父,其实我们两个本来约好要去忘忧谷看看师父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正好远远地瞧见师父和焦状元一道出谷,我们不好上前搭理,只好跟随师父进了客栈。”
“所以你们两个就在窗外‘聆听’我和焦天俊的谈话?”冷香凝的唇畔漾出一抹笑,深邃的眸光扫过他们。
“对啊、对啊!我们可是从头到尾、一字不漏地将师父和焦状元的谈话听进耳朵里,真是太精彩、太好笑了。师父,原来你小时候还真是个活宝呢!这么会说笑话,早知道的话,我真该跟你多学学。”
顾聪犹不知死活的说了一大串,而靳长风却可以预知接下来的后果,早已把头压得低低的。
“放肆!对你们太好,你们就捋起老虎的胡须来了!”
冷香凝一声喝斥,吓得顾聪赶紧噤声,连大气都不敢喘。
冷香凝兀自懊恼着。早知道就不该老实的告诉他们她过去的一切!
“师父,我们怎么敢在关老爷面前耍大刀呢?我们完全是出自于一片关心,绝无逾矩的念头,还请师父见说!”靳长风明白她心软的个性,故意可怜兮兮的道。
“这……”冷香凝本想发作,却因靳长风的一席话,顿时怒气就消了一大半。“算了,我知道你们是关心我。现在,来谈点正经事吧!”
“师父英明!我猜,是不是那七位喇嘛的事?”
“才一个多月不见,顾聪,你开窍啦?’’冷香凝揄揶着顾聪。
“师父,你就别糗我了,你明明知道我是粗人一个,除了偶尔挥挥狼牙棒外,其他什么事都做不好。”撇开他那看起来凶狠的面容不说,顾聪其实是个傻大个儿。
“顾聪,你瞧出什么端倪来了吗?”冷香凝说笑归说笑,但一谈到正事,马上就严肃起来。
“师父,你还记不记得两年前在贵阳的那件事?顾聪也跟着脸色一正。
“嗯!那时候天气热得睡不着,我们便和靳老一同到林子里闲聊,正好遇上那次的喇嘛事件。”冷香凝陷入痛苦的回忆中。
“没错,那个脸上有刀疤的人,就是我砍伤的。”顾聪愤恨得连脸上的肌肉都纠结在一起。
“当初,要不是皇上负伤在身,必须先护送他走,我爹……也就不会惨死在喇嘛的手下。”冷香凝忆起爹的死,忍不住自责的泛起泪光。
“不知道他们这次的目标是什么?我们从刚才就一真留意他们的动静,可是他们却没有任何动作。”顾聪沉吟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