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在他脸上所表露出的嫌恶益发明显,再也隐饰不住。“不必了,小王并非为了一顿宴席而出手相助,纯粹为保住,‘降龙拓’。”
“可是……”
“阿玛,别再说了。既然靖浇贝勒不领受,咱们惟有将此番恩情记在心头,盼贝勒爷身体康健、福长寿长了。”映晨出声打断阿玛的话。不知怎地,她看出他的不耐和鄙夷,许是自己曾与他共处过,才能意会吧?
“格格说的极是,王爷就别同小王客气了。”他朝映晨点头,看向她时才记起她的丑颜。
不配!她的礼数与容貌不配!他忖道。
“好吧!贝勒既然如此坚持,本王也就不勉强了。”
“阿玛,咱们走吧!”
“等一等。”靖浇忽地出声。 ·
“靖浇贝勒还有事?”映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来正常些,不让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泄露了太多心事。今日一别后,他俩再无瓜葛了不是?她不该多想的……
“涂敏光一行人已被柙至刑部,他日或许需要嘉亲王府作证,还请王爷、格格配合。” ’
“这是一定的。”映晨点头,果然不该多想呵…… ·
“嗯,你们可以走了。”他还要留下来收拾善后,先是将涂龙寨放一把火给烧了,这样日后,平民百姓才敢上这座山头来……他心有旁鹜,是以,没有注意到,一道纤纤身影,带着黯然神伤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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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大当家被抓走了,你说这可怎么办……”
位于涂龙山山腰间,有一处隐蔽的山洞,声音是在那里发出来的。
“你别东晃西走的好不好?沉着点。”他紧攒着眉,也觉得心烦。
“你叫我怎么沉着点,现在整个山寨就剩下你跟我两个人而已,沉着就有好办法吗?”寨主被抓走,他比谁都急。要不是上头还有个二当家作主,他早就杀出去了。
“那你走来走去,就有好办法吗?”他反讽回去。
“这……唉!反正你快点想办法救出老大他们。”
“知道了,这还用你说吗?”他略为沉吟一会,又道:“这样吧!他们被抓到刑部,暂时还死不了,咱们先去找到‘降龙拓’……”
“你不管他们了?”那人惊道。他是被涂敏光难得大发善心在赌场里救出来的,自然对他忠心不二。一听到二当家打算先找钱,不顾老大性命,他便慌了。
“你想想,有了‘降龙拓’就有了钱,到时还怕买不到死士替老大死吗?”他说得合情合理。
“这样说好像也没错。所以,我们要先找钱?”
“没错。”他点头,算是同意他的话。
“那好,事不宜迟,你快去找‘降龙拓’,我去探听老大他们被关在哪个牢房。”分头进行才会节省时间。
“知道了。”他应了声。于是,那人先走了出去。
他则目送着那人离开,暗啜了声;“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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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顶红色轿子一前一后地在嘉亲王府门前停下,掀开轿帘踱出轿的是嘉亲王和映晨格格;
“王爷、格格,你们终于回来了,真是谢天谢地。”宝儿得了汛,迅速地冲至门边,兴奋地叫着。
“宝儿,让你操心了。”映晨笑道。
在下山的路上,她已经想了许多。涂龙寨既已被剿,这段因“降龙拓”而惹来的事端就让它过去吧!她再也不要去想它了,从今以后,那份属于心底的“回忆”再也不存在……
“格格,好在你们都没事。”宝儿泪流满面,显然这次事件是吓到她了。
“好,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回晨曦阁去吧!”映晨打起精神笑道,阿玛历劫归来,一定有很多话要对姨娘说,她不好打扰阿玛和姨娘休息,还是回“晨曦阁”吧!
“等等,晨儿。”王爷突地开口。
“阿玛,还有事?”伫下脚步,她回眸淡笑。
“你确定还要回‘晨曦阁’,那里可是王府最偏僻的角落……”经过这次事件后,他是担心女儿的安危,偏偏晨曦阁里又只住了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
“阿玛别担心,靖浇贝勒不是将涂龙寨的人全擒住了!那么,女儿的安全无虞。”再次提到他的名字,她的心一震,体内仿佛有个东西就这么地遗失了。不,她告诉过自己,不再去想的,别去想、别再想、尉妄想……
“难保不会再有第二个涂敏光。”他还是不放心。
“女儿会小心的。”她悄悄回过神来,不想让阿玛在她和姨娘之间为难。嘉亲王见女儿这样坚持,心底多少明白她的想法,为免两女争风,他也只能依她了。不过,王府里的守备倒是该加强了,他心忖。
“好吧!就依你这回。宝儿,你可要好好照顾格格,别让她受到伤害,知道吗?”
“王爷,宝儿知道。”宝儿点头。
“对了,那个靖浇贝勒,你认识他?”他对靖浇贝勒的狂傲风采印象深刻。“阿玛,没什么,不过是女儿央求他出借降龙拓才与他有接触的。”映晨避重就轻。
“这样啊!”他还以为女儿和人家有什么呢?
毕竟,他是第一次见到女儿脸上,除了平静之外,出现了一种“不确定”的神情……
“阿玛,您刚回来,就好好休息,别多想好吗?”
“好,阿玛知道你贴心,阿玛这就回房去歇着。”他笑笑,真的没再多想。
“对了,官侍卫呢?”回来都半晌了,还不见他来向自己请罪,嘉亲王不免面有愠色。
“官侍卫从昨天出门后就不曾回府过了。宝儿以为他是去救王爷和格格哩!”
“是吗?”嘉亲王沉吟片刻,“交待下去,他若回府,叫他来见我。”
“是,王爷。”宝儿点头,随即转身交待门房。
第五章
斜月帘珑,清风之中更显夜色寂寞。
房内烛光摇曳,映照在窗边像似熊熊大火,火影骇人。
此际,人未眠,尚为某事心烦——
“贝勒爷,这七日来,据属下对荣亲王府的观察,的确没有你所形容的女子在王府里为仆。”
“嗯!”他挑眉,一时之间无语。
她,不可能是他梦里人;但她,是真真切切存在的。只是,她到底是谁?
她和荣亲王府究竟有没有关系?荣艳说没有这个人,白云也说没有!他不以为白云会给他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那么,她真的不是王府里的奴才哕!
若说她并非王府里的人,为何会在那个时候出现?
种种的疑问盘踞在他的心头,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的颊边上有紫斑。这京城这么大,要找一个人虽不是难事,倒也需大费周张。就单拿他的身份来说,只怕寻人告示一张贴,冒充面来的人就会让他应付不暇了。所以,他不打算这么做。
“贝勒爷,不知你有何打算?”白云,是靖浇的左右手,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也算是知交了。
“罢了,一个丑女而已,不必多费心思。若是她知道我是谁,不需要我找,她也会自动攀上来。”他相信没有人能放弃这飞上枝头做凤凰的机会的,尤其是一个丑女,要找一个丈夫何其不易,她若知道他的身份,必定会拿他强占她身子的事做为要胁,逼他娶她。
当然,他不会任她予取予求。至多在道义上,赐她个陪寝身份,供她一生吃穿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