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她是个是衣着暴露的女人,那么他有这种反应还说得过去;但是,她全身上下唯一裸露的部分,就只是她的头和她的手臂——虽然她的T恤因为雨水的关系,紧紧的服贴在她身上,强调出她完美的胸形:但是电视上多得是穿着几块小布,在那晃来晃去的丰满女人,他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该死了!她的T恤甚至不是白色的。
“难不成瑞恩说的对,我真的该交个女朋友了。”他厚实的大手,一把抓住浓密的黑发,一睑的不知所措。“我到底是怎么了!”
当他看见她那一开一合的双唇,他就禁不住想搂住她,深深的吻她,吻到两个人都不能呼吸……
“停止,快点停止!”老天!他的思想真是龌龊,“我到底在想什么啊!”他的拳头重重的槌在墙上,藉着疼痛的感觉来处罚自己。
为了停止那莫名的逦想,他连忙继续先前的工作,希望藉此忘掉脑海里的绮思。但是,当他拿起川烫过的牛肉时,不知怎的,又想起江文静那柔嫩有若凝脂的肌肤?!
他像头被困在笼子里的猛兽般焦躁不安,被这不知打哪来,也不知要往哪去的女人,彻底扰乱他向来平静无波的心湖。
他叹了口气,决定先将这个问题抛在脑後。虽然他也不是相当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办得到——帮这位不知名,却扰动他平静心湖的女人煮一碗面,等到她洗好澡时,能吃一碗热腾腾的面。
杨瑞丹拿起今早刚发好的面团,取下其中的一部分将它搓成长条状,开始做起他最拿手的拉面。
“先生。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下碗面。”
此时,刚洗完澡的江文静走下楼来,正好瞧见杨瑞丹下面的动作,才突然想到从昨晚到现在她什么也没吃,而现在她的肚子真是饿坏了。更恰巧的是,帮她忙的还是这家店的老板……嗯,果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哪。
她抬头看了看墙上的菜单——光是一碗面可满足不了她的胃口,於是她又叫了几道小菜,准备好好大快朵颐一番,去去连日的晦气。
当杨瑞丹将热腾腾、香味扑鼻的牛肉面端到她面前时,她简直乐得想飞上天——有什么事能比淋过雨、洗完热水澡後,再来一碗牛肉面,更令人满足的呢?这种满足的感觉,可是金钱换不来的。
为此,她从皮包里拿出—干块,站了起来,双手将它递给这个长得高壮、年轻、手艺又好的老板。
“真是谢谢你的帮忙,如果不是你,恐怕我现在还像只无头苍蝇在大雨中乱晃。”
拿一千块来感谢帮助她的人,好像是看轻了人家的好意。但是,她现在身边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可以送他;而这一千块,是她唯一想得出来的薄礼。
“你的钱我不能收。”杨瑞丹在江文静拿钱的时候,脸上微微有些不悦,“我不是为了钱才帮人的。”
“老天!我不是这个意思。请原谅我,我绝对没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谢谢你的帮忙。”她惊呼,
哎呀!她真是个笨蛋。会雪中送炭的人,绝对不是个贪图报偿的人。如今,她拿钱给人家,岂不是让他误会了,但她真是一时不知该送他什么好答谢他才好。
“那么,一声谢谢就够了。”
“谢当然要谢!”江文静连忙解释。“但是,你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帮了我,岂是一声谢谢可以报答得了?我身上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几千块钱……”
“我知道,你别急。”看着她急着解释的模样,他真的非常不舍,同时开始後悔刚才说的话。“是我误会了。”
突然,江文静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打开行李箱,将衣服一件件的翻来覆去,似乎在找些什么。约莫一分钟後,她手上拿着一幅铜版画定到他面前。
“这是我去年出国时,在跳蚤市场买的一幅画。虽然值不了什么钱,但是我非常的喜欢它,我希望你也会喜欢。”她将它硬塞到他手里,一副不容他拒绝的模样。
“可是这是你喜欢的东西……”
一般出门在外的人,怎么可能把画也带在身上?她若不是要搬家,就是对这画重视的程度,远超过其它东西;但假如说她要搬家,那么她的行李也太少了点。因此,她必定是非常喜爱这幅画,才会连出门也带着它。
“我坚持你要收下它,这是我的诚意。”
“那么……谢谢你了,我会好好珍惜的。”杨瑞丹看着手里的铜版画——上头是一叶扁舟航行在小溪里。他珍重万分的将它放在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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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文静津津有味的吃着料好、味美的牛肉面,吃着吃着,突然怪叫一声,
“怎么了?”站在不远处的杨瑞丹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急忙赶了过来。
“老天!我怎么会忘了这种重要的事。”她用力拍了自己的头。“我在这里这么久了,居然都忘了自我介绍。”
她伸出手,对着杨瑞丹说: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叫江文静。”
她虽然极不满意“文静”二字,但没法子,谁教这是父母取的,就算不满意也拿它没辙。
她认为这“文静”二字,真是天大的讽刺!因为所有认识她,了解她的朋友亲戚都知道,她这人生来就与“文静”二字绝缘。
杨瑞丹盯着她伸出来的手,情不自禁的握着;甚至握着已经有些久了,他还浑然不觉。
“我叫杨瑞丹,很高兴能认识你。”
哪知,江文静一听到他名字之後,却是一脸愕然。
杨瑞丹以为是自己握着她的手不放,导致她不悦,连忙放开她的手立刻道歉。
但是,江文静根本不理会他的道歉,僵硬的问:
“你说——你叫杨瑞丹?!”她不敢相信,她居然会在这里遇到另一个叫杨瑞丹的男人!“杨过的杨、瑞穗的瑞、丹麦的丹 ?!”
“对,就是这三个字。”
他点点头,不明白她为什么一脸不可置信。
“我真不敢相信!”她手捣着自己的头。“老天!这真是恶梦的开始。”她竟然在这种地方,又遇到另一个叫杨瑞丹的男人。
“江小姐,你还好吗?”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他赶忙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
“不好!我大大不好。”真的,她现在感觉糟透了。“对不起,我知道我的要求很无理,但是可不可以麻烦你让我一个人静—静。”她真的需要—个独处的空间,整理一下纷乱的思绪,
“这……”杨瑞丹有些担心的看着她惨白的脸色,不晓得该不该照她的意思做。不过,既然她希望独处,他还是不要打扰她比较好。“好!不过你要是觉得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没问题!”
有了她的保证之後,杨瑞丹忧心忡忡的回到前头的料理台前,留下江文静一人。
在知道这位好心帮她的男人也叫杨瑞丹之後,江文静的食欲顿然全失,再可口的食物也觉得食之无味。
这一刻,她觉得需要点东西来安慰一下自己,却又不知道该找些什么。
突然,“一醉解千愁”这话在她脑海里浮现。
“对!我需要的就是酒,”
她不喜欢暍酒,从以前就不喜欢;因为姑不喜欢暍了酒之後,那种蒙胧、飘怱的感觉。但现在她发现自己却迫切需要这种感觉——将所有一切清晰得令人难堪的事,罩上一层模糊的薄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