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莫廷恩也挺贼的嘛!
“苗永,来坐我旁边。”莫廷恩很兴奋地拍拍身旁的座位,要她坐在他身边。
“不!小的只是一介草民,不敢与大人同席而坐,我在一旁服侍大人就行了。”她躬身行个礼,不着痕迹地拒绝了。
“没关系,我当你是朋友,今天的接风宴是朋友对酌,在我面前你不需要称自己是草民,叫我廷恩就行了。来,坐下来,陪我喝一杯。”
苗咏欢求救似的看着言剑辰。
言剑辰叹了口气,认命似的。“莫大人难得请你,盛情难却,你就坐下来吧!”
“是啊,是啊。”莫廷恩可开心了。 “剑辰,你也坐。”
苗咏欢和言剑辰两人对看一眼,一左一右坐下来后,很有默契地拉着椅子往另一个方向挪,既然没办法推辞这场要命的饭局,只好消极地躲离莫廷恩愈远愈好。
这一来两个人却靠得更紧了。
“你们坐得离我太远了。”
“不,这距离刚好,刚好。”两人异口同声。
“以为这样就可以躲开我?想得美。”莫廷恩贼笑,溜溜的眼直盯着两个人瞧。“我到底要坐在谁旁边才好?”
言剑辰是他“追求”了好久的人,好不容易有机会一起吃饭,自是不能放弃;苗永虽是初次见面,不过那身清纯的气质,连在女人身上他也难得看过几次,这么一个清秀的美少年放弃了可惜。
“着实让人大伤脑筋。鱼与熊掌,教我如何取舍?”
莫廷恩选择了苗咏欢。
现在却变成以苗咏欢为中心,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环着她的尴尬情况。
言剑辰的脸色更难看了。
莫廷恩却是谈笑风生的。
他要个是能看懂脸色知难而退的人,就不会让言剑辰那么伤脑筋了。其实,凭莫廷恩的聪明,哪有看不懂他人脸上的暗示的?不过,对于言剑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色,就算他懂,也会故意装不懂。
“来,来,敬二位一杯,我先干为敬。”莫廷恩拿着空杯望向两人。
“别喝酒。”言剑辰沉声“命令”,接过苗咏欢手里的酒杯,仰头一口喝干。
“喂,你喝错了,那是我斟给永儿的酒!”
“不关你的事。”瞪了莫廷恩一眼后,再喝光自己杯里的酒。
“永儿,你不介意我叫你‘永儿’吧?”莫廷恩热切的眼直望着苗咏欢,一顿饭全是他的话。很明显的,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苗咏欢身上。
苗咏欢只是摇摇头,她已经没有力气开口了,光是坐个位子就让她筋疲力尽,她实在不敢想像吃饭时会有什么酷刑等着她。
难怪言剑辰会说,有莫廷恩在的地方就是地狱。
“我介意!”
“你是永儿的什么人,凭什么替他决定一切?”
“我——”莫廷恩的一阵抢白顿时让言剑辰哑口无言。
是啊,他是她的什么人?
其实他可以放任不管的,扪心自问,他巴不得有个人能转移莫廷恩的注意力,好让他从那黏死人的纠缠中解脱。
谁都可以,为什么偏偏是苗咏欢呢?
一遇上有关她的事,他再也超然不起来、潇洒不起来了,早失了自傲的冷静和自持。
“我问过了,永儿,你现在是剑辰的贴身侍从是不是?”
“是。”她答,有气无力的。
“我来行馆后连一个服侍我的人都没有!永儿过来帮我忙好了,工作很轻松的,泡茶、磨墨,和在剑辰旁边一样。”
“不行!”言剑辰大叫。
无法置身事外的挣扎让言剑辰失去了自傲的冷静,他就是没办法看着莫廷恩言语轻薄苗咏欢而闷不吭声,甚至坐视不管!
“为什么你可以,我就不行?你倒是说个理由出来?”莫廷恩不服。
“呃……这——”严格说来,他是没什么立场的。
“我是言剑辰的专属部下,是当初就说好了的。我一不领公家俸,二来不是莫大人的属下,没有伺候莫大人的道理。”苗咏欢知道自己要是不断然拒绝莫廷恩,以后怕没完没了。
“永儿,我对你说过多少次了,叫我廷恩就好,来,叫一声听听?”莫廷恩的眼睛告诉她,他听不到想要的答案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廷恩。”迫于淫威只好乖乖叫了。
言剑辰听到这话后,铁青着脸拉起苗咏欢,头也不回地走了。
※※※
离开花厅后,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庆幸得以脱离魔掌。
“我现在终于能体会你的心情了。”
“你终于见识到莫廷恩的厉害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把我的话当作耳边风。”
对付苗咏欢凡事好奇的个性,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她亲自去体会一下那种恐怖,比他在一旁谆谆告诫还有用。
“我再也不敢了。”她拼命摇头,对莫廷恩的缠功还心有余悸。
“好好记住你现在说的话,我以后可不许你不认帐。”奸奸的言剑辰趁机将自己早预备好的圈套往苗咏欢身上套。
“莫廷恩果真不是普通的难缠,一旦被他缠上,非死即伤。”
“你知道就好,以后没事得离他远一点,别忘了你在他的眼里是一百分,处境和我一样危险——不!比我还危险。”
“我知道,当他有麻疯病就成了。”
言剑辰为她的形容词笑了。 “也不用那么夸张。”
“你在笑?你这小子竟然会笑?”
突然冒出的惊叫让两人回过头。站在他们身后的是莫廷恩,他正惊疑不定地指着言剑辰脸上的笑容,脸上的表情像是见鬼了。
“你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言剑辰的脸又恢复一贯的冷凝。好不容易有机会和苗咏欢说些贴心话,偏偏又跑出个冒失鬼破坏一切。
莫廷恩吩咐人将饭菜收拾好便跟着追了出来,怕言剑辰真的想不开拉着苗咏欢,“去死”,没想到却正好看到言剑辰初绽的笑容,吓得他像见鬼似的大叫。
“他平常就是这个样子啊!”苗咏欢说。
人人都说言剑辰老是冷着一张睑,不生气的样子就很骇人了,更何况是震怒的时候,苗咏欢却不认为他冷硬难以亲近。
没错啦,他板着睑的样子她也怕,只是他气完就算了,脾气从没有失控过;言剑辰的性情是反复了点,除了这以外,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平常?他平常就是这样?”
“是啊。”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她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等等,我们说的言剑辰是同一个人吗?为什么你形容的和我所认识的完全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吗?”
“你常见他笑?”
“是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看来莫廷恩吓得不轻,反反复复就只重复着问那几句话。
“啊!”莫廷恩发狂似的猛扯着自已的头发,大叫:“认识你十多年了,我从没看你笑过,一次都没有!本以为你这人根本不懂得笑,我早放弃看你为我展颜的念头,没想到,你竟然对永儿、对永儿……我到底有什么不好,你连一个笑容都吝于给我?”
“他怎么了?”苗咏欢担心地看着捶胸顿足的莫廷恩。
“别管他,麻疯病又发作而已,不理他自然就会好的。我们走吧!让他一个人好好地‘清静清静’。”
第六章
每天早上的吻,是言剑辰叫醒苗咏欢的唯一方式。
只是他们两个人都忘了,忘了现在行馆里还有莫廷恩这一号麻烦人物在。
房间的门一大早就被人给一脚踢开,来人不客气地直闯入内室。
“外面好像有人进来了。”苗咏欢抗拒地推挤言剑辰的胸膛,想挣开他的怀抱和他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