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要是说了,你保证不生气?”
“不生气。”
“也不笑我?”
“那是当然。”
“你发誓?”
“好啦!你到底有什么事,快说。”他的耐性快被她给磨光了。
“我是女的,不是男的。”她不顾一切大吼。
“你终于说了。”
呃?言剑辰这话是什么意思?没有大叫,也没有吓得呆若木鸡,只是笑着看她,和她先前预想的反应完全不一样,还有——“终于”?这两个字代表什么意思?
“你早知道了?”
她不知是该为了不须多费唇舌解释高兴,还是该恨他这些日子来的故意捉弄。
“我第一天抱你的时候就知道了。”言剑辰将她拉到他膝上,双手松松环着她的腰。
她只是略略挣扎一下,也就由他了。毕竟睡都一起睡过了,现在才来挣扎不是太假道学了?
“那你还故意捉弄我?还……还吻了我。”
“好啦!赔你就是了。”
“你要怎么赔?”她愣愣地问。
“让你吻回来喽!记得要算利息。”
“你休想。”
“你真正的名字是?”
“我叫苗咏欢,咏不是永远的永,而是吟咏的咏。”
言剑辰嘴上说要让她讨回他的捉弄,看她完全没反应,就“自动自发”地将他这些日子来的轻薄全“赔还”她,还很够义气地将“利息”给算进去,不只吻得让她差点喘不过气来,连他放开她好一阵了,她的头还是昏昏沉沉的,分不清楚东西南北。
连问她话,她都得听上老半天才听得懂他在问什么。
“苗人秀和你是什么关系?”言剑辰绷着张脸,像审问犯人似的。
这小妮子就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再加上先前他太过宠她,凡事都由得她来,她才会玩上瘾头没了分寸,这次不乘机吓吓她,以后怕没机会了。
“他是我爹。”苗咏欢低着头,不敢看他铁青的睑。
她现在才知道,敢正面迎战言剑辰怒气的人,一定要很有勇气才行,而且要像猫一样有九条命,只有一条命的人根本不够死。
“原来如此。”
言剑辰轻吁了口气,心里担心多天的大石也落了地。
“不然,你还以为是什么?”
“你自己说的,苗人秀买的奴仆。”
“我随口说说的,你也当真。”
“我是不信,有哪一个主人会让奴仆读书、识字,而你这个冒牌的小书僮竟然连基本的礼数都不懂,什么也不会,这就让人起疑了!说,你为什么要逃家?”言剑辰勾着她的下巴,要她看着他。
“逃家?你在开什么玩笑?”她的脸上有着不自在的笑。
“你这个大小姐三更半夜跑到外面来,还穿著书僮的衣服,不是打算逃家是什么?”
“这个嘛,我只是……只是……”
若她老实地说,依言剑辰这正经八百的态度看来,怕不马上叫人将她送回家?不行,她得想个理由搪塞过去。
“你该不会说你正好在‘散步’吧?”他的口气轻柔得像在说笑似的,眼神却很致命。
“嗯……这个……那个……我本来就是出来散步的,只是没想到你一见了我,说不上几句话就强行将我给带走了!没错,我不是逃家,而是你硬把我给掳走的。”
她理直气壮地将所有的问题与责任全推到言剑辰身上。
“死鸭子嘴硬!你知不知道,苗家十二天前嫁女儿的事?”
“啊?爹还是办了婚礼?怎么可能?”
苗咏欢天真地以为,只要她这个“新娘”失踪,婚礼自然而然就取消了,没想到她爹硬是咬牙办了这场婚礼;不过,那位新娘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呢?
“我查过了,你是苗人秀的独生爱女,没有任何的同胞姊妹,连异母姊妹都没有?”
“嗯,我爹这一生只有我娘,他们之间再也容不下别的女子,我自然没有任何姊妹。”
“奇怪,这么说来就不通了。”
“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本来以为苗人秀找人代嫁,躲过了新娘逃家的尴尬,现在看来却不是那么回事,没有姊妹的你,哪来有代嫁的新娘?”
“说的也是,我爹总不可能在路上随便抓个人就要她嫁入华家吧?”
“你想,华少羿会抬着没有新娘的花轿过门吗?”
这件事言剑辰不知道在夜里想过多少次了,就是想不通其中的关节;尤其是华家抬回去的花轿里到底藏着什么玄机?
而,直觉告诉他,这答案是很重要的。
“怎么可能?抬着空花轿进门很不吉利的。”
难道苗人秀事先和华家商量好,双方约好等找到苗咏欢后再将她送至华家,暂时先由其他人代为拜堂?若真是如此的话,苗咏欢现在的身分已是有夫之妇了。
言剑辰沉默了。
“算了,这件事反正爹爹已经圆满解决了,我们就不须费神地想猜出其中的玄机,这下再也没有人逼我出嫁了。”
天塌下来的大事,一到苗咏欢嘴里就好像吃饭睡觉那么稀松平常,天真烂漫得可爱,她哪知道这件事并没有这么单纯。
言剑辰叹了口气,他早该知道想从苗咏欢口里打听出消息,根本是痴人说梦;看来,只有靠自己来了。
算了,这事能拖一天就是一天,他可不准备将苗咏欢带回苗家,让她去当别人的新娘。
他是不会让她当别人的新娘!
“你为什么会突然跑来告诉我你是女儿身?”
“这个……那个……这是因为……因为……”
“你今天好像只会说‘这个、那个’ ,怎么?舌头被猫给叼走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坏,明知道我说不出口,还故意捉弄我。”
“你既然说不出来,我就替你说了吧?”
“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这未免也太玄了吧!”
“不信我真能猜出你在想什么?”
“不信!”
“我们来打个赌,要是我真猜中了你心想的,你要怎么赔我?”
“你又不一定能猜得准,要花红等你猜中了再说吧!”
“那好!你会跑来向我招认一切,是因为你喜欢上我了,又怕我喜欢上的是‘男的’苗永,所以才打算告诉我真相,是不是?”
苗咏欢双手掩着脸上那两抹桃红。哦,这个人怎么这么不正经,这么露骨的话他也说得出口?
“不是!”
“口是心非的小家伙,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不是喜欢我?别管赌约的事了,你要是不肯说实话,别怪我又要吻你了。”他坏坏地威胁她。
“没错,我很喜欢你,我这个人是很公平的,所以你也一定要喜欢我。”她跳起身,双手插腰地威胁他。
说她公平还不如说她是蛮横无理,哪有人用恐吓的方法逼迫对方一定要喜欢她的?
“万一我还是只喜欢男的苗永呢?”
“那我也只好认了,乖乖回家去。”
“我可不希望你回去。”
“喂,现在你已经知道我的秘密了,你还没告诉我是不是喜欢我?”
“我喜欢你。”
“是男的还是女的我?”
“只要是你我都喜欢,我要是不喜欢你,哪会和你同睡一床,甚至抱你、亲你?”
是的,他是真的喜欢她!喜欢和她在一起,喜欢逗弄她,更喜欢看她的一颦一笑。
“我以为你对长得漂亮的男孩子都是这样的。”
“你也未免将我言某的感情看得太廉价了,只有你才享有我特别的呵护,别不知足了。”
“是吗?”苗咏欢乐得整个人晕陶陶的。
“这下你可满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