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季羽阳叹了口气。她知道像鸵鸟一样躲着不见他,是阻止不了他的决心的。
第八章
拖着疲乏的脚步走出电梯,季羽阳心头那纷乱如麻的思绪即是怎么也理不清。
埋头找钥匙的她,却被安全门后突然跑出来的黑影给吓了一大跳。
以为是强盗,抬头一看,原来是潘至彬。
衣衫不整的他连胡茬都冒出来了,看起来狼狈得很,早已失去了往日整齐光鲜的形象,更别提满身的酒臭味了。
“羽阳。”潘至彬整个人像失去力气似的瘫软地往前仆。
怕他跌倒,季羽阳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没想到却被他抱个满怀。
“你怎么了?”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甚么事错了?没头没脑的。”
“别离开我,你走后,我才发觉我的身旁少不了你。旋卉君像个任性的女暴君,只要一个不如意就将气出在我身上,动不动就拿她家的财产压我;在她面前,我连头都抬不起来。”
“这是你的选择,现在再来说这些有甚么用?”她想推开地,却被抱得更紧。
“本以为家庭失和的我可以从事业上寻求慰藉,只要我在公司上表现得好,谅她也不敢说甚么,没想到一连串的失利让我在公司变得里外不是人,当初把我当宝的董事长也开始对我冷嘲热讽的。”潘至彬说着,竟忍不住哽咽。
“擦擦眼泪吧!别哭得像个小孩子似的。”她顺势推开地。
“谢谢,你毕竟还是在乎我的。”
季羽阳听了,只是一阵摇头。
“说吧,今天来有甚么事?”她想早点打发地走人。
“我知道我没资格说这些的,不过,和你分手后我才知道我对你的爱有多深,告诉我,我们还有机会重头开始--”
“别开玩笑了。”
“我会和施卉君离婚的,只要我恢复单身,所有的阻碍都消失了。”
“这不是离婚就能解决的问题。”
“我知道现在说甚么都没用,我以前的表现太伤你的心了,我只要求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会以行动证明我对你的爱。”
“你这又何必呢?”
“不,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算了,随你高兴。”
“几个月不见,你变得更漂亮了。”潘至彬的眼里有着赤裸裸的激赏。
眼前的她竟比记忆中更加美上几分。
还是一样的外表,只不过现在的季羽阳没有以前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拘谨。
老实说,他是有点怕她的,怕她不怒而威时的压力;她只要不笑就够吓死一大班人了,更别提板着脸训人的样子,真像活地狱。
现在的季羽阳变了,还是一样的美,却美得更生活化、更令人心动了。
潘至彬藉酒壮瞻地握住她的手,闭上眼就要靠了过来。
季羽阳当然知道他接下来要干甚么,不过,她该呆呆地站着让他吻吗?
“你干甚么,大色狼?”
话声一起,潘至彬被人拎着领于狠狠丢到一旁去了。
站在她面前的是杀气腾腾的凌业亚。
“业亚?”
“我现在没空。”他瞪了她一眼。
等他解决这个想吃她豆腐的色狼后,再好好找她算账。
凌业亚将死命挣扎的潘至彬拉到电梯口,等电梯开了后,将地转了个方向,然后,对准屁股狠狠的就是一踢,将他踢进去。
“你为甚么不反抗?”凌业亚拍拍手上的灰尘后问。
要是他再迟来一步,她就被人“欺负”了,她到底知不知道这一亲下去的后果有多严重?
季羽阳摇摇头,转身拿出钥匙开门。
“他是谁?”他跟着她进了屋里。
“潘至彬。”
“原来他就是潘至彬?”凌业亚低吟。“长得比我差多了。”
“你啊,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他来干甚么?该不会想重燃旧情吧?”凌业亚收起笑,正经八百的。
“你猜遏了。”季羽阳叹了口气,他的第六感还真是该死的灵。
“你怎么说?”他眯起了眼。
这下她的不反抗有了另一种合理的解释--她对潘至彬竟是旧情未了的?
季羽阳却只是摇头。
“你别光是摇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的答案?”
“我也不知道。”
这答案连她也不能肯定,要是凌业亚没有及时出现,她真的会让潘至彬吻她吗?在那种气氛下,她能硬起心肠狠狠拒绝他吗?
对于先前的分手,说她没有任何的不甘与悔恨是骗人的,心中充满不信的她却不得不接受残酷的现实,也曾不止一次编织过潘至彬后悔的梦,他伤她实在太重了,才会有抛开一切的放纵。
遇到凌业亚,这伤痛在她心里虽然渐渐地淡了,并不表示它已经完全消失。
现在梦想成真了,她却迟疑了。
凌业亚皱着眉担心地看着她神游太虚的表情。这神情他看过,她捧着酒诉说着她和潘至彬的感情时也是这样的表情。
凌业亚将她拉过来,出其不意地吻住她,想吻她到意乱情迷、吻她到地久天长;想吻去她心头的迷惑,也吻去地心中萦绕不去的阴影。
得到她的专心回应后,他才满意地离开她的唇,仍是紧抱着她,额碰独着她的。
“你的身边已经有我这玉树临风、俊帅迷人、温柔体贴的男朋友了,我不准你再心猿意马地想着以前的男人。”
他的心里有太多的不安,却无法一一说出口,只好以玩笑一笔带过。
“你啊,说话没三句正经。”
“你没听过‘好马不吃回头草’这句话吗?”
“这次更离谱了,我又不是马。”
“你别忘了,他已经结婚了。”他忘不了她为潘至彬哭得肝肠寸断的伤心样。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
“是吗?”凌业亚一脸不信。在他看来,她已经为潘至彬做了太多傻事了。
“你怎么突然跑到我家来了?”
“在开车回家的途中,我愈想愈不对,担心你为了躲我而连夜搬家;万一你真的跑了,我岂不是亏大了?”
“对喔,还有连夜搬家这件事,谢谢你提醒我。”季羽阳反将他一军。
“你─-”他一时语塞,拿她没辙得很。“还好我跟了来,不然你就被那家伙给欺负了去。”
“我知道自己在做甚么。”
“我很怀疑。”他老实地说出自己的感觉。一遇上潘至彬,她的聪明脑袋好像就变得不怎么灵光了。
就像他遇到她,他的脑袋也不灵光的情形一样。
“我看,为了避免他再来骚扰你,你今天晚上就搬到我家住吧?我的车就在楼下,方便得很;还有,我的床虽然不大,够挤我们两个人了。”
“开甚么玩笑?”
“那我委屈一点,住你家好了。”
“不行!”她断然拒绝了。
“这真是个好主意,一来,可以防止潘至彬再回来;二来,我又不用怕你趁黑跑掉。上次‘试床’试到一半,就莫名其妙被你推下来,害人家每天作梦都梦到你的床,这次可以和你共圆我的梦了。”
凌业亚说着直住卧室走去,季羽阳就呆呆地看他边走边丢外套、领带。
他到底在干甚么?
“快点,一起试试床合不合用?”凌业亚在她的卧室大喊。
等季羽阳知道自己引狼入室时,已经为时太晚了。
☆ ☆ ☆ ☆ ☆ ☆ ☆
第二天一早,季羽阳一开门就看到顶着两只熊猫眼、外加怨妇相的凌业亚。
“早啊,昨晚没睡好啊?”看到他的样子就想笑。
“当然,挤在你的小沙发上连腿都伸不直,哪会睡得好?要你的双人床分我一半,你又不肯,害得我半夜从沙发上掉下来,而且不只一次,全身骨头都快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