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容的意思刘欣宜倒是很明白,意思就是——怎样?一大早就让你看到这种画面的确是太刺激了,这种情形以后还会上演,如果你受不了就请尽快搬走!
刘欣宜也回他一个笑容,眼里的坚持似乎在告诉孟寰哲,任何人都不能将她赶出这个家!这应该算是“眉目传情”的一种吧?
“阿哲,好讨厌!人家第一次来,你就叫人家到房间里。”这个何丽丽还不知道另外两个人已经用眼神厮杀过好几百回合了,还兀自沉溺在自己的想像中。
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忘记,孟寰哲并没有关上房门,不是刘欣宜故意打探别人的隐私,而是有些话不由自主地就钻到她的耳朵里,像——啊,张开嘴巴,我来喂你,阿哲……
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阿哲,你为什么才刚搬来,就有女生跑来和你一起住,人家不管,人家也要搬来和你住。”何丽丽用嗲得让人发麻的声音问他。
开玩笑!房子的事还没解决,可不能再让这女生住进来,要她刘欣宜整天听这些肉麻兮兮的话,还不如叫她死了痛快。
“她不是搬来和我住,因为房子有些问题,她大概最近就会搬走了。”
“喔,是这样啊!”她仿佛得到了安抚般的点头说。
???
“欣宜,你要到哪里去?”齐如柳叫住低头快走的刘欣宜。
“喔,柳柳,你来得正好,我正要去找你,你不是有个朋友是律师吗?能不能帮我介绍一下。”
刘欣宜现在是在一家颇具规模的电子工厂里上班,当一个小小的会计,说“颇具规模”实在是太抬举这家公司了,所有员工和作业员,加起来大概只有六十几人而已,不过以中小企业来说,算是很不错的了。
刘欣宜的老板也很会算计,总共请了三个会计,除了要记录公司的帐、员工的薪资外,还要替老板一家大小算些有的没的支出,从信用卡消费单,到水费、电话费……全都由会计负责,这种公私不分也算是台湾中小企业的一大特色。这三个会计,其中一个是老板的小姨子,安插个自己人的主要目的,是监视其他两个会计,看有没有什么不轨、挪用公款的行为,外人再怎么能干也永远比不上自己人可靠,不信任专业人员这点弊端无法突破的话,无论政府怎么要求台湾的中小企业升级,也是徒劳无功;另一个会计就更厉害了,她是公司公认的花蝴蝶,工作的目的好像只是为了找个老公,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到各部门乱飞,可是就没有人说过她一句,连老板看到她也是笑眯眯的,和见到刘欣宜的苦瓜脸相比,真是天差地别。在这种情形下,所有的工作全都落在刘欣宜一个人身上,工作量大增的她也不抗议,一个人默默地、慢慢地工作,老实说她还巴不得那两人将所有的工作都留给她,留给她慢慢做,当然就永远有加不完的班和加班费喽。
今天一大早刘欣宜就先打电话到公司,随便编个拉肚子的理由请病假,想出门去找齐如柳,商量一下解决的方法,她可是一天都不能再忍受了!
“我就是因为这件事来找你的,我昨天就打电话给小王,他今天只有早上九点有空,我们现在去还来得及,喂——计程车。”齐如柳心急地说。
顺手招了部计程车,两人直奔目的地——
到了律师事务所,看到里面明亮的办公区及业务分工详细的律师群,刘欣宜不安的心已经放下大半,两个人七嘴八舌的将事情本末说给王律师听。
“王律师,你已经知道事实本末,不知道我应该怎样才能保住我的房子?”刘欣宜问出她最担心的问题。
“照你说的这些分析,双方真的提起诉讼的话,刘小姐的胜诉实在不大。”王律师边说边摇头,一副无力回天的样子。
这句话无异是判处刘欣宜死刑,想到父母的高兴与期盼,她要怎么对他们说,说她好不容易买来的房子,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哎哟,小王,我们来不是听你说这些的,你帮我们想想有什么方法可以解决,欣宜她所有的钱都拿去买房子了,现在变成这样,她真的六神无主了。”齐如柳使出她的撒手镧——撒娇,这招到现在还没有失败的纪录。
果然,王律师想了想后开口说:“其实办法不是没有,我建议刘小姐不必急着和那位孟先生提起告诉,最重要的是先将卖给你们房子的屋主找出来,刘小姐可以联合孟先生向原屋主提起诈欺告诉,向他索赔,这样可以转移孟先生的注意力外,趁这段时间再想想是否有别的办法。”
“谢谢你,小王,我就知道你人最好了,专业知识一级棒!”齐如柳的话将王律师捧得呵呵大笑。
“不过,这方法也不是万无一失,判决确定后虽可以拿回部分金额,不过怕就怕屋主已经出国去了,找不到人就麻烦了,法院不会受理的?就算找到人,万一他恶性脱产那也没办法。”
“难道就这样便宜了屋主?”刘欣宜激动得快哭出来了。
“没办法,法律就是这么定的,你可以忿忿不平地说法律是保障有钱人或是懂法律的人,有时候连我们身为律师的也感到无力。对了,不知道刘小姐现在住哪里?”
“住在那间我花钱买、却可以不是我的房子里。”刘欣宜直在心里骂自己笨,当初如果不是贪便宜买了这间房子,也不会有这个问题发生了。
“这就对了,万一,那个孟先生以他有权状为由,硬要你搬出去,记住!绝对不能搬出去。”
“为什么?”
“这算是有点旁门左道的卑劣作法,你可以听来参考,做不做随便你。”
“那合不合法呢?”为了房子去坐牢那可有点划不来。
“算是游走在法律边缘并不犯法,你住在那里并没有订定租约,在法院判决前你们两个的权利都相等,所以他不能随便赶你走,他如果要卖房子,想买的人一看有人住且诉讼缠身,通常会打退堂鼓,卖也卖不出去。若是孟先生想以法院拍卖方式脱手,除了他要赔点钱外,只要有人住且无租约的法拍屋,法院是不负责点交的,现在房地产不景气,法院拍卖屋虽然便宜,但法院不负责点交的房子根本乏人问津,房子也卖不出去。只要他无法脱手,我们就有希望。”
“是吗?听起来,我也不是毫无胜算,既然不犯法,无论如何我也要坚持到底,王律师,谢谢你,来这一趟真是收获良多,很抱歉打扰你这么久。”刘欣宜又重新燃起斗志,准备发起屋权保卫战。
“不客气,如柳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如非不得已要提起告诉,欢迎来找我,律师费我会打折。”
???
刘欣宜一回到家,看到那两个人还在,一肚子火又燃起来。
想来那孟寰哲看到她又回来,也有一样的心情。“你怎么又回来了?这是我的家,请你今天就搬出去。”臭着脸不说,开口就叫她搬家。
“是啊,里面那些破烂我差点想叫人扔了,真是碍眼,害我们房间都不能整理了,阿哲昨天还委屈地睡在客房里。”何丽丽一副趾高气扬地说。
不知死活的何丽丽偏在这时搭腔,认识刘欣宜的人都知道,千万别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和她唱反调,被台风扫到算自己倒霉,所以只要刘欣宜绷着个脸,旁边的人就知道事情不妙了,会自动躲得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