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总是这幺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吗?」沙查克无奈地说。
「也不一定。那要看什幺人、什幺事,只要是能引起我的好奇心的都是!」不想和沙查克耗下去,也不想再面对他那若有所思的眼神,蓝雨央背起她心爱的摄影机,向外踱了出去。
「雨央,我们打包好就要出发了,妳要去哪里?」像块牛皮糖的沙查克追了上来。
她叹了口气:「你连我要去哪里都要管吗?」
这些日子,沙查克常借故留在她身边,或是假藉名目想和她独处;不是带她去看王室的珍藏,就是邀她去看沙漠的瀚海风光。她不是个木头,察觉不出他对她的殷懃与讨好;只是她无心成为他的收藏品之一,只好老实不客气地对他说「抱歉」了。
「这里不比大城市,偷抢的情形比比皆是,甚至还有人口贩子出没,让妳一个人单独行走,我不放心。」
「你太多心了,我只在附近四处走走,看看有没有好的摄影题材,很快就会回来了。」
蓝雨央扬了扬手上的照相机,成功地让沙查克打消继续跟着她的念头。
不远处就有一个小小的露天市集,那原始且不矫情的风光,吸引了蓝雨央所有的注意,更不自觉地拿起照相机,将所有的风貌摄入其中。
小摊子上摆着一个很漂亮的陶碗,那碗至少有上百年的历史了,这样的古董却只卖两块钱美金!见猎心喜的蓝雨央,开心得连杀价都忘了,急忙掏出钱包付现。
一时忘我,她忘了财不露白的大忌了!
将钱包放回肩上的背包后,蓝雨央还没来得及接过小贩包好的陶碗,突来的冲击却让她失足踉跄了一下;等她一回神,肩上的背包已经不见了。
转身一看,是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干的好事。
趁她分心时,手上的相机也被另一个人给抢走了。
更糟的是——两个小偷竟「很有默契」地朝两个不同的方向跑去!一边是她心爱的照相机,一边是她重若生命的护照和证件——白痴也知道该追哪边。
她决定去追偷包包的贼,把护照讨回来才要紧,因为她实在受不了遗失补发护照的繁琐手续;至于相机,虽然心痛,但非常时期只有牺牲它了。
她的运气还真好,一跑过街角就看到偷皮包的小偷,连伦相机的那人也在。两个人一点也不浪费时间,前脚偷了她的东西,后脚便原封不动地卖给一个阿拉伯壮汉。
「统统不准动!那是我的皮包。」蓝雨央以有限的阿拉伯语大喊。
还没来得及追上去训诫他们一顿,暗处窜出的黑影,早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禁锢住她的身子;而后,一阵刺鼻药味从鼻口不断龚来……
糟了!她被绑架了!
——这是蓝雨央被药迷昏前最后一个念头。
******************
再睁开眼时,蓝雨央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临时搭建的帐篷中。隔着一层薄薄的布幔,可以瞧见外面通明的灯火,以及随着火光起舞的人影;众人的吆喝声清楚地传到她耳里,空气中更是充满着牲畜的异味。
她的头还隐隐抽痛着……
想站起来!才发现她的手和脚全被绑缚住,她只能弯曲着身子靠在墙上。脚上传来的酥麻感告诉她,从昏迷到被绑,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更糟的是——旁边还有八、九个和她一样动弹不得的女孩子,每个人都泪涟涟的。蓝雨央还来不及开口询问,就被突然闯进来的大汉给吓了一跳!高大壮硕的身材,再加上他脸上的杀气,不用开口,就能吓得原本在哭的女子全乖乖噤声。
他不发一言,拎起一个女孩子就走出去了。
同时,帐篷外更传来兴奋的鼓噪声。那名壮汉每进来一次,就抓走一个人,女孩子的数目以极快的速度在减少中。
最后终于只剩下蓝雨央一个人了。
「起来!」壮汉割断蓝雨央脚上绳子,不客气地拉她起身。
「你说什幺?我听不懂!」她用英文大吼。
「接下来换妳了,别给我耍花招!」他还是只说阿拉伯语。
「放开我!」
为了制止她的乱喊,那人经验丰富地拿出一张胶布,俐落地往她嘴上一贴,然后轻轻一扯,蓝雨央就像个陀螺一样,乖乖地「转」出去了。
一出布幔,不用别人解释,她的眼睛已经告诉她答案了。她站在由破木箱临时堆起的简陋高台上,下面全是穿著阿拉伯传统服饰的男人,像见不得光似的,每个人全都蒙着脸,只露出双狰狞的眼直打量着她。
天啊!她遇上人口贩子了。
有个男人迎面走了过来,抓着蓝雨央的壮汉必恭必敬地行了个礼,然后退下。看来,这人正是人口贩子的头头;他撕开蓝雨央嘴上的胶带,好让下面的「买主」看清楚她的脸。
「这个外国女人有着阿拉伯女人的黑发和风情,却和外国金发碧眼的女人一样开放。各位看看,细瘦的腰肢、细柔的长发,光是她的脸蛋,就值五十匹骆驼了,更别提皮肤像羊奶一样又白又嫩。」那男人想将她往前推到较明亮的地方。
蓝雨央抗拒着不让他得逞,并挣扎着向另一边跑去。她的不合作,惹得那男人怒火中烧;他猛力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抓回来,他的力道大得几乎快将她的手臂给折断,痛得蓝雨央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要不是看在妳受伤会减低价值的分上,我绝对会一鞭抽下去,我手上的皮鞭可不是装饰品哦!」他扬扬手上的皮鞭,恶形恶状地恐吓她。
「你会说英语?」蓝雨央大叫。
「没错!我叫坦达。」他以简略的回答打发她后,坦达转头,以阿拉伯语对着看了「货品」后蠢蠢欲动的买主鼓弄他的三寸不烂之舌:「瞧这如羊奶般细嫩的皮肤,这可是外国金发妞所没有的;还有这秾纤合度的曼妙身材,和你家那痴肥的老太婆完全不同,包准你抱起来是飘飘欲仙;想想这修长的大腿缠绕在身上的撩人感觉,火红的樱唇因你而浪叫着媚惑人的呻吟,真的是蚀骨销魂啊!还有这明亮如星的大眼,以后她的眸光只为你闪烁,眼里只有你一个人了。」
说了这幺大一串,蓝雨央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幺;既然听不懂,她也不愿费神去猜,脑海里只是飞快地转着心思,她得想法子逃出这里。
「有没有人愿意出价?只要五十匹骆驼,你就可以带着这女人回去。不管是做家事、暖被,完全遵照你的指示;当然,也可以将她献给长上,好换取更大的功名利禄。我敢打睹,亲王的后宫佳丽绝对没有一个人比得过她,而且,她还有可能是处女。」
「我出六十匹。」底下有人喊价了。
「六十匹?还有没有人要出价?这可是我做这行三十年以来,所遇上最好的货色,错过了可惜!好,八十匹,有人出价八十匹骆驼了……」
蓝雨央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幺,不过五十、六十这些数字,她是听得懂的;再看到此起彼落地举手及叫喊,白痴也知道这些人正在竞价!
想买她?哼!
不知道底下的人说了一串什幺话,引来一阵淫笑,笑得蓝雨央怒火更炽!
「要验明正身?可以。」坦达的狼手直直地伸了过来,想解开她上衣的扣子。
「你干什幺?」蓝雨央的反应是本能且直接的,抬起脚对准他的「命根子」,就是狠狠地一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