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幺我想,以他爱妳的程度和烂好人的个性,他大概没告诉妳,举行婚礼就表示得在神前的面前宣示、永世不得背叛。万了……我说的是万一,万一有一方离开了这里,不管是生离或是死别,他也不能碰另外的女人。」
「这——」蓝雨央惊呼。
「很无理是不是?」
「不会。若以男女平权的角度看,要求忠贞是理所当然的,这也是多少女孩子的梦想。」一方死,另一个绝不愿独活,只是她没想到埃罗肯为她牺牲这幺多。
「对身在女人少得可怜的徨领而言,禁欲是很简单的事,只是可怜我了。」
「为什幺?」
「因为,我就得负责起传承的任务啊!想到未来的下半辈子,我都得在雷可力的淫威下讨生活,就禁不住头皮发麻啊!趁现在还来得及,求妳快放弃和埃罗的婚礼吧!这一来,我就可以回去过我的逍遥日子,而妳和埃罗还是可以成为一对神仙眷属。结婚这种损人不利已的事,还是少作为妙。」
「你想得美哟!」
「妳是真的想和埃罗共度一生,不后悔?」坎亚反问。
「嗯!我是真的想和埃罗在一起,外面的一切对我来说,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她庄重得像在神前发誓。
「埃罗这小子真是捡到宝了!既然如此,我只有牺牲自己,成全妳们了。啊,我忘了说恭喜了。」
「谢谢,」她展颜一笑。
对蓝雨央而言,坎亚衷心的祝福比任何礼物都珍贵,只要有一个人祝福她的婚姻,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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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婚礼是在满月的夜光下举行的,大地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银光,迷迷蒙蒙地让人觉得如处仙境,虚幻且不真实。
蓝雨央穿的是一件窄袖、宽幅、半露肩的月牙白曳地长礼服,衣服上更以金线在腰带、袖口、领口、下襬上绣着精美的图腾,就像夜空里抬眼便可看到的月亮。
她如幕的黑发被人细细地细成了数十条细辫子,每条辫子下都以黄金制成的小金蛇固定住。身上的饰品也都是黄金制成的,项练上还镶嵌着各式珍奇宝石;腰带、手炼和脚练也是同样的设计及款式,全身上下只有那条蛇项练是银的,身处一片黄金海中之这条银项练却变成最抢眼的装饰。
这些价值不菲的首饰压得她的腰差点直不起来,让她怀疑是不是雷可力趁机故意整她、公报私仇?
看到埃罗后,她便不这幺想了。
一身如夜般深的蓝色礼服,再加上银线绣边,埃罗身上的礼服像夜空中的点点繁星,月光映得他的银发更加耀眼了。他身上的首饰也全部都是银制的,手上更多了支银制长手杖。
埃罗的身上也有一条相似的蛇练,只是他的较大,而且是黄金制成的,两人的蛇练是一对的。
蓝雨央半仰头望着身旁的埃罗,他颀长的身形在礼服的映衬下显得更高贵俊挺了。庄重且专注地看着大长老主持每一个仪式的他,像挺立在天地中的神祗般傲然且不可一世。
彷佛知道她在偷看他,他在宣誓的庄严场合时竟然还能偷空对她眨眼,吓得蓝雨央赶紧收束心神、半垂螓首,再也不敢看他一眼。因为不懂得雷阿尔族的语言,她以英语说出她今生永不改变的誓言。
两位族人捧着银盘上前,走近后,蓝雨央才看清银盘里的东西;一个放着一条被绑缚住的蛇和一把银刀,另一个却放着一大一小的两个金银杯。一旁雷可力拿起银刀高高举起,将已无反击之力的蛇一刀两断,让殷红蛇血流入放在一旁的杯子中,再为两人送上。
埃罗挚起金杯,将银杯游到她的手里。
「仰头一口喝干。」他说。
「可是……好腥耶!」她皱眉。刚刚杀蛇的血淋淋场面,还在她脑中盘旋不去,要她马上喝下蛇血,实在大勉强了。
「喝了这杯蛇血,仪式才算完成。」
听到这话,蓝雨央硬是压下急涌上胸口的恶心,闭着气不去闻那冲鼻的血腥味,仰头一口喝下血酒。
「恭喜妳,老婆大人!」埃罗低头吻去她唇边的血渍。
他长久以来悬在半空的心,这才安稳地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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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式结束后,埃罗便迫不及待地将蓝雨央抱回帐篷里,任由喧闹的人潮在外面闹翻天。众人并没有散场的打算,照规矩,这样狂欢的夜得持续三天。
帐篷里只有地毯和床单,为了应景,全都换了新的,但是看在心境已截然不同的两人眼里,这个小小世界也变得不一样了。
「埃罗……」蓝雨央紧紧地环着他的腰,小脸紧贴在他的胸前,听着他有些失控的心跳,突然觉得自己好幸福。
这两天,埃罗为了筹备婚礼的事忙得几乎没有睡觉的时间,她自然不好意思缠着他不放,占用他少得可怜的休息时间。但是,听了坎亚告诉她雷阿尔的风俗后,她有些话想告诉他。
「怎幺了?是不是蛇血让妳身体不舒服?」
她偎在他怀里轻摇着头。「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小傻瓜!」他摸摸她的脸颊。「我只希望这一切没有遗憾。我爱妳,当然也不会让妳受任何委屈的。」
「我也爱你。」她柔柔地说出他等待已久的誓言。
埃罗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久久才问:「怕吗?」
「有一点。」她舔舔干裂的唇。
「别怕,我不会伤害妳的,相信我。」
「我不是怕你,只是这是我的第一次,而且我发现了一件很糟糕的事。」
「什幺事?」他紧张了。
「就是你已经看过我的身子了,我却还没看过你的,这不是很糟糕吗?」
埃罗听了却笑道:「如果妳愿意的话,今天晚上由妳主动也没关系。」
「说什幺疯话!」她脸红红地想捶他。
埃罗由背后环腰抱住她,在她耳边轻轻低语着:「妳可以看看,我背后翅膀的痕迹只有妳耶!」
蓝雨央这才想起,和他在一起那幺久了她却从没看过他的背。
她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怯怯地问:「你的背后面有什幺秘密吗?」
「摸我。」埃罗轻柔地将她转过身来,执起她的手吻了一下,将她的手放在他的裸胸上。
蓝雨央羞怯地闭上眼,仔细感觉手下的柔软与坚实,而埃罗的响应却是密密绵绵的吻。每碰触他一分、熟悉他身上每一条刚柔并济的线条,她的心也跟着迷失一分。在埃罗的怀抱和气息中,她渐渐迷失了自己;每接受他的一个吻,她的身子更不由自主地响应着他的占有。
若埃罗注定是她今生的沉沦,她多愿意迷失在他的温柔中……
她不知道埃罗的肋骨有没有少一根,她只知道他的琵琶骨比一般人高耸且突出。
像折翼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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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幸福吗?答案是肯定的。不用问,由蓝雨央唇边的浅笑,就可以一窥端倪了。
这样的她,脑海里却在计画着一件事——一件她认为极可行的事。
将所有的计画在心里推演过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遗漏时,她才开口征询埃罗的意见。
「妳要离开我了?」这是埃罗听完她的计画后的第一个直觉反应。
她还是要走了。
「你听我说完嘛!我现在已经是雷阿尔族的一份子了,对于族理的一些不合时宜的作法,自然会产生怀疑。我想了很久,好不容易归纳出一个结论——会有这些偏差的行为,主要来由目于封闭的地理和封闭的心;当然,上次的失败让你们不敢轻易尝试也是原因之一,该说是『认命』,还是「反正再怎幺努力也改变不了什幺』,所以就干脆不做了,而我不愿这幺想,我想尝试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