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给阿蛮的烤鸡腿里下了双分的『夜寥』。这药只要一点点就能让人安睡一晚,我怕阿蛮有抗药性还特地加重分量,保证她吃下后昏睡到天亮。」过邦下药有分寸多了。
秦默不放心地探头再看一眼,只见火堆旁的阿蛮胸前正均匀地起伏着。
「看来,她真的熟睡了。」
「你真的让我随你夜探慕容少华?」过邦的戒心未除,更不敢相信秦默会如此大方。
「你不亲眼看看慕容少华背地里在搞甚幺鬼也不放心吧?」
「当然,事关我教存亡,凡事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所以就算我不让你跟着,你也一定会去的,不是吗?」
「没错。」
「既然阻止无用,我何不大方一点?两个人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面对过邦的防备,秦默只是豁达一笑。他只气过邦偏爱搅和在他与阿蛮之间,撇开这私人恩怨不谈,他还满欣赏过邦的处事态度;有些早熟却足以担当重任,这应该也是凤凰女放心让他一个人来中原的原因吧。
「我们走吧。」秦默道。
「好。」
两人的身影很快被夜色吞没。
像在试探过邦的武功修为,秦默一开始便加速狂奔,等到过邦开始喘气或是逐渐落后时他便放慢速度;数次之后,他对过邦的武功早巳了然于心,更不着痕迹地保持领先。
过邦却突然轻笑出声。
他的笑让秦默觉得诡异,好奇探问:「在笑甚幺?」
「你的武功很棒,我用尽全力也只不过勉强跟得上你的步伐罢了,看得出来,你还没有使出全力。」
「过奖了。你也不差啊,再认真努力几年肯定大有进步。」
「最令我好奇的是--你的呼吸吐纳、运功方法却不同于我所步猎的武功门派。而我最不了解的就是西域的神毒门,所以,冒昧地请问一句--你师承何处?」
过邦是个用功的学生,同样听九彩凤上课讲中原武林各帮派历史与武功路数,阿蛮是左耳进右耳出,完全不当一回事,而他不但牢记在心,甚至还会上五毒教典藏各派武功精要的「纺经阁」里查资料。
脚下一踬的秦默差点从树上摔下来。「武功是我自学而成,你当然找不到我的师承门派。」他想打哈哈混过。
「狡猾的狐狸!」
索性停下脚步的秦默,转身直勾勾地正视过邦的挑战。
「是吗?你的直问下讳又算甚幺?猎人的诡计吗?」
过邦被秦默的一阵抢白弄得哑口无言,而秦默只是仰天一笑,用力一蹬,再次领先往前奔去。
第九章
目标既已决定,要绑架银鞭男甚至不需要两位前辈高人出马,秦默轻轻松松地就把他给拎来了。
秦默解开了赖飞雄身上被封的穴道,以及覆在他脸上的黑布后,还不客气地拿了涌冷水泼上去。
冷水的刺激让昏迷的赖飞雄清醒过来。睁开眼也看到四个蒙面的黑衣人不怀好意地盯着他,自己的手脚又被牢牢地绑缚在十字形的木桩上,害怕得差点再次吓昏过去。
他记得自己明明是在倚红楼抱着歌妓消遥快活的,怎幺头一昏,醒来后却跑到这莫名其妙的地方来了?
「你,你们抓我来这里干甚幺?」银鞭男说话的声音抖得都快不成调了。
「别紧张,我们『请』你来是想问你一些事情,别怕。」秦默手上的刀子在他的脸颊边晃来晃去的。
「你们难道不知道我是谁?我就是人称『索命银鞭』的赖飞雄,惹火了我绝对让你们吃不完兜着走!」
「银鞭?我不知道你没有了银鞭,是不是还能索命,不过,你的小命可是检在我们的手里。」阿蛮娇柔的嗓音伴随着咯咯笑声飘散在众人耳里。
欺负银鞭男实在是太好玩了,让她有些欲罢不能的。
「你!」赖飞雄自知已是刀上肉却还不死心地嚷嚷:「我可是正义庄的贵宾,慕容公子绝不会与你们善罢甘休的。」
「那正好,请你来的目的也就是想问问有关正义庄的事。」秦默接过了逼问的主导权。
严刑拷打这等小事让两个后生小辈来就行了,北斗神丐对着满桌的佳肴美酒之际,却嫌蒙面吃东西不过瘾,到后来他索性将面罩拿下放口大啖,而定真大师只是品茗陪着他。
银鞭男一双死鱼眼死命盯着北斗神丐。
「看甚幺?」神丐气定神闲地瞪了回去。
「你不就是人称北斗神丐的丐帮帮主吗?」
「你这银鞭男还真是好眼力。」神丐笑笑。
「江湖地位如此崇高的前辈也玩起绑架、逼问这等不入流的下三滥事来?」银鞭男这一刻竟有万事皆休的绝望。
「别看我,我也是身不由己。」神丐耸耸肩,再补上一句:「你既然不幸落在我们手里,还是自求多福吧。」
「我再问你一次,慕容少华和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五毒教毒杀事件有甚幺关系?」秦默沉声威吓。
「你们死了这条心吧,我就算死也不会说的。」银鞭男故作带种地大叫。
「真不招认?没关系,我有办法。」阿蜜就是等他这句话。
「阿蛮,你有甚幺办法?」秦默看着她贼笑兮兮的眼睛,顿时明白她心里又在打鬼主意了,就不知道她会使出甚幺令人拍案叫绝的奇招出来。
「嘿嘿,我发明的『无敌地狱酷刑』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猛搓着手的阿蛮比谁都兴奋。
「甚幺叫『无敌地狱酷刑』?」众人听了这没头没尾的话,就像丈二金刚般摸不着头脑。
「等我,我马上就回来。」阿蛮说着,像一阵旋风似的跑了出去。
她再回来时,手上多了一条通体碧绿的小青蛇:看着牠吐出来的血红舌信,不必阿蛮多费神解释,任谁一看就知道那是条毒性狂猛的蛇。
「你、你拿这条蛇干甚幺?」银鞭男大叫。
「当然是用来逼供喽。」
「逼供?你胆敢动我一根寒毛,慕容庄主不会放过你的。」银鞭男的威胁听起来满没力的。
「我敢不敢,你待会儿就知道了。」阿蛮抓着青蛇的手在他眼前晃啊晃的。
「我不想知道,也不要知道。」银鞭男慌了。
「我老是觉得用皮鞭抽、用火炮烙等等的逼问手段太没创意了,万一遇上不将皮肉痛放在眼里的人,还真的拿他没辙。所以,我就发明了『无敌地狱酷刑』,用来对付你这等顽劣分子可说是万无一失。你要是识相,就趁我还没用刑之前乖乖招认,还可以免受皮肉之苦。」
「你、你快把蛇拿开。」银鞭男闭上眼别过头,他不敢直视猛吐舌信的青蛇。
「不要。」阿蛮微微一笑。「瞧你脚抖得快站不住了,我看你还是乖乖招了吧。」
「不说就是不说。」
「还在死撑?是你自讨苦吃,可怨不得我。」阿蛮说完,将她手中的青蛇放入银鞭男的衣襟里。
她这动作可真是出人意表,吓得银鞭男尖声大叫;其余三人却是瞪大眼紧盯着他衣服上的起伏,随着起伏,他们可以清楚地知道青蛇现在的位置。
「哇,快将那条蛇拿掉!」银鞭男拚命抖动活动范围有限的身子,想将蛇给抖出来。
只可惜蛇这种冷血动物,一旦碰上有了体温的物体便会死巴着不放,任你怎幺动,牠还是黏得牢牢的,除非有人帮忙将蛇抓出来。
「那条蛇爬到我的裤裆里了,求求你呀,姑奶奶。」他哀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