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说那个。」解君遥叹了口气,提醒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况吧?」
「当然记得,我还被我娘罚顶水盆呢!」这是永生难忘的事。
这麽惨啊,看来两人真是同病相怜。
「那时候黑子奉了我爹娘之命,到苏州抓我,他知道那个与我打架的女人是谁。」也就是说,从头到尾黑似仙都清楚他们的事。
「什麽?既然如此,黑三哥应该知道你很……讨厌我,怎麽会眼睁睁地看你娶我而不提醒?」他们不是好兄弟吗?
说到这个,解君遥就忍不住咬牙切齿。
「那时我以为他故意敲诈,所以不想付他一百两以换取情报。」他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早知道他要说的是这个,就是一千两我也双手奉上。」
或许这就是他们的缘分吧!若不是缘分深厚,怎会三番两次相遇?!
「怎麽,你娶我这麽委屈啊?」火雁不高兴地努著唇。「咳咳,那好,那……咳咳,我们退婚,我弟过几天就要回去了,我……咳咳,我跟他一道回去好了。」
「别激动、别激动,你别激动嘛!」解君遥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什麽,连忙拍拍她,替她顺气并安抚著。
「少碰我,猫哭耗子。」她不领情地推开他的手。
对,她不是个好妻子,可她也没要求他做个好丈夫啊!
两人各取所需,交个朋友,这些天虽然两人还爱斗嘴,互相陷害,但他们是好哥儿们嘛!他这麽说,就太伤人了。
「雁雁,对不起,你别生气,是我的错,是我说错了。」解君遥拉著她的手解释道。「之前我以为你是个小蛮女嘛!」
「那现在不蛮啦?」她想挣脱他的手,可惜全身气力不够。
「蛮!」解君遥真心地道。「但是我觉得你率真可爱极了,一点都不像柳柳那样刻意做作和讨好我,所以我还是喜欢你多一点。」
「柳柳?」她的眼神写满怀疑。
「嘎?!」惨了、惨了,他还真把她当成好哥儿们,在她面前提别的女人,他这下死定了。
「柳柳是谁啊?你喜欢的人,对不对?」火雁一扫怒容,露出暧昧的表情,笑眯了眼问。「哈哈,原来你喜欢那种做作又爱讨好的女人啊!」
不会吧,他以为她的反应应该像喝了几缸子醋,要不就是冷脸以对,怎麽也没想到她竟然笑得这般开心。
感觉怪怪的!
「谁说的,她只是其中之一而已,其实天下间的女人那麽多,我怎麽可能独独只喜欢一个?太不可思议了!」
他没碰过值得他全心全意付出的女人,所以不相信世间有所谓的「真爱」,书上对情爱的歌颂,恐怕只是文人骚客日子过得太闲,用来愚弄世人的吧!
「你这花蝴蝶,死性不改。」火雁觉得自己突然伟大起来。「看来我得好好盯著你,免得你去危害世人。」
「我?」解君遥眯起眼睨著她。「我还没说你呢!对了,你要请混蛋黑子帮什麽忙?!」
「这……」说到这个,火雁就有些犹豫了。
奇怪,她一向爽朗直接,很少吞吞吐吐的,怎麽这回……
「到底是什麽事?莫非你要给我绿帽子戴?」解君遥话才说完,火雁立刻又要直攻他的俊脸。「喂!说好不打脸的。」
「我忘了嘛!谁要你惹我生气?」她大嚷。
「我还没生气呢,你气什麽?」妻子都要红杏出墙了,虽然两人只是「名不副实」的夫妻,但他男性的自尊依旧有些挂不住。
「我气你乱说话,谁……谁要给你戴绿帽子了?龌龊!」
「你竟然骂我?」解君遥深吸了口气。「好,那你说,究竟是什麽事?」
他的样子活像个抓到妻子出墙的妒夫。
「就是……」火雁看他气成这样,还以为他是因为自己隐瞒他,不够朋友之故哩!「好啦,告诉你,可是你别告诉别人喔,我当你好朋友才说的。」
「这麽神秘?」可是往往越神秘,越会吸引人。「好啦,答应你,你快说。」
火雁得到他的承诺後,才从枕头下拿出那只绣工精美的钱袋。
解君遥接过後,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他的钱袋,上头还绣著他的名字哩!
「这……这就是你要问黑子的事?」
「是啊,这是我恩公给我的喔!」火雁难得地以温柔的语气将那天自己差点出糗的事说了出来。「都怪你啦,那天光记得和你吵架,忘了去防范赋人,还好有恩公救我,要不然我的脸可丢大了。」
不但她脸丢大,他这个准夫婿的面子恐怕也挂不住。
解君遥庆幸自己做对了这件事,还好他一向善良。
「那你想要黑子替你找出这个恩人?」
「是啊,黑三哥很厉害,他一定有办法的。」
「不用了,我也知道这个人是谁。」解君遥有把握地道。
「谁?」
「就是你最善良的夫君——我!」他得意地宣布。
什麽叫做幻灭,火雁终於明白那种滋味了。
「这麽说你是故意看我出馍,而不提醒我喽?」他一定早就发现她身上的钱被扒了,却不告诉她,真是大可恶了。
一旦发现恩人原来词他,心境上竟有莫大的转变,所有浪漫的遐想都没了。
「我若要你出糗,何必给你钱?」解君遥质问。
说的也对,当初两人形同水火,如果是她,她还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这麽大方哩,算来他也是个好人啦!
「哼!胡乱送钱给不认识的女人,你这花花公子真是名副其实。」她嘟囔著。
可怜的她,还像少女怀春般以为会是个了不起的英雄来救她。正想来个以身相许,反正她和解君遥有名无实,没想到……
「唉!我送钱给你也错、不送也错,我招谁惹谁啊?」解君遥提醒道。「别忘了我是你口中的恩公啊!」
火雁暗自吐了吐舌头。可不是?当初在苏州,是她误将人当成贼的;而在迎亲的路上,也是她有错在先,算来是自己无理取闹了。
「好了、好了,恩公大人,人家是跟你开玩笑的,干麽这麽认真?」火雁刻意轻声细语道:「这样吧,恩公在上,请受小女子一拜!」
她还真想起身拜谢,幸好解君遥眼明手快地制止了她。
「别拜了,只要你身体赶快好,以後少陷害我一点,我就感激不尽了,我亲爱的娘子。」他笑著道。
「知道了。」原本对他还有点意见,可一发觉他竟如此善良後,对他的观感又全部改变。
「那休息吧!」玩了一整天,他也累了。
解君遥走向他的床——躺椅那边去。
「喂!你去哪?不陪我啊?」
「我睡觉啊,大小姐,看你一点都不像病人,中气十足。」他躺在躺椅上对著她道。
「你睡那里不是很不舒服吗?」
「怎麽,你要将床让给恩公我睡啦?」
火雁还真的点头。「是啊!」
「不不不,别害我,你病著呢,万一你病情加重,爹娘会将我扫地出门的。」解君遥敬谢不敏。
「又不是要把所有的床让给你,我是要分一半的床给你睡啦,反正这张床很大啊!再多两个人睡也无妨。」她毫无防备之心地道。
「可是……」
「婆婆妈妈,不要就算了,以後别在我面前唉唉叫,说你腰酸背痛,我才不理你。」可恶!居然不领她的情。
好凶啊!解君遥考虑再三,确定自己对一个「哥儿们」绝对不会有「性趣」後,决定不委屈自己屈就在一张小小躺椅,不如回到舒服的大床上睡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