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命运啊,能否饶得过他?她真能在他身边一辈子吗?
从他内心深处发出的战栗,惊扰了沉睡中的人儿。
「厉大哥,厉大哥......」她闭着眼,胡乱地挥动着双手。
「我在这里,筝,我在这里。」他赶紧握住她的手,安抚道。风筝缓缓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他关切的眼神。
她像只无辜的小猫似的,眨了眨水眸。「厉,我以为你不见了。」
「怎么会?我一直陪着妳的。」厉千孤关心地问。「身子还好吧?」
红云瞬间染上了风筝的娇靥。
「嗯!」她不自觉地发出幸福的笑容。「那......你做的,跟娘给我们的那本书一样吗?」她还惦记着这件事不忘,想要和他一起如意合欢呢!
「呵呵呵......」厉千孤再也忍唆不禁了,他清朗的笑声,连房外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讨厌,干么笑我,我有说错吗?」她娇嗔着,将脸埋入他宽阔的胸膛里。
「妳没错,只是太可爱了。」厉千孤端起她的脸,认真地道。「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妳说过要陪我一辈子的。」
为什么呢?她已经在他怀中了,他怎么还是如此不安?
风筝好心疼、好心疼,现在唯有好好保重自己,才能慢慢解开他的心结了。
「还不信?跟你打勾勾如何?」她伸出了小指头道。
出乎意料地,厉千孤竟也伸出小指,跟她订下这个一辈子的誓约。
* * * * *
「小姐,妳真的好大本事哟,能够让冷酷的姑爷笑得那么开心,害我那时真想冲进房里来瞧瞧姑爷笑起来是怎生的模样呢!」边帮风筝梳妆,泽籣边啧啧称奇地道。
风筝盯着她,那天的事怎么问都得不到答案,她索性不去想。
「嘎?妳......也听见他笑啦?」风筝有些不好意思问。
「不只,连杏儿都听见了。」泽兰兴奋地叫着。「小姐,妳都没瞧见,那杏儿的脸色有多绝。我想姑爷一定很少笑。」
风筝耸耸肩。「不会吧!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当着一大群人面前笑得好大声喔,好丢脸呢!」而且是笑她,真想当作不认识他。
「是吗?那可真是有趣了。」泽兰抱着少女情怀的口气道。「真好,如果也有个人对我这么好,那我死也甘心了。」
「咦!妳这不是在提醒我该把妳给嫁出去了吧!」风筝斜睨了她一眼,暧昧地问。
「小姐──」泽兰嗔道。「人家才没有呢!要嫁也该先嫁杏儿姊姊啊,她都过了双十年华,比妳还大了耶!」
「是啊,我倒是没想到这点。」现在她身为厉家的小女主人,她婆婆没打算到的,她必须提醒一番。
「妳呀!脑子里只记得俊俏姑爷,是吧!」泽兰取笑道。
「死丫头,敢笑我,我打死妳。」
「哎呀!小姐饶命......」泽兰一个转身,不小心地撞到了站在背后的人。
「杏儿?」她什么时候进门的?怎么像个鬼魅,一点声音也没有?主仆俩双双怀疑地望着她。
「对......对不起,少奶奶,我......我不是故意打扰妳和泽兰的谈话的。」杏儿惊慌畏惧地道歉着。
「没关系,杏儿,我不怪妳,妳别怕。」风筝给她一个安抚的微笑,看着她端进门的东西,忍不住摇头。「这盅药......不会是给我喝的吧?」
「.....是,这是......老夫人特地交代的。」杏儿低垂着头,默默添了一碗递给风筝。「少奶奶请用。」
风筝从小在药材堆里长大,由于双胞胎妹妹──冰心的身子骨弱,因此她也被迫吃了不少补药,现在一闻到药的味道,竟然有种想吐的感觉。
「泽兰,这几天妳辛苦了,给妳喝吧!」风筝转递给她。
「又给我喝?」泽兰苦着脸,没想到在花家和在厉家都一样,苦命的小丫鬟还得替小姐喝药?这算什么嘛!
「要妳喝就喝,妳身子骨比我还弱,多喝点补药什么的比较好。」风筝露出邪黠的笑容道。
「哼哼──说得真好听。」泽兰不想作无谓的抵抗了,她了解风筝的个性,要她喝药,比掐住她的脖子还要残忍,何必呢?「好吧,我喝就我喝。」
「不!」杏儿突然大声阻止。
主仆俩吓了一跳,没想到说话一向像猫儿似的人,竟然会这么大声叫嚷,纷纷怀疑地望着她。
「老夫人吩咐过,这药.....是要给少奶奶喝的。」杏儿略带紧张地道。
「反正有人喝就行了嘛,何必计较那么多?」风筝笑着说。
泽兰耸耸肩,端起药碗就口。杏儿突然往前一撞,将泽兰给撞倒,连带的杷药也洒了一地。
「哎呀──妳在做什么?」泽兰大叫。「我的衣服毁了啦!」泽兰身上穿著才找人为她缝制的新秋装,还是她最喜欢的一件,简直气死她了。
「对不起,泽兰,我......我不是故意的。」杏儿赶紧收拾地上碎了的碗盘。
奇怪,地面上所散发出的药味,怎么......有点奇特?风筝从小跟着父亲在药堂里耳濡目染,对于药品,也略有涉猎,只是她想不起来那种味道到底是什么......
「哎哟!」太过慌张,杏儿不小心被碎碗给割伤了手,痛呼着。
「杏儿,妳受伤了,我帮妳包扎吧,这里就让泽兰去收拾。」风筝不再多想,关心地道。
「不,不用了,我自己收拾就行了。」杏儿收拾过后,立刻转身出门。
「小姐,妳别怪我多疑喔!我觉得......那碗药,怪怪的耶!」泽兰直觉地道。
「怪怪的?」风筝咀嚼着这几个字。
潘仪贞用怪怪的补药给她补身子?而且还非给她喝不可,这......
「啊!」泽兰忽然瞠大眼叫道。「小姐,会不会以前死掉的那些少奶奶们,其实是......」
「不可能!」风筝知道她要说什么,直接否定。「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泽兰,妳别乱说话。」
泽兰忽然拿出了怀中的手绢儿,吸了吸地上残余的药汁。
「泽兰,妳在做什么?」
「我要拿给小少爷检......」
「少奶奶,老夫人有请。」桂婶的声音突然由房门外传来,打断了她们主仆俩的对话。老夫人?她找她作啥?主仆两人心中不禁纳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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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下!」才一进门,潘仪贞冷苛的声音便传来。
「娘,我......我做错了什么吗?」风筝怀疑地问。
「妳没错,妳只是比较厉害而已。」潘仪贞走到她面前,冷冷地瞪着她。「居然敢在我儿子面前搬弄我的是非。」
「不,我没有。」
「没有?哼!要不那天是谁到镖局找人的?」潘仪贞冰冷讥诮地看着她。「好一张狐媚的脸蛋,居然能将我儿子迷得神魂颠倒,一直拴在妳裙儿边。」
「娘,妳在说什么?厉哥陪着我,那是怕我.....」
「怕妳死!」潘仪贞突然像是发现什么似的问:「对了,妳怎么还没死?」
这人是疯了吗?风筝实在怀疑。
「妳那是什么眼神?别以为我儿子宠妳,妳就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我从来不敢这么想。」风筝真心地道。
「哼,妳不敢想?不敢吗?」潘仪贞突然掐住她的脖子。「妳怎么还不死?难道要孤儿将所有心思都放在妳身上妳才肯死吗?妳要他痛苦一辈子吗?不,我现在就先杀了妳,先杀了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