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这样想我?想我放荡、想我无耻?所以你才会为了那个臭老太婆打我?」 香雅思的小脸皱在一起,愤怒跟伤心让他嚎啕大哭了起来,「所以你不来看我,我 回来你也不高兴,那我天天写信给你,是不是笑破你的肚皮了?」
「随便你怎么说,明日就回去苗疆,听见了没?」
「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我一辈子也不原谅你……」
香雅思掩住嘴巴,放声大哭,刚才林伯宏跟林仲业的粗暴都不能让他这么心痛,他 的心碎成四分五裂,哭得肝肠寸断。
林郁虹霍然站起身,走向门口。
他的心正因香雅思的伤心而动摇,不过他知道自己不能动摇,在自己还没有独揽大 权时,只有让香雅思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是上上之策,纵然伤了香雅思的心,他也 认为自己没有做错。
他尚未走出门口,听见香雅思忽然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那低吟似乎痛入肺腑,林 郁虹呆滞了一下。
他曾听香雅思发出过这种声音,但是那是在好几年前,香雅思病重快要死的时候才 发出这种声音,他永远都记得这个几乎要撕裂他心肺的声音。
他缓缓的转头,只见香雅思已倒在床上,他按住心口费力的喘息,他原本红润的脸 变得青白,痛苦令他的脸都扭曲了,一看就知道香雅思正在承受死亡的折磨,跟当 初他病死在宋上的表情一模一样。
一股惊慌掠过林郁虹的心头,脑海中一片空白,接着他突然像疯子一样的冲向床边 。
他似乎完全没看到挡在他前方的桌子,他这一撞,力道之猛将桌子都给撞翻了,桌 上一切因此砸个粉碎。
他朝外头吼叫的声音不住地颤抖:「来……人啊!给我叫大夫来,快……」
第四章
香雅思还在全身激烈的抽搐着,林郁虹抱起了他。
林郁虹紧紧握住他不断抽搐的双手,香雅思美艳的脸庞在过度的痛苦下,变成了比 雪还要白的苍白,彷佛像一具尸体般的可怖,但是林郁虹却仍牢牢的把他抱在怀里 ,像是怕他下一刻就会离他而去。
香雅思抽搐的动作虽渐渐停止,但他却在过度痛苦下晕死过去。
大夫立刻就被请来了。
大夫看不出香雅思是什么病,因为当他来时,香雅思只是像沉睡了一样合着双眼, 诊他的脉息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稍嫌微弱了些;看来这个容貌艳丽的少 年,只是身体稍稍虚弱,应该只要吃些补药即可。
大夫说了几句病人只是身体虚弱,并开了些补药,就走了出去;而林郁虹的脸色则 是比香雅思还难看,他紧握香雅思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泛白了。
香雅思没多久就醒了过来,林郁虹体贴地为他盖好被子,香雅思却当作完全没看到 他。
林郁虹低声问:「会渴吗?雅思?」
香雅思没有回答。
「你的身体怎还是这么虚弱?我以为你在苗疆休养,已经好上许多了,我要人送去 的补药你有没有按时的吃?」
香雅思不但沉有回答,连看都没看向林郁虹,他直视正前方,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整个人就像被冰冻住似的不言不语。
林郁虹轻轻地抚摸他的发丝,他很难得的道了歉:「是郁哥哥不对,我刚才不该打 你,雅思,郁哥哥是疼你的。你乖乖的告诉郁哥哥,你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
他这番话终于引起了香雅思的反应。
香雅思冷冷地转过头,直视林郁虹,他的声音又冷又冰:「你疼我干什么?我是一 个快死的人,这辈子都没救了,现在只能想想死的时候要穿什么款式的寿衣罢了; 我等会儿就去棺材官叫一具棺材,你也不用来祭拜我,我活着不想见到你,死也不 想见到你。」
闻言,林郁虹的语气也寒了起来,这种死不死的忌讳他也随口乱说,香雅思已不再 是童言无忌的年纪,怎能这样诅咒他自己。
「你说这什么话!你人好好的,别说这么不吉祥的话。」
他一怒之下,就要一巴掌掴过去。
香雅思嘴角上挂着一抹冷笑,「你打我啊!反正我都快死了,你趁我死前一次打个 够,以免我死了,你才后悔没打过瘾。」
林郁虹真的一巴掌打过去,虽然力道比之前的轻,但力气仍是不小;香雅思被打, 可嘴角上的冷笑却一点也没变。
香雅思的衣服在大夫来诊断之前,就被林郁虹凌乱的套上了,他不想让他衣衫不整 的看大夫。
但是香雅思现在却解着自己的衣带,毫不害羞的当着林郁虹的面脱个精光,香雅思 的身体白皙美艳,他的身体无一处不美,若是平常人,一定会被他迫得不能呼吸。
林郁虹将目光微偏,怒吼道:「你到底有没有羞耻?雅思!」
「羞耻?那是什么东西?」香雅思等了起来,笑得捧住肚子,比着林郁虹就是一阵 狂笑,「哈哈哈,你以为我要诱惑你啊?林郁虹,你侍妾成群,一年得换上个好几 个,哪里轮得到我,我只是要让你摸身体,让你早日安心的。」
不懂要他早日安心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林郁虹疑惑的看着香雅思。
香雅思旋即拉住他的手,朝自己的脖子、胸口、手、腿各处乱摸;林郁虹骇然的倒 抽一口气,那肌肤冷的与常人不太一样。
香雅思笑道:「从头到脚摸起来都是冷的,有哪个活人像我这样?你可以安心了, 不必再说什么等你在这个家站稳了后再接我回来的谎言。我死会出去外头死,不会 死在这里的,完全不会挡到你少爷路,你更不用每年花上大笔银两送我礼物,免得 让我误会你的意思,我还以为你爱我入骨,想来倒是笑话一桩了。」
香雅思虽然在笑,但是一颗透明的泪珠已经沿着眼角掉下,他整理一下衣衫,便下 了床。
林郁虹握住他的手,厉声道:「不准走!我再找更高明的大夫来看你,一定会把你 治好的。」
香雅思拨开他的手,泪水已经布满脸颊,「不必了!反正我死了,你才轻松了。是 我笨、是我蠢,那时年纪小,竟自以为知道什么叫作一生一世,真是可笑!我是什 么样的下贱世家,这样的身体跟脸,除了去当男妓之外,还能做什么?竟还妄想跟 林家下任的当家纠缠不休,他说不定在心里已经骂足了我下贱无耻,我想要倒贴他 ,他还要把我扫地出门呢!」
「你怎么能这样说你自己?」林郁虹不悦地说。
林郁虹的不悦,使得香雅思完全失控,「难道我说错了吗?我是下贱、我是无耻, 只要一想到你,心就会怦怦乱跳,身体也忍不住的发热;如果你把我抱在怀里,那 我这辈子死也甘愿,若是你肯亲亲我,我一定会高兴得快要疯掉,若是你把我抱到 床上怜爱我……」
香雅思举起手来,他的嘴角因哭泣而颤抖,「那我一定会欢喜得连手也抖个不停, 我朝思暮想的念着你、想着你身上的味道、想着你搂着我的滋味、想着你的身体贴 着我时的快乐……」
香雅思还没有说完,林郁虹便长手一伸,把他抓到胸前来。
林郁虹覆上了他的唇,激烈的强吻着,香雅思奋力地拍着他的肩,但林郁虹只是更 粗暴的吻着他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