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离去后,香雅思扑到了床上痛哭失声,身上还有着下午林郁虹啃咬他身体的痕 迹,那时幸福的感觉现在就好像笑话一样;林郁虹从头到尾都在欺骗他,他根本就 没爱过他,否则不会这样对待他。
但是,一想到要离开林郁虹,永远不要再见他,他办不到,他真的办不到;再说, 他什么时候会死,他也不知道,在有限的时间内,舍不得离开林郁虹。
「我该怎么做?神子,为什么你没有告诉我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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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雅思无法吃饭,只能整天以泪洗面。
林郁虹没有再来看过他,因为林郁虹身为新郎倌,有很多事需要去办。
从彼此坦承爱意开始,林郁虹从来没有对他这么冷漠过,林郁虹可能全心全意忙着 婚事,早已忘了他的存在。
在第二次发病的时候,香雅思痛晕了过去,没有人知道他痛晕过去,思为这间房间 没有人踏进来过;等他醒过来时,已经是华灯初上,林郁虹明日就要当新郎倌了。
神子曾告诉他,他只要发作三次,还没有得到爱人的爱,就会死去;而第二次与第 三次发作的时间通离得非常近,看来他离死期不远了。
香雅思看着手上的黑戒,将戒指紧紧的贴在心口,自己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他现在 已经知道林郁虹不爱他,但是他仍深爱着林郁虹,只要能多一些时间相处,他就不 能再失去。
忽然间,林郁虹对他所做的事,他全都觉得可以原谅,他只要最后一刻,能完成自 己那小小的心愿就好。
香雅思擦干眼泪,赶紧坐在镜子前,梳着自己长黑的发丝,尽量不要让自己太难看 ,等弄好之后,他又在房间内翻箱倒柜,找出勉强可以替用的东西。接着,他走进 厨房,做几样他非常拿手的小菜后,才叫下人去请林郁虹到他房间里。
他等了许久,一直坐立不安,菜已经变冷了,林郁虹还没有来。
就在他以为林郁虹根本不会来的时候,房门开了,林郁虹缓缓的走进来。
「郁哥哥……」
他迎了上去,拉着脸色不是很好看的林郁虹坐在椅上。
他夹了一些菜放在林郁虹的碗上,声音颤抖的道:「我从来没有菜给你吃过,你吃 吃看好不好吃。」
林郁虹没有动筷子,但见香雅思眼泪又要垂下来,林郁虹才接过筷子吃了几口。
香雅思破涕为笑,「好吃吗?郁哥哥。」
林郁虹没有说好不好吃,香雅思拉住他的衣袖,将自己靠在他臂上。
「别对我生气,郁哥哥,我不吵也不闹了,求求你,不要再对我生气。」
林郁虹这才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发,香雅思抱住他的颈项。
香雅思诚挚的说:「我爱你,郁哥哥,我真的好爱你,你爱我吗?」
林郁虹简洁有力地道:「我爱你,可是这个亲事我一定会结的。」
香雅思的嘴唇扭曲着,但是还是扬起了一抹带泪的笑,「我不会再反对了,你怎样 安排都好。」
接着香雅思拿出红烛跟两个酒杯,他倒满了酒;林郁虹看得出他想干什么,脸色变 得十分难看。
香雅思颤抖的举起酒杯,「郁哥哥,你跟我喝交杯酒好不好,我们私下成亲就好了 ,我真的好爱你,我不能失去你,虽然这只是个仪式,但是这是我从小的心愿,我 从小就希望能够嫁姶你,我们喝一下交杯酒就好。」
林郁虹推翻了酒杯,愤怒地道:「你到底在干什么?雅思,你怕你自己闹得笑话还 不够吗?还是你真的疯了、傻了?」
香雅思急忙捡起被他挥落的酒杯,他着急得快要哭出来,「求求你,郁哥哥,我们 只是私下喝,没有人会知道的,不会影响你明日的成亲,这真的只是我小小的心愿 ……」
林郁虹拿起他手里的杯子掷向墙壁,怒不可遏的骂道:「雅思!你搞这一套做什么 ,我是不可能跟你成亲的,你的脑筋若还清楚的话,就不会做这种傻事了。」
看着杯子碎成一片,就跟他的心一样,香雅思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了地流下,「我可 以不要好的衣服、不要好的东西、不要睡在好的房间,只要你真心的爱我就好了。 」他一边说一边哭。
林郁虹气得握紧拳头,「你到现在还不懂吗?雅思,我今日若是选了你,我就会被 赶出林家,奶奶说能让之前的总管在这附近找不到事来做,绝对不是无的放矢,她 有那个能耐这么做;我被赶出去之后,她岂会让我好过,她若没把我整的不成人形 ,会放过我吗?」
他扯紧香雅思的衣领,冷漠的目光透出火爆的情绪。
「如果她把我搞得只能当乞丐,你愿意跟我出去当乞丐吗?你愿意跟着我沿街乞讨 十多年,直到她死掉,林家没办法恶整我吗?」
香雅思愕然之下,无法回答,两人对看许久。
突地,门被打开了。
林老夫人走了进来,她看到满室狼藉,她微愠地说:「你这样怎么成亲?你的喜房 就在你隔壁,万一他明日夜里发起疯来,在这里胡言乱语、又哭又叫的,难保陈小 姐不会听见。」
闻言,林郁虹青筋暴凸,但是他的声音很冷静:「来人啊!把香雅思押进柴房里, 到后天早上之后,再放他出来。」
香雅思惊愕得无法反抗,他不敢相信林郁虹竟会下这种命令,他被几个仆役强押了 出去。
在经过林老夫人身边时,她只是冷冷的看着满脸泪痕的他,「我早就告诉你,得趁 着年轻漂亮,多为自己捞点好处,男人一旦玩腻,你可就没什么价值了。」
香雅思的眼泪干了再流、流了再干,他再怎么回头看,也只是看到林郁虹不曾转头 的冷漠身影而已。在这个时候,他充份地体认到林郁虹一点也不爱他,但自己对他 爱却太浓、太深,没有办法减少,在死之前,他还是没有办法恨他。
他掩着脸哭泣,哽咽地回答了之前林郁虹问他的问题:「我愿意,再怎么苦我也愿 意。」他愿意为他吃苦,哪怕是当乞丐也无所谓,只要林郁虹是真的爱他。
林郁虹在听到他的回答后,用手扶住了额头,但他并没有回头,他皱起眉,彷佛心 中有说不出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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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张灯结彩,每个门上都贴上了一个喜字。
一向严厉的林老夫人在今日也难得的展露笑颜,每个人都知道这场亲事,不只是郎 才女貌的结合,是两个家族的合并;以陈家只有独女的情况看来,林郁虹与她成亲 ,等于是接收了她家财产一般,最大的赢家当然是林郁虹。
传言林郁虹将会是林家下一任的当家,如今他与陈小姐成亲,便更加稳固了他在林 家的地位;看来,林家下一任的当家绝对是林郁虹,因为这场亲事办得既浩大又热 闹,像是在召告林郁虹在林家的地位牢不可破一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个家以后 必定是林郁虹的襄中物。
今天,林郁虹的脸上并无笑容。
林老夫人淡淡地道:「去迎娶吧,等洞房过后,已成事实,香雅思就算不接受也得 接受了,难不成没人可以依靠的人,还会笨得闹着要跟你分离吗?没有人会这么傻 的。」
林郁虹没有回答,他坐上马匹,带着浩浩荡荡的迎娶队伍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