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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晨,君怀麟大叫了起来,声音里净是气愤,而且带着颤抖。
「是你!?」
高逸静缓缓张开眼,自己一夜没睡好,现在眼睛略感到酸疼。「你醒了,昨夜睡得好吗?」
君怀麟从床上一跃而起,他忍不住发怒的吼叫:「你为什幺在这里?昨夜跟我讲话的人就是你吗?」
「我拿水来让你擦擦脸,好吗?」
君怀麟看他转移话题,且跟昨夜筵席上一样,痴痴的盯着自己的脸看,不禁打从心底一阵发麻。这个男人究竟是哪里不对劲,竟然追他追到这里来,还不知用了什幺方法,竟让掌柜的哄骗他,让自己跟他同床睡了一夜,虽然是各睡各的,但是跟这个污辱过他的人睡在一起,此时的他,不愉快的感觉真是笔墨难以形容。
「你马上给我出去,高什幺的。」
连他的名字也记不住,高逸静心底一阵痛,他镇定地道:「我叫高逸静,君怀麟,我叫高逸静。」
「我管你叫什幺,给我出去,听见了吗?出去,」
「你看到我,不觉得很熟悉吗?君怀麟,难道你一点点印象都没有吗?」虽然已经听到昨夜君怀麟所说的话,但是高逸静仍不想放弃,只要还有微薄的希望,他就不想放弃。
君怀麟怒吼道:「你昨日在筵席上对我做了那些事,我想忘也忘不了,怎幺可能对你不熟悉。你立刻给我出去,我不想看到你的脸。」
高逸静知道他正在气头上,现在无论自己怎幺跟他说,他绝对听不进去的。他穿上鞋走了出房。
待他离开后,君怀麟立刻换衣整装,打算跟曲青说高逸静追了过来,谁知一打开房门,就见到一盆水跟干净的布巾放在自己的门前。
他心里不舒服的感觉猛的涌了上来,他想也知道这是谁放的。这个人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昨日在筵席上不仅对他十分亲密,而且还在他的身上左摸右抚,让他昨日气晕了过去,没想到回到客栈休息,他夜半便立刻找到他,且跟他同床共眠,现在还放水在他的门前,要让他洗脸。
看此人痴痴望着他的神情,充满了令人难以忍受的爱恋,他知道现下男风的确盛行,但是被一个男人如此的纠缠,感觉竟是如此的不舒服。想到昨日被他验明正身时,这个人曾经抚摸他的下体,一想到那种感觉,他就忍不住一阵作呕。这个男人不但无聊,而且变态至极,他连见也不想见到他。
他一脚踢翻水,只要是与那个男人有关的东西,他躲避厌憎唯恐不及,怎幺可能去用。
他立刻到隔壁房间敲门,只见曲青揉着眼睛道:「贤弟,你怎幺这幺早就起来了?」
「大哥,那个人追过来了。」
曲青一下子不了解他说的话,只见君怀麟又怒又恨地说着:「就是那个姓高的,昨儿个半夜他跟掌柜的串通,要求进来房间与我同睡,夜色太暗,我不知晓是他,还以为是个没房间住的旅客,于是就跟他同寝,今早起来才发现原来就是那个人。」
曲青吃了一惊,「贤弟,那个人看你的表情不太正常,你昨夜没事吧?」
君怀麟摇着头,「没事,但是那个人真的很奇怪,我都快被他给搞疯了,他竟然知道我住在这里,还知道住在第几间房。大哥,我要立刻回山西去,一定要摆脱掉这个人,否则不知道他会做出什幺事来。」
曲青被他这幺一说,整个人立刻清醒过来,他也知道苏州的高家不好惹,这个高家老三昨日在宴上看君怀麟的表情的确很不对劲,想不到现在会追到这里来,这代表这个人的心态可能有问题,现下他当然以保护君怀麟为首要。
曲青当机立断地道:「好,我们立刻整装起程,我去买两匹快马。不过,贤弟,若是要紧急赶回家去,只怕我们不能再住客栈,可能要露宿野外了。」
「没有关系,只要能尽快的摆脱掉那个人就好。」君怀麟对高逸静的厌憎,在这他的话中充分地显露。
第三章
曲青为了争取最快时效,撒下大笔银子买到两匹快马,跟君怀麟立刻上路,直奔山西,怕的就是迟了那个变态的高逸静就会追上来。
但君怀麟是一介文弱书生,虽然会骑马,但是快马加鞭的紧急赶路,才到中午,他的身子骨就像要散了似的痛苦不堪。
他们才刚赶了一个早上的路程,曲青就看到君怀麟痛苦不堪的表情,不由得有些犹豫。「贤弟,你似乎不太舒服,那就别赶路了。」
「不行,我们继续赶路,若是让那个人知道我在这里,只怕我一辈子都摆脱不了他,我不想再见那人第三次了。」
君怀麟虽然文弱,但他素有一种坚定倔强的风骨,曲青见状只好点头,顺着他的意继续赶路。
到了晚上,他们来到一处很小的城镇,所幸还有地方投宿,但是君怀麟大腿内侧,因早些赶路时,在路上不断与马鞍摩擦而破了皮,虽没有流血,却通红瘀青,此时只觉得十分难受。
曲青看他情况严重,建议他不如休息久一点再赶路,君怀麟却不肯。
「不,我明日拣一些随身的柔软衣裳,放在马鞍上,这样比较不会疼痛,总之,我与表妹快要成亲,绝不能让那种奇怪的人一直跟着我,若是让他知道我住的地方,致使他对表妹有什幺不好的举动,那就不好了。」
难得的,君怀麟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这代表君怀麟对即将成亲的表妹相当重视。曲青近来才与君怀麟结拜,并没有见过他表妹,不过能与自己心爱的人成亲,总是一件好事,所以他能了解此刻君怀麟爱护表妹的心情。
「好吧,那你快去休息,明日五更就得赶路,我去城里问问看有没有卖些外敷的药膏,敷在你的腿上,就不会那幺疼痛了。」
「多谢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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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青买回了一瓶药膏,只不过成效并不太大,第二天赶路到中午时,君怀麟虽然硬咬着牙说他没事,但曲青看得出他在硬撑。他好意的要君怀麟不要赶路,君怀麟却意志更加坚定地坚持继续赶路;曲青拗不过他,只好继续赶路,但是这样的赶路法,连他这种习武的人都觉得有些承受不起,更何况是文弱的君怀麟,想必造成了更大的痛苦。
到了晚上,君怀麟连下马都成了问题,曲青见他鞍上有血,知道他已磨破了皮,忍不住劝告他:「不行,不能再赶路了,我们休息两天,等你的伤好一点再走。」
君怀麟依然摇头,「不行,曲大哥,我直觉那个姓高的好象就在我们附近。这次苏州见着了他,是我天大的祸患,他看我的眼神让我全身不舒服,我无法想象他一直在我身边的感觉,我只想离他越远越好。」
曲青试着安慰道:「好吧,那我们明日中午再出发,我去看看这个城镇上有卖什幺较好的药膏,买来给你涂抹。」
这次君怀麟累得连多谢两个字都说不出来,他被放在床上,累得连晚饭都没吃就昏昏沉沉的熟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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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怀麟做了恶梦,他扭动身体,嘴唇发出一声低喊,不禁冒出冷汗。仿佛有人正帮他拭汗,他一时以为是在家里,而表妹正在为他拭汗,于是他轻轻道谢:「多谢你,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