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疑的。莫非他怕自己查到什么?
品蝶不死心,决定再试问一下。“其实……祖园除了那个祖钧玺之外,还是
有不错的人选……像那个凤阳……人家可是人中之龙,是当今最有价值的单身
汉!”
话才说完,她就想找个圾位桶——恶心死了。
天知道,后面那一段“形容词”,全是照着意瑶的词儿念,那凤阳长得什么
德行,她是一无所知,更从不敢有乐观的想法。
没想到她这一险招,立即奏效。
只见何慕天瞪直了眼,不可思议地说:“你……不会是对他有兴趣吧?”
“不行吗?”她扳着手指,一副稀松平常的模样。
“不行!”突然一记石破惊天的吆喝。
嘎?咦?品蝶怔愣住了。
顿了两秒钟,她也毫不客气地回嘴。“我偏要!”
在她眼瞳中闪烁着一把“叛逆”的大火。
完了!何慕天在呻吟、在懊悔,不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吗?自己怎么犯了
兵家之大忌?明知道她血管里流的东西叫“背版”,现在……
“我是在保护你,你懂不懂?祖园是个是非之地,在所有真相没有明白之前,
你去接近那个凤阳,只会替自己惹来麻烦。”
“我不怕!反正你不是说过,我从生下来就是个大麻烦?”
这一点她倒没说错。可是……
“你不怕,我怕!”再怎么说,她可是他唯一的“不肖女”。
“怕?”她显得难以置信。“想不到爹地的字典里,也会有这个字?”
“有、当然有!如果你要一意孤行的话,那个字会成为我的每日一字。”
何慕天大大地吐了口烟,仔细端凝女儿那张美丽绝伦、却又倔强异常的脸,
忍不住又是一声长叹——
这真是他的亲生女儿吗?
她姓何,身上流着与自己相同的血脉。但……他真不知该掐死她,还是干脆
自己一头撞墙去?
这个“不肖女”是这般可恶,却又那么地像极了自己。想到自己年轻时的糊
涂事,难道是“善恶到头终有报”,这是注生娘娘赐女的用意?
他不是宿命的人,但此刻他的心中百感杂陈,他有些被打败地说:“真不知
道我何慕天怎会有这样的女儿?”
“那的确是一种令人遗憾的意外,也是妈咪所犯下最严重的错误!”
“何品蝶——”
“如果爹地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CONNIE,这样子我会更习惯。”
话一说完,她便转身朝大门口笔直走去。
“站住!你上哪儿?”
“我……”沉吟片刻,她转过身、抛给父亲一个甜蜜可人的笑。“我去找凤
阳,然后……吃药啦!”
“你找他吃药?他是医生?你哪里不舒服?”
“喔!不、不,我是提醒爹地吃药的时间到了。”
“嗯!”难得不肖女孝心大作。
何慕天稍感安慰,“听话”地将口袋中随身的药罐取出,那是降血压的药剂,
放了两粒入口,才倒了杯水想吞服时——
只见品蝶咧牙露笑。“我去找凤阳,然后向他求婚。”说完,便一溜烟跑掉。
含住大口茶水的何慕天,呆若木鸡,待他强咽下喉时,品蝶飞快的身影已渐
消失。
“小蝶、何品蝶、CONNIE……你给我回来……”
所有躲在暗处的下人们登时松了口气,通常,何慕天的追吼是解除“警报”
的号角。
这个时候,何慕天体内直线上升的血压开始跟甫下肚的药丸缠斗撕搏……
他突然发出嚷嚷。“小川、小川——”
一个健壮的小伙子立刻闻声赶来。
“何董!”
“帮我送张帖子到天义盟给陆楠。”
陆楠?
阿川倒抽一口气。
那陆楠可是人称第一帮会——天义盟的少盟主,在这个节骨眼,主人怎么会
想到要找他?
不啻是替那些有关他与黑道挂勾的种种传闻找到落实的机会,可是,阿川只
是陪揖应诺,倒也不敢多言。
他知道,若非情势的需要,主人何慕天是不会这么做的。
第二章
台湾的春天,总会出现些莫名其妙的气候,譬如午后骤至的倾盆大雨。
一连串急促的电铃声夹着淅沥的雨声,“吵”死了这栋刻有“林寓”门牌的
人家。
“来了、就来了嘛……”里头有女声应着。
凤阳全身湿漉漉地停足大门口,总算松了一口气。
“啊?是你?怎么……快!快进来。”一名年约四十余的美妇替他拉开铁门。
“大嫂,林半仙……噢!不……我是说,林大师在不在?”
凤阳一个转口,才使得妇人原本“风雨欲来”的脸逐渐转晴,忙应:“在、
在。你快进来,看你都成了落汤鸡了。”
“不!不是落汤鸡,是落水狗……”凤阳自嘲地喃语,然后探出头,朝大门
外头东瞧西探的,但愿意瑶那只小螃蟹别太神通广大,把爪牙伸到这地方来。
“你在看什么?”这名美妇也跟着伸直了脖子,然后瞪直双眼。“怎么?被
人追杀啦?”
凤阳差点爆笑出声,怎么这位秀英嫂子的神经质犹胜意瑶数筹?
他对这个林大师世雄已非佩服二字可形容。居然可以跟她共同生活了二千余
载而仍健在。
被追杀?虽不中亦不远矣,想到那赋予的使命……
他苦笑地摇摇头,甩落了水珠。“可能更严重吧?”生命诚可贵,却可为自
由抛。
“更严重?”她愣了数秒钟,怪叫了起来,”立刻探手揪他“丢”进门内,
然后迅雷不及掩耳地关上门。
“快!你先进去,到书房去,世雄在那儿……”她显得好忙碌,将凤阳拚命
地往屋内塞。“不用脱鞋了——”
“可是,地板会脏……”
“哎呀!有什么关系,你……真是的,满地泥巴,总比血溅一地好吧?快!
否则就来不及了。”
凤阳怔了怔,想开口,却见她“老人家”卷起袖子东跑西窜。
“咦?你还发什么愣?上楼去呀!放心,这里有我搞定,我没叫你,你可千
万别下来噢!”
“可是——”
“别可是了,你是世雄的好兄弟,这个忙,嫂子会帮你的。”她的脸上有着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使命感。
好吧!就让她忙去。省得干扰了他和世雄的秘密协商。
一进书房——
“我还以为是谁呢?怎么突然跑来了?”林世雄放下手中的命理书刊。“咦?
你全身都湿透了。”再看看他脚下的黑皮鞋跟“有迹可寻”的地板。
他吓呆了。“完了!大祸临头,你死定了,太惨了……”秀英的洁癖是容不
下一粒砂子的,这小子简直就像一部砂石车。
“我是完了,是死定了,你还真厉害,一说便中。”凤阳垮着脸。
“那有什么?只是经验谈……”林世雄开始揣侧妻子那歇期底里的熟悉表情。
“真的?”凤阳的精神全来了,看来世雄老兄的功力已大增,竟能铁口直断?
那想必也能逢凶化吉喽。
“那可有‘趋吉避凶’的好方法?”他择了座椅,倾身向世雄兄,正想侃述
自己非人的遭遇时,却被世雄打断。
只见世雄兄笃定地指着地板,说着:“唯一的方法,就是赶快‘毁尸灭迹、
永除后患’。”
凤阳听了差点跌下椅子。
突传“砰”、“砰”!
“是你吗?”世雄问。
凤阳摇了头,指了指门外。
世雄犹豫了片刻,将房门打开,一见是妻子,他吓住了。
完了、来不及了……
“秀英,这……没关系,我跟凤阳待会儿会处理掉……”他的脚忙着把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