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也为非雨守身如玉,这辈子就等非雨一个人。
既然非雨说了要守丧三年,他就让非雨守三年,三年之后非雨会是他的人。
绝对!
第二章
北方昭阳国摇摇晃晃、摇摇摇……晃了一下,又晃了一下。
唉!既然工作为车夫,就该驾得稳一点嘛,摇得星流骨间好酸。
嗯,这个位子不太好,摇大力一点就会撞到窗子,窗口的风也会灌进来,灌得他好冷。
可是星流懒得动,就是不想动,纵使知道挪一下位子马上就不冷不痛,他仍然不想动,依旧不想动。
啊!又撞到了,好痛!风一吹就更痛了。
怎么办呢,到底要不要移动?
嗯……算了,就冷、就痛吧!他不想动。
决定好之后,天底下数不上懒人第一,也绝对保得住第二的星流,不再思考,准备继续睡觉。
就在此时,马车在一个大的摇晃后,停顿……但是,车子停不停对星流来说并没有差别——停,他要睡;不停,一样睡。
可惜他的睡眠尚未开始即被打断,一只蜜色的小手掀起门帘一角,让一双乌溜溜的双眼得以窥探车内事物。车夫不知被支到何处,不见人影。
小手的主人名唤绯声,亦是将星流带上车来的祸首。
至于车队的目的地,即为与北方昭阳国呈想对位置,但国力相当的焰武国。
因为绯声觅得的如意郎君钦聿,亦是焰武国的三王爷。
‘有事吗?’星流睁开双眼,笑眯眯地问着。
但除了他的眼和唇外,身躯全然不动,对他来说,懒字就是一切。
‘没、没有,看你睡得好不好而已。’
窥探的眼不断地眨着,显示绯声内心有多么紧张,他面对的人,不仅如花似玉更是毒蛇猛兽。
‘除却冷了点外,其他一切都好。’星流依旧笑着。
可是他越笑,绯声抓着门帘的手抖得越厉害。
绯声和星流原本一起在盼荣楼内工作,绯声是大掌柜,星流则为盼荣楼花魁。
绯声在金钱方面有不错的观念,星流则擅长把人搞得服服贴贴。
按理说,他们在专长上并无交集,应该不会结怨才对。
但是,绯声之所以和钦聿在一起,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在于星流告密,虽然现在绯声和钦聿甜甜蜜蜜,但是仇依然要报。
因为绯声曾听钦聿说过,星流和默言有可能是焰武国的逃犯,昭阳国和焰武国国力相当又路途遥远,往往昭阳国的犯人逃往焰武国,焰武国的逃犯则逃往昭阳国。
所以绯声快快乐乐的将星流迷昏,抱上车中准备带往焰武国。
默言嘛……他深信身为星流保镖的默言,必定自个儿会追来,毋需他伤脑筋。
绯声的想法很简单,钦聿在焰武国权势不低,应该保得住星流和默言,带星流和默言回焰武国,不过是吓他们一下,应该不会出事。
可是出发以后,绯声依偎在情人怀中是很幸福,可心底却有些阴影挥之不去,想了一夜才发现问题出在星流身上。
星流擅长整人,非常擅长整人,超级无敌擅长整人……一路上绯声害怕被醒后的星流报复,才坐立难安,生怕一时之气造成终生抱恨。
‘你不扶我起来?’又被冷风吹了一下,星流才笑道。
出神中的绯声突地惊醒,连忙爬进车内,小心翼翼的扶抱星流坐起,并拿软垫和枕头塞在星流身后,让他坐得舒服。
这些事情即便绯声做过的次数不多,可看默言做的次数却不少,现在做来也不算太生疏。
‘你……’
绯声才起了话头,旋即被星流打断,‘默言快到了吧?’
星流朝着绯声弯高嘴角,如花笑颜又比刚刚灿烂几许,绯声被吓得心跳漏一拍。
‘我说……’绯声再度开口,希望将话说完。
绯声不想在默言的话题上转,专心地表达意思,虽然结果依旧被星流打断。
‘看来我变成你的陪嫁品了。’星流不理会绯声,继续说道。
‘我说……我什么时候“嫁”人了,我是跟钦聿结婚,可不是谁嫁谁,我们是伴侣又不是夫妻。’绯声嚷道。
绯声在奇怪的地方被引开注意力,开始滔滔不绝地说与钦聿谁夫谁妻的问题。
虽然绯声口口声声说他们是伴侣而非夫妻,但任何人都知道,在历史文献上他将被称为焰武国三王爷之妻。
‘我要进出焰武皇宫的金牌。’星流忽然轻声说道。
‘咦?’绯声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惊呼了声。
绯声瞪着星流瞧,他虽然听懂了,却瞧不出星流要焰武皇宫的金牌做什么,进宫刺杀焰武皇吗?不会吧!
‘进出焰武皇宫的金牌。’星流重复一次,只是因应他的懒,话里减少几个字。
‘我哪会有什么金牌……’绯声心虚地说着。
他没有是事实,但钦聿一定有也是事实,可是那种东西要他怎么开口跟钦聿讨?
星流面色回归平静后,闭眸浅浅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表情,‘默言在哪里?’
‘不知道。’绯声回答得很快,不太明白星流何来此一句。
‘就在你身后。’星流平静地道。
‘啊!’星流话语才落,绯声的头马上得到一个爆栗。
绯声委屈地回头看默言,头上又挨了一下,默言长年练武手劲大得很,可怜的绯声被打得痛毙了,想骂不敢骂,想抱怨被默言一瞪登时缩回去。
他晓得,若非他与默言相交多年,他带走星流这件事,足已构成默言把他大卸八块的理由。
教训完罪魁祸首,默言迳自走入车内,帮星流将被褥、软垫等,调整到最舒服的位子’
‘我们一起去焰武国吧!’星流的口气十分平淡。
星流依然闭着双眸,说出来的话却让身边两个人都呆滞了下。
‘为什么?’绯声尖叫地问道。
‘你不是要我们陪嫁吗?’
星流睁眸望着绯声,很坚持绯声是‘嫁’。
‘我哪有……’绯声又是一串尖叫。
默言却只把星流的话当话听,长臂一伸把绯声拎出车外,拒绝和绯声交谈。
绯声在马车外,又跳又叫:‘我来是要送你们回去,你们不想回盼荣楼吗?
‘两个人一起失踪语冰会急死,你们不但心吗?我求求你们回去啦!钦聿会骂死我。’
绯声叫个不停只有一个原因,不是星流可怕,不是他打不过默言,而是他忘了跟钦聿报备车上多出一名乘客,乘客还另带一名……惨了、惨了、钦聿一定会打死他,不!他会在床上处罚他,呜……好可怕。
‘谁教你不给,否则我至少会帮一点忙。’车内,星流吐吐舌头,说得有点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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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星流和默言一起到了焰武国。
一路上默言除了与往常一般照料星流的生活作息之外,一次都没问过他们为什么要回焰武国、奴隶身份怎么办这一类的话题。
钦聿则因为无缘无故冒出来的乘客,教训了绯声一顿。然他的‘教训’让车队行进迟缓数日,因为绯声腰痛腿酸无法忍受舟车劳顿。
星流仍和以往一般睡得香香沉沉的,摇都摇不醒。
至于绯声和星流、默言之间的龃龉,过几天自然消失无踪,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原因当然跟金牌有关系,绯声已经由钦聿身上偷给星流,他可不想成为星流记恨的对象。
另外,星流和默言果真是在南方长大的人,到了夏羽国以后,他醒着的时间已经比睡着时多;默言长年冷霜冰封的面孔,也显出一丝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