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思诚沉默良久,一股紧张的气氛突然笼罩四周……
殷辰花索性转过身,不想再搭理他。
「那我……」严思诚深深吸了口气,坚决地宣布。「我想我还是留下来好了!」
计画成功!殷辰花不禁在心中偷笑。
「很勉强喔。」
「我会努力去学组织里的事。」
「如果你无心就不要随便许下承诺,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耗在你身上!」
「我会说到做到!」
看着严思诚脸上散发出来的坚决,殷辰花久久都不说话;最后,她才以平稳的语气对严思诚声明。
「我不会再给你一次机会了。如果,你又表现出反抗的态度,我会毫不留情地赶你出去,绝不让你再跨进天门帮一步!」
「我知道。」他点点头。
话没多说一句,殷辰花随即转身出去。
豹头停在门边,回头看了严思诚一眼,赶紧又跟着殷辰花走出房间。
「他还是太嫩了,历练还不够,心肠又软得跟麻糬一样;别人怎么捏他就成什么样,一点儿定性、判断力都没有!」
「前几天我担心得要命,真怕少主拿了机票就走。」
「他是想回美国。不过--王牌在我手上!为了蝴蝶,那傻小子什么都肯做。」殷辰花冷哼一声,态度极为不屑。
「这样好吗?」
「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前途。你想想看,他读那种科目会有什么出息!」殷辰花信心十足。「将来他会感激我的!」
「少主跟蝴蝶--」豹头忧心仲忡。
「怎么?」
「没--没什么。」
豹头摇摇头,但心里却担心极了,少主跟蝴蝶怎么可能在一起?
***
东厢的回廊上,殷辰花静静伫立着,彷若一尊石雕像,面对着竹林一动也不动。
今天早上开始,厚厚的云层便遮挡了阳光,使得天气看起来阴阴的,晦暗极了。一阵凉风袭来,令人备感寒意。
「大姐,起风了,要不要进屋去坐坐?」豹头如影随行地立在殷辰花后方。
「最近这几天他都去哪了?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人影。」她转头看了一眼。
「少主最近一大早就出门,也没有交代去哪里;问他也不肯说明白,派人暗地里跟去,却老是跟丢。」
「凭他!?」殷辰花不自觉提高声调。
「蝴蝶待在他身边。」豹头解释着。
殷辰花则是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有蝴蝶陪着他,应该没什么问题。」殷辰花微微点了头。
今天她总觉得心神不宁,总有一些烦躁的情绪掺杂在里头。殷辰花不悦地皱起眉,无端的烦躁愁闷让她的心情跌荡到谷底。
「他最近有没有在努力学习?」殷辰花敛眉轻问。
「有的!组织里大概的情况他都已经了解了。」
「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重大的事。不过,最近他学了些防身术,也心急着想练习枪法,似乎真下定了决心要继承。」
「你觉得蝴蝶和思诚可以在一起吗?」
殷辰花突然话锋一转,问得豹头一时间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
「你常待在他身边,想必也知道他被蝴蝶深深吸引了。」
豹头明白地点点头。
「蝴蝶这孩子,我很喜欢。」
「大姐!」豹头低叫一声。「不可能呀!蝴蝶她的身分根本就是个大问题,他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身分?」殷辰花不以为意。
「大姐--」
她举手阻止了豹头继续说话。「一切才刚刚开始。」
「大姐,妳要阻--」
「豹头,你想思诚那孩子会因为我阻止,他就乖乖听话吗?」
「可是蝴蝶她是--」
「我说过!一切才开始,现在想什么都嫌太早。如果你想要阻止,我劝你放弃,思诚和我一固执。」她瞄了豹头一眼,「况且,我也不想阻止什么。」
「大姐,在少主还没越陷越深的时候,应该赶快阻止。否则,到时候就难了!」
「那你觉得现在就十分容易吗?」她好笑地扬起嘴角。「难道你没看到,前一阵子当蝴蝶回来的时候,那小子的模样?简直像几百年没见着的亲人一样。而我这个他亲生的娘,倒不曾给我同样的『礼遇』哩!」
「那怎么办?」豹头颓丧极了。
「担那么多心干嘛!」殷辰花举步转身离开。「现在最主要的是得积极训练他。我可不只想让他当上天门帮老大而已,你应该清楚才是。」
见豹头不说话,殷辰花继续说道:
「事有轻重缓急,年轻人的感情,我们是管不着的。不过,那小子也该有个对象,一天到晚定不下心,结了婚也许会稳重些。」
「大姐,该不会是想--」
「有何不可?」
「会引起大骚动的。」
「那就看那小子怎么解决了。这也不失为一个磨练的机会,看看他应变能力如何。」
走回自己的房间,今天一整天,殷辰花老觉得心神不宁,怎么样也放下开。
「不必担心他们了,办正事比较重要。」殷辰花下了结论。
「其它帮派的举动渐渐少了,胡爷那里,经过上回猫仔那一闹之后,最近也没什么动静了。」
「最好如此。」她仰起头望向远方。「猫仔那小毛头的心眼多,得小心点,千万别才--」
话才说一半,远处就传来小三慌乱的叫嚷和杂乱的脚步声,急速向他们奔来--
「大姐,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少主被枪杀,中弹了……」
第六章
殷辰花和豹头匆匆忙忙地赶到医院。
当他们来到病房的时候,余素仪刚好开门出来。她一见到殷辰花,二话不说马上跪下来,低头认错。
不过,殷辰花还来不及开口,严思诚的嗓门已经大大在耳边响起,人也迅速地闪入她视线范围,一顺手就拉起了跪在地上的余素仪。
「我已经说过好几百遍,不是妳的错了!为什么妳就是不肯听呢?」严思诚拉不起余素仪,只好半跪在她身边。
殷辰花一眼就看到严思诚的右脚踝打上了石膏,左脸颊也敷裹着纱布,其余的地方,倒是没什么异样。
「大姐,都是蝴蝶的疏忽,才让少主受了伤。」
「跟妳说不是妳的错了!」
「请大姐处罚。」
「不需要处罚,是我自己不小心!」
「蝴蝶甘愿受罚!」
「妈!」严思诚突然转头,严肃地看向殷辰花。「是我自己不小心,不关她的事,不能处罚她!」
眼前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个没完,完全不顾殷辰花的反应;最后严思诚还像一只忠心护主的恶犬一样,龇牙咧嘴地警告她。
看见她儿子身手如此迅捷、嗓门还特别宏亮,想必是没什么大碍。
「我都还没说话呢!」殷辰花恢复平日冷然的态度。「发生了什么事?」
「是我--」
「事情是这样的!」严思诚抢着开口,企图能吸引他母亲的注意。
殷辰花皱着眉看着他。
「今天我打算带着她逛逛书局,但是,就在我们选书的时候,素仪突然闪身到我面前拉住我,我以为她在跟我闹着玩;所以,我反捉住她的手把她拉回来。没想到,她又突然推了我一把,我一下子站不稳住后退的时候,不小心扭到了脚;同时感觉左脸上一阵刺痛,吓了一跳就摔倒在地上,结果就被送到医院来了。」
「原来如此。」豹头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用手背擦擦额上的汗。
「大姐,是我的疏忽造成少主受伤。」
「我说过--」
「你住嘴!」殷辰花不耐地出声喝道。「现在再争论谁对谁错有什么意义!当务之急是给我找出到底是哪个兔崽子不要脑袋了,竟动到咱们头上!?这种事绝不能等闲视之,就算把台湾整个翻过来,也得给我揪出凶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