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思朵踏上昨日走过的来时路,“唉!再不回市区,我头发可就糟了,已经用普通 的洗发精洗过一次,习惯用的洗发精又得订货才有。
“都怪那场火!”她不满的推了推唇,“若不是那场火烧掉我的东西,我哪需…… “唉!真麻烦,我怎么会有这种遗传?”安思朵又开始了她自言自语的习惯,喃喃低语 的定离山中小屋。
此时,被遗忘在屋内的大哥大正巧响起,并有耐性的响著。
十声……二十声……等在电话那头的人已失去了耐性,他让电话继续响著,人却已 坐上车,将车急速驶离加油站,奔向电话铃响的那一端。
“思朵,你千万不要出事……”于季生踩著油门加速,心急如焚的赶回山中小屋。
这段日子以来,思朵的一颦一息已深刻在他心底,他无法想像若失去了她,自己该 如何过日子。
在于人岛,他从适应她的存在到养成习惯,直到分离的那几天,才发现自己已不能 没有她在身边,而在逃亡的这两天,他更确认了一件事实——思朵就是他等待已久的人 。
“思朵,要等著我,你千万不能有事……”于季生忧心的瞥了眼尚未接通的大哥大 ,随即又专心注意著前方路况,加快车速,没理会跟在他后面的车是否跟上了。
第九章
“奇怪,怎么没瞧见任何人?”安思朵来到了昨日曾经过的湖畔,却没见到在电话中 与她相约的人。
“会是我记错地方吗?”她侧头想了想,“不会呀!这一路走来,不就只有这里有 湖?”
她抬了一块石头投向湖面,碧绿色湖水泛起阵阵的涟漪,“确实是湖而非海市蜃楼 ,呵!怎么不信任起自己来了?”
独自身处密林,让她神经有些紧绷,而喃喃自语起来,“说也奇怪,古先生他们怎 么会跑来这里?照道理说,他们从市区上来,应该瞧得见那栋房子呀!”
她皱起眉头低喃,“怎么会略过那里跑来这里?莫非是……往市区的路上还有另一 潭湖水,而我却以为是这儿?”
“嗯,可能就是这样,才会没瞧见人。”她敲敲自个儿的头,“伤脑筋!这下一来 一往又要耗去不少时间,季生那边不晓得怎样了?”安思朵不禁懊恼自己没将大哥大带 出来,转身踏上归程。
“安思朵──”一阵呼唤声从她背后传来。
“咦,是谁?”她停下脚步,回过头向声音来源处望去,“是他?”她看到那个常 以奇怪眼神窥现她的红发保镳,正站在离她约三百公尺的地方向她招手。
“你……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古先生呢?他不是和你一道上来的吗?”她不由自主 的往前移动了几步。
“古先生他……呃,因为我刚才不小心扭到脚,古先生去帮我找可以固定脚的东西 。”道格身子突然摇晃了一下,跌坐在地上,“哎唷!好痛。”
原来他受了伤,刚刚才会没瞧见他。安思朵匆匆的往他的方向跑去。
“啊──”突如其来的一个踩空,让她来不及反应,只能任由身子坠入洞底。
“啊!痛死我了,是哪个没道德的家伙,竟在这里挖了这么一个洞,哦……痛…… ”她试著站起来,却因脚踝传来的剧痛,又跌了回去。
望著有一个人高度的洞口,她沮丧的道:“这下子反倒要人救了。”她又试著站起 来,却依旧没能成功。
“哈哈!”洞口突地传来一阵畅快的奸笑声。
“谁这么幸从乐祸!咦,怎么会动?”跌入洞内的安思朵突然被一层网子包住身子 ,被人从洞口往上拉。
“怎么会这样?”一股不好的预感突冒上她心头,“到底是谁做了这个陷阱?”她 的心愈来愈慌。
渐渐的,她被拉出了洞外,重见天日对此刻的她而言,或许并非好事,因为她发现 握著网子出口的人,竟是那个红发保镳。
“哈!总算让我逮到你了。”道格眼神鄙夷的睨了网中人一眼。
“你……你为何这样对我?哎呀!你不要推我,让我出去。”她活动范围被他限制 住了。
闻言,他不发一语,迅速的在网子中段部位打上一个死结,不顾网中人的舒适与否 ,宛如对待货物般,拖著网子朝湖畔走去。
“哎唷!喂,你……有石头,哎唷!”安思朵的身子不但因与不平的地面摩擦而受 伤,更不时被网子内的石块敲到。
“红头发的,我和你没冤没仇,你为何这样待我?哎唷!啧,你……”她又怒又惊 的瞪视前方的脚,恨不得拖住那双在她前方晃动的脚。
道格回过头睨了她一眼,没理会她的叫骂,迳自往前面的大树走去。
“喂!你这样对我……哎唷!总该有个理由。”她颤抖的声音泄漏出内心的害怕。
突地,安思朵的身子被往上拉,地面离她愈来愈远。天呀!这个疯子……该不会是 想将她摔成肉酱吧?
她屈著身子,朝底下的人喊话,“你……你到底想做什么?要恶作剧……也该有个 限度呀!”
“嘻!姓安的,上回用火烤不死你,这次……哈哈哈!我亲自动手,用水,嘻!总 能淹死你吧?”道格一脸得意奸笑道。
她闻言!倒抽了口气,“你……是你?是你放的火,为什么?我哪得罪你?”
“哈!杀掉你们这些女巫是我的任务,你们没人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就连那个算命 的,她以为伪装成命相师就能瞒得过我吗?”他眼底突然绽现一抹杀机,怒道:“哼! 门儿都没有。”
“是你……你放火烧了命相馆?”她诧意的问道,“不是纪霏霏纵的火,怎么会是 你?为什么?你没有权利。”
“哈!权利?消灭你们这群女巫,就是我的权利与义务。”他失神低喃,“可是… …她怎么会不见了?我明明吩咐那个女人放火烧了呀!”
道格啐道:“哼!女人都是不能相信的,还是我自己动手,哈哈哈!绝对成功。” 他缓缓的将网子移向树梢,让网子悬在湖面上。
竟然是他?纪霏霏口中的红发男子,竟是他!是他煽动纪霏霏纵的火。安思朵因震 惊而忘了身在险境的害怕。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和我娘并没有得罪过你呀!”她不记得自己以前曾见过他 !
“哈!因为你们是女巫,是邪恶的女巫,我绝不允许你们这群异类活在世上。”他 语气中充满决心。
“不,我和我娘不是什么女巫,我们只是平凡的人,你弄错了。”她急忙否认,不 认为有预知能力的母亲是他口中说的女巫。
“你这个女巫死到临头还狡辩?你们长及腰际的长发就是最好的证据,哼!还妄想 用染发剂蒙骗我的双眼。”他不屑的睨了她一眼。
他怎么会知道……安思朵改劝说:“你这样做是犯法的,没有人有权利可以伤害另 一个人,快放我下来!我不会追究你的恶作剧。”
“哈!你们不是人,你们是异类。”道格缓缓的绛下网子,为了惩罚她,他不打算 让她死得太痛快。
“不!你不可以,天呀!谁来救救我……”此时,被困在网子内的安思朵又惊又慌 ,只能眼睁睁看著湖面离她愈来愈近,“不!季生,不——”
冰冷的湖水一吋吋浸湿她的身子,淹没了她的颈、她的唇,但她仍拚命的圾取著最 后一丝空气,直到湖水侵入她的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