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夏宣陷入沉思,“像什么?”他可不想让好不容易打开的话匣子又关上。
夏宣无奈的笑笑说:“很平凡的人呀!”
“平凡?我可无法将平凡与你画上等号,你在‘旭日’的成绩可是有目共睹,谁会说一个处事冷静、有手腕的人平凡呢?”没想到小君说对了,宣儿对自己不大有信心,他心疼的想,突然他转移话题,“好了,这一锅大卤面够我们俩吃了。”
她这时才发现,不知不觉中高亚逸已经把面煮好,“没想到面被你偷偷煮好了。”她顺手拿着碗筷放在餐桌上。
“明天再让你尝尝本大师的厨艺,由你充当二厨让你有偷学的机会,今晚就先将就一下,吃面裹腹就好了。”他将煮好的面端到桌上。
大卤面香味四溢直挑逗夏宣嗅觉神经,令她不由食指大动,“嗯,真好吃,没想到一样的材料经过你的巧手却产生不同的效果。”她又盛了一碗开始进攻。
他见她狼吞虎咽,“宣儿,吃慢点当心呛到。”真不知是他煮得好吃,还是她饿太多天了,不过看宣儿吃东西的模样是一种乐趣。
“真不知我何时才能达到像你一样的水准。”她把碗放下。
“我希望你永远不会做菜……”高亚逸见她怒目相视,赶紧解释说:“要捉住老婆的心要先捉住她的胃呀!只要你想吃我随时都可以做给你吃,而且这样又不会伤了你的玉手。”
高亚逸对她体贴的呵护令夏宣很不习惯,当了十六年男性的她,以往只有被要求挑起重担,曾几何时塌下来的天有人替她挡。
高亚逸见夏宣静默沉思并没有打扰她,经过这些天的分别令他想了很多,使他更能设身处地为她着想,他深如对夏宣必须慢慢来,让她逐渐适应接受,否则逼急了她,自己又得惨遭相思之苦。
他站起来收拾桌上的碗筷,碗的碰撞声惊醒了夏宣。
“我来洗就好了,你刚才负责煮,现在我来善后这才公乎呀!”
“我来就好了,洗碗精会伤手。”高亚逸见她一脸不妥协,顿了一下,“不然这样,你帮我泡杯茶或冲杯咖啡好了。”
“OK,我帮你冲杯咖啡。”
之后,他们俩坐在客厅喝咖啡聊天。
“这几天我和欧阳两人沿台湾西部玩下来,发觉你不在玩得心不在焉,按捺不住只好来找你了。”他轻描淡写带过这些天的相思之苦。
“你怎么找到我的?”她来高雄也是临时起意,他又是如何得知不禁令她大为不解。
“‘先锋小组’帮我查到的,原本应该两天前就可以和你见面,因为你换地方了,所以又花了些时间才找到。”高亚逸又特别解释说:“不要怪我没做到你的要求,实在是我不放心,没有你的下落我无法安心做其它事。”
之前听小君说“先锋小组”办事效率很强,却没想到他们的能力高到这种程度,难怪“高乔”的势力无远弗届。
“不怪你,毕竟我当初并没有与你订下任何合约,只不过是我一相情愿。”
他坐近她身旁,伸手搂住她的肩,“宣,不是你一相情愿,我也是给了你时间,虽然对你来说,这些天只是眨眼即过,对我来说却是度日如年。”他下巴轻摩她的发丝,“之前是我逼你太急了,这些天我想了很多,我们一切顺其自然,你不要有任何负担,这样好吗?”
“我……我不知道怎样才叫顺其自然,总觉得爱情这种东西好麻烦,好难掌握,它不像生意,只要合约订了照着条约走就成了,爱情有可能说变就变,今天可能爱得如火如荼,明日却能大打出手。”梦里那对男女的爱情让她困惑不已。
“怎么突然有这种感触?”
高亚逸低沉略带磁性的嗓音不由令她开口谈之前的恶梦,及最近的种种巧合。
听完夏宣的描述令高亚逸喜忧参半,喜的是夏宣终于愿意谈她的心事,忧的是她会不会受梦里那对夫妻的影响对爱情产生扭曲的想法?
“宣儿,对爱情这种元素来说,我只是一个初学者,没办法告诉你对、错,但是我深信,听从自己的心勇于追求才对得起自己,这是无论我从事任何事所秉持的原则,惟有追求过才可能会有结果,而结果好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让自己有后悔的机会,但这可不包括做坏事哦!”
“你会做坏事?”她仰头看高亚逸一眼。
他笑了一笑,“恶作剧算不算?我小时候可是非常顽皮,每回的恶作剧只准成功绝不失败,气得我老妈直喊吃不消。”
她实在无法把顽皮这个形容词套在高亚逸身上,在她的感觉里,他是一个有帝王般的气质、有艺术家巧思的人,外表看起来又有股狂傲不驯的味道,若非今日亲眼见他下厨,她也绝不信他会做菜,所以“顽皮”有可能吗?
“你呢?你对爱情这种东西有何看法?”
“原以为我了解,但是梦里那对夫妻的爱情,却弄混了我对它的定义。”她不知道那对情人之间的感情也算是爱吗?
“没有关系,不懂就和我一起学,我想这世上应该没有人敢说他完全了解爱情吧!”
高亚逸突然想起两天前的遭遇,“宣儿,你是如何告诉那个叫钱嫂的妇人你的来历?那天我才讲你的名字,都还没讲到其它的事,她竟然拿扫把赶我出去,之后,我无论向谁询问有关你的事,每个人都恶言相向,就连小吃店的老板也不卖东西给我。”那天奇怪的遭遇是他有生以来最凄惨的一天。
夏宣原本抿着嘴不敢笑出声,听到他买不到东西吃时,不禁噗哧一声大笑出来。
高亚逸首次见到夏宣毫无顾忌的狂笑,不由得受她感染也笑出声来,“可以告诉我原因吗?”他见她笑声渐歇又再问一次。
她第一次笑到肚子疼,休息了一下才告诉他有关钱嫂奇怪的幻想力,“我几乎也算落荒逃离那个小镇……”她又把自己十岁那一年的事顺便提了一下,好奇怪,现在自己重述往事心里不再有刺痛的感觉,是因为他安全的胸膛为她挡去那些伤心的情绪吗?
高亚逸虽然已经听红小君说过了,这次再听到夏宣在医院时的状况,他依然有股无力感,为无法使她避去那时的伤害痛心,他紧紧握住宣儿的手鼓励她说出来。
“你不觉得把所有的事拼凑起来,几乎可以知道我是谁了。”
“你想要证实吗?”
“确定了又如何,人事全非,有需要确定吗?”
“如果有一天你改变主意,告诉我。”
“嗯,谢谢你。”
高亚逸伸手拨弄她的秀发,“不要那么客气。”
“对了,欧阳人呢?他不是与你一同南下吗?”谈完那些烦人的事,夏宣顿时轻松不少,这才想到欧阳华怎么久久末现身。
“他呀!快玩疯了,自己一个人先杀到恒春去,如何?你可以归队了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得先把冰箱的食物全解决了,才能离开这里。”他都能找到这里来了,自己还能逃吗?夏宣扪心自问,就如他所言,一切顺其自然吧!
※ ※ ※
为了要把冰箱的东西解决,煎、煮、炒、炸、炖全用上了。
为了不浪费食物,夏宣一早就打电话给钱嫂要她中午不用煮了,要请她吃午餐。
当钱嫂看到一桌丰盛的菜色不输高级餐厅的时候,还以为夏宣的手艺好,而在夏宣告诉她东西是高亚逸做的后,她吃惊得张大嘴巴久久阖不拢,一顿饭吃下来,钱嫂之前对高亚逸的误解也烟消云散,在他们要离开时钱嫂依然面有愧色频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