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巩寸月笑盈盈回问。
‘你可知,’项俨故作沉思,黑眸再次将她全身纳入视线中。‘为了展现傲人的三围,俞小姐从不穿内衣?再者,她有耳洞,你没有,这就是极大的败笔。’
看不惯项俨言语上的挑逗,一直站在项俨身旁的季慎年别过头径自离开。
项俨扬起眉睫,盯视季慎年忿然的侧脸。半晌,笑脸盈然的转回头,‘你是哪家杂志社的?’
巩寸月一愣,料想他定是由她的行为猜测到她的身分。‘“商机”杂志。’
‘千方百计想见我,当然是有所求了。是为了“巨虎”总裁自杀一事?’项俨漫不经心的揣测。
巩寸月含笑点头。
‘我不接受采访,你请回吧。’毫无商量余_地,项俨掉头走开。_
‘公司形象与个人原则,项先生认为何者重要?’巩寸月不慌不忙的阻止项俨进入办公室。她知道错过这次,想再见到项俨更是难上加难。
项俨扬高唇畔,半转身凝视她。
看到他一瞬间的迟疑,巩寸月续道:‘在无法得知更多资讯下,媒体尽是“巨虎”公司职员一面之辞,报章杂志或多或少对“项达企业”做出不客观的报导,这难保不会造成贵公司客户的不安。’
‘小姐贵姓?’项俨突兀的冒出一句。
‘巩。’为了以后平静的生活,她选择不介绍自己姓名。
项俨等了半晌,不见她自报姓名,将她的防备看在眼里,深送的黑眸闪烁着笑意。‘陈秘书,向巩小姐报告我今日的空闲时间,以及往后一年的行事历。’
‘是的,请稍等一下。’陈秘书依言在电脑键盘敲打一番。片刻,才从书桌后站起来,吞吞吐吐的说明。‘董事长……您今天的方程都已经排满。除了十二月三十一日的午餐时间没有约之外,其余的时间……’
‘巩小姐,你听到了?’项俨打断陈秘书的话,很抱歉的说道。
他是在拐着弯拒绝她吗?要她等到十二月,这条新闻只怕摇身一变成了历史,还有谁想看?
巩寸月脑筋急转,公司形象他不在意,那这个呢?‘台湾的传媒一向走在政府的前面,一旦事情在媒体中披露,就算政府采取三不理会政策,还得忌讳舆论的力量,适时做些调查。’
项俨微微变了脸色,若不是厌恶记者三番两次的骚扰,他会为她所说的话喝采。‘公道自在人心,我相信政府会还我清白。’
‘项先生,这件新闻可大可小,你一味的拒绝媒体采访,只会让有心人士藉机炒大新闻,并且强迫政府采取高压手段进行调查,这是你所希望的?’
项俨仰头大笑,对她出口的威胁不放在心上。
‘巩小姐,请问贵杂志批规模多大?’
‘不能说处于呼风唤雨的地位,但在业界也是数一数二。’
项俨扬高眉。很久不曾遇到对手了,血液止不住的滚滚沸腾。只是可惜啊,是个女流之辈,永远该屈于男人之下的次等人种。
无妨,陪她玩一玩,活络下脑神经,顺道打发无聊的下午。
‘陈秘书,取消我待会的会议。巩小姐,请。’
‘董事长,可是……’陈秘书瞬间结巴,两点的会议是一个月前预定好的,公司董事都会列席参加,现在说要取消,如何向各董事交代?
‘有问题?’项俨蹙眉,提醒自己该找人事经理聊聊公司录用职员的标准。
‘两点开的是股东大会。’陈秘书如同做错事的小孩,低下头说道。
项俨撇撇唇。人事给他找的好秘书,竟然怀疑起他的记忆力。
陈秘书见他没反应,赶紧强调:‘公司经理级以上、重要股东会出席。’
‘你以为我不知道?’项俨的话从牙缝中迸出,眼神冰冷。
‘不……不是,我……我是想……’陈秘书吓出一身冷汗。
‘用不着想,只要照着我吩咐做。如果自认办不到,马上向会计支领这个月的薪水,明天不用来了。’项俨开门让巩寸月先行进入,侧头回顾陈秘书的答覆。
陈秘书楞在当场,终于在他严厉的眼光下开始行动,打电话告知相关人士,会议另择期举行。
‘巩小姐,请随意。’项俨坐进办公室的沙发椅里,佣懒的招呼巩寸月入坐。
巩寸月拣了他对面的椅子落坐,超短的裙子随着她的举止一路往上滑,泄露她白皙光滑的腿部曲线。她不自在的将皮包搁在腿上,多少掩去春光外泄的机率。若不是急于达成任务,她是不曾也不会穿这么短的裙子。
项俨可没错过活色生香的镜头,他大刺刺的欣赏她的大腿和她如何努力也掩饰不了的困窘。
‘不介意我录音吧?’巩寸月拿出皮包中的迷你录音机,迅速将录音机放在桌上。她已经在这里耗了大半天,可不能因为帮了沈大哥却害自己的旅游专栏开天窗。
她忙碌的将事先整理的问题、原子笔、笔记本—一拿出,等告一段落,项俨反主为客问道:‘可以开始了?’
巩寸月不理会他话中的嘲弄,点点头,按下录音键,劈头就问:‘项先生,你方才曾否认“巨虎”建设公司’总裁自杀所留下的遗书,指责你的内容皆不属实?”
“你恐怕误解我的意思,我只说过,‘我是清白的’。”
“‘巨虎’负责人——刘韦德自杀前将遗书寄给某杂志社,指称是受了你的指使,在美国以不合法的手段逢低买进‘瓦德股份有限公司’的股票,逢高卖出赚取暴利。这是真的吗?”
“遗书内容我没看过,无法回答你的问题。”项俨起身绕到吧台内。“喝什么?”
“果汁。”巩寸月随口应道。连续两个问题,都被他四两拨千金的方法略过,根本得不到确切的答案。怎样才能让他全盘托出呢?
“巩小姐未成年?”项声举起威士忌酒瓶端看。
毫不相干的问题混乱了巩寸月的思绪,她猛地抬起头,水漾大眼明白显现出问号,错愕的表情尽入项俨眼底,他低突出声。
“威士忌可以吗?”项俨扬了扬手中的酒瓶询问。
巩寸月微蹩眉头:“有白开水吗?”
项俨微笑不答,拿过两只高脚杯,分别斟了五分满,顺手丢了两块冰块到杯中。“来‘项达企业’喝水,不是我的待客之道。”
他果然如沈大哥所言,是个不尊重他人意见的狂人。巩寸月暗忖,是否该换个方向问?啊,有了。
“美国私家侦探社‘Cat’与贵公司有生意往来?”
项俨绕过沙发,直接坐进巩寸月身旁的位子,将威士忌递给她。“‘项达地产’曾经手‘Cat’的建筑工程。”
“我指的是,‘项达’曾委托‘Cat’调查刘韦德在美国的一切行踪。”巩寸月随手将杯子搁在茶几上。
项俨摇动酒杯,视线落在金黄色的液体。“贸然说出猜测的想法,当心吃上官司。”
“是不是猜的,你我心里有数。”线索是沈大哥给的,相信不会是凭空捏造。
项俨放声大笑,手忙不迭地鼓掌以示赞赏。
“你是第一个敢对我直言不讳的人。冲着你这句话,我老实告诉你,对于刘韦德在美国的所作所为,我所获得的资料远胜过美国调查局。”
项俨的坦承令巩寸月不解,承认派人跟踪刘韦德就等于说明了他与“巨虎”的犯罪行为脱不了干系,更甚者,旁人会认定他是幕后指使者。从头至尾,他回避问题、强调己身的清白不就是为了与“巨虎”划清界限,怎么这会儿却自个承认有罪?她真被他弄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