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你舞厅的地址写给裴二,如果他去了,你代我好好照顾他。”背着史媚,她悄悄抹去泪珠。“没问题,我会替你把他管得服服贴贴,让他不敢招惹其他女人。”
夏沙转向窗外。透过玻璃窗,美丽的天际上,掺杂各种缤纷的色彩,各种颜色独树一帜的占据一方天地,交融成凄冷的向晚气息,紧紧地裹住她纷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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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往常,裴二走进原本属于夏沙的房间。书架留着几本她带不走的书,衣柜里几件冬衣孤单单的挂在原地,床头摺叠整齐的凉被仍然维持原样,不同的是,这间房的所有者不在了,她带走了小鬼,也带走他的心。
冷清的景物让裴二红了双眼,他调开视线,怔怔的回想和夏沙相处的点点滴滴。在回忆里,有开怀大笑的夏沙,有活蹦乱跳的夏沙,甚至是气冲冲的她……
他记忆里的她充满着生气,充满着活力,但为何进到她的房里,眼前总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她梨花带泪的泪颜?她不该哭的,她的眼泪让他的心碎成片片,让他一想起,眼眶便充满阵阵热气。
夏沙离去后,裴二显得很颓丧,他变得记不住上课时间,迟到、早退是常有的事。
他不再留连图书馆,开始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那些时髦的咖啡吧、酒吧,几乎全被他逛遍了。
他疯狂的在各家店找夏沙的身影,每天往史媚的舞厅跑,缠着她,要她吐露夏沙的去处。
史媚被缠怕了,索性将店交给副理掌管,逃到另一家分店避难。
裴二仍旧不死心,千方百计打探到分店地址,循着地址找到史媚。
“老兄,我求求你,我拜托你,小女子只是混口饭吃的,你这么三天两头来闹场,我还要不要做生意啊!”史媚哭丧着脸,哀求兼恳求。只要能送走裴二这尊神,要她下跪,她也是肯的。
“给我夏沙的地址,我就不再来烦你。”
史媚直翻白眼。疯了他!真把住址给他,夏沙不把她生吞活剥才怪!“你自己答应给她时间想清楚,现在又来跟我要地址,有没有搞错啊!”
裴二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凝视她。
史媚一接触他杀人似的目光,赶紧噤口,侧身避开他的视线。哇靠!有够恐怖的,那眼光还真有流氓大哥的架势。
为免被他用眼神凌迟到死,她只好使出绝招。“呃……夏沙……嗯……她曾警告过我,如果我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把她的消息透露给你知道,她不仅会宰了我,还要跟你‘一刀两断’!你……你知道的,她的个性火爆,说不定一气之下,干脆跟你说拜拜。这样,你还想知道她的住址吗?”
史媚背着裴二,心虚的在胸前划了十字架。原谅她,她是为了顾全大局才说谎的!
偷瞄裴二黑了半边的脸,史媚一度以为他会不顾一切的胁迫她说出来,没想到他却突然跑出舞厅,瞬间不见踪影。
从那天起,裴二不再去找史媚,整天失魂落魄的游荡在校园间,甚至连课也不去上了。
直到有天他经过活动中心,看见路过的人朝他指指点点,还不时转过头去看布告栏。他觉得奇怪,走近一看,公告栏里牢牢的钉着一张相片——他和夏沙眼闭眼、两唇相触的相片。
他怔忡了会儿,仔仔细细的检视照片里的人儿。他没有印象拍过这张相,但他不打算追究它的来处,反倒喜欢的捧相片回公寓,用扫描器将照片里的夏沙放进电脑桌面,方便他无应付寂寞时,可以开启电脑看她。
常常,裴二在电脑前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他一动也不动,痴痴的凝视萤幕上夏沙微吸双唇、期待一吻的生动表情。
他着魔似的守着电脑,守着那张照片。
裴望最先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裴二变本加厉的沉默,和一反往常的恍惚令他起疑。
学生会里的事务虽然如期完成,但看得出裴二时常心不在焉,无时无刻对着手边的照片发呆;他也不再对机车模型感兴趣,上完课便疯狂的往公寓里跑。
裴望觉得奇怪,跟着他回到公寓,才知道他赶着回家,纯粹是为了观看电脑萤幕里的夏沙。他近似狂乱的举止令裴望担心不已,对于夏沙离开的前因后果,不管裴望问几次,裴二始终不说。
这种情形持续两、三个月之久,直到裴望发现贴在学生会告栏的那张照片,以及辗转由旁人告知的耳语。照片是裴二再贴上去的。他在布告栏前面停留良久,拿了个圆钉将照片钉在上面,口中念念有词的说:
“我认输了,你回来好不好?”
那天之后,裴二没再死守照片不放,也开始出现在课堂和学生会的例行会议中。
那张照片令所有健忘的学生,记起夏沙在迎新舞会上惊天动地的宣言。
如今人去楼空,剩下的只有一张照片和裴二无尽的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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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前几天,向来男装打扮的凯子穿着秀气的长裙出现在溜冰社欢送会,会场口哨声四起。凯子闪躲着众人眼光,偷偷摸摸来到裴二的旁边,讨好的朝他猛笑。
“嗨,副社……”
裴二出神的凝视着前方。会场的七彩闪光,照得他一阵晕眩,他仿佛见到了夏热力十足的舞姿,那牵动他的心弦、带走他心的人儿。
“回魂喽,回魂喔……”凯子猴子似的跳到他跟前鬼叫。
“喔,是你啊。”裴二懒懒的抬起眼。
“嘿嘿,是我是我。你瞧瞧,我今天的打扮像什么?”凯子现宝似的转了个圈。
“凯子。”裴二不感兴趣的别开眼,占自顾自的冥想出神。
“不对不对,你再看,这回可要睁大眼看仔细点。”纵使胸前没几两肉,凯子还是努力的挺起胸膛,极其难得的款摆出女人的娇媚。
“你今天没穿男装。”
裴二有气无力的靠在椅背上,那模样教凯子见了,有点过意不去。
但是,该做的事还是得做!
人是心软不得的,否则今天一脸苦瓜的就是自己了。
凯子直冲到他面前,大声的强调:“对!我今天是女人!记住,我只有今天才是女人,毕业后,我可要恢复男性雄风。”
“嗯,我知道了。”裴二仍是意兴阑珊的。
“我记得,你曾经告诉过我你不打女人对吧。”
“对啊,我不打女人。”
“那你说,我是不是女人?”凯子满脸期待,瞪着眼追问。
“你……”裴二拢眉,勉为其难的点头。“勉强算是半个女人。”
凯子拉下脸,“到底是不是?哪有半个的!”
“算是吧。”
“唷呵!我是女人,我是女人!”凯子手舞足蹈的欢呼,立刻冲回去,揪住他衣领追问:“如果我做错事,你会不会揍我?”
“凯子,你到底想说什么?”裴二被搞烦了,没耐心的问。
“你先回答我再说!”
“我不会打你。”
“你说的,你自己说的!各位都是见证人,他说不管怎样也不会扁我,假使他等会儿捉狂,你们千千万万要制住他!听到了没?听到了没?”凯子四处广播,近似威胁的揪住在场的人鬼吼鬼叫,惟恐有人听漏似的。
裴二摇头叹气,起身走出社团。
“喂,副社,别走别走,我话没说完。”凯子急叫。
裴二转头,眼神似乎在说:你再拖拖拖拉拉,我就要走了。
“行行!我的话很简单。不不,别靠过来……拜托,你站在原地就好,这样的距离让我有安全感。”确定他不再接近,凯子深吸一口气,扯高喉咙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