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病得一点都不像她自己了!
她要的是不受约束的爱情,而裴二追求的却是一生一世的爱情坟墓——
“到了。”裴二难为情的拉开她,动手除去头上的安全帽。
夏沙怔怔的望着空荡荡的两只手,泪水无声息的跟着淌下。
“不是说好不哭的吗?”裴二发急的走近她。
“是你说的,我才没答应!”她耍赖起来,恨恨的趴在椅座上,哀哀的啜泣。
“呃……”裴二发急的抓头挠腮,就是不知道如何抚平她的悲伤。
“你看,星星……嗯,好多的星星,你抬头看看啊。”裴二轻轻拍打她的背。
“我不看,除非你抱我。”她忽然闷着头发起脾气。
“你开什么玩笑!”裴二大吃一惊。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巴不得甩掉我……呜……”
“好好,我抱我抱!你不要哭了。”
夏沙倏地坐直身体,双手伸向他,“快点。”
裴二硬着头皮抱她走到枝叶浓密的树下,正要松手,夏沙却紧勾他的腰不放。
“这样坐不舒服啊。”他红着脸推她。
“我不要舒服!刚刚是你抱我,现在我要抱着你。”她贴着他的胸膛,执拗的说。
“别这样,把手放开。”裴二又去拉她的手。
“不放!说什么也不放!不然你亲我,亲我,我就放手!”
她凑上唇,瘪着嘴和他相对视。
“你喝醉了。”裴二难堪的别开脸。
“你果然讨厌我……”夏沙沉下脸,眼泪唏哩哗啦流了下来。“我好可怜……”
“我比较可怜吧。”裴二有气无力的抹去她的泪水。
“你哪里可怜了?你好吃好睡,不像我,整天想着要怎样把你追到手,想得都快失眠了……呜,我真命苦……”
“你再瞎说,我要生气了。”裴二板起脸。她喜欢的明明是大哥,却老爱说些暧昧不明的话捉弄他。
“我就是要说!你咬我啊。”
“你……你和大哥都已经接过吻了,再说这些教人起疑的话,你不怕伤害到别人吗?!”他的声音顿时变得尖锐又刺耳。
“我又不是喜欢才和他接吻,都是他害的,我没说好……他自己送上来的……”她语意不清的咒骂。
“大哥没理由强迫你。我和他生活二十几年,从没见过他强迫女人。”
“那是因为你呆、你笨!他恶作剧,你却相信他,不相信我……呜……”
“好好,我相信,你别哭。”他连忙安抚。
“真的?”
夏沙睁着润湿的眼瞄他,见他点头保证,她开心的扑过去搂住他的脖子,神秘兮兮的凑上唇说道:
“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裴二手忙脚乱,不知该将手摆在何处,只好将它们分置在她腰上,略施绵薄之力稍稍隔开她。
“我告诉你啊——我……嘻嘻……我好像爱上你了耶。”夏沙揽着他的颈子,吃吃的笑了。
裴二愣住了。如勾的上弦月看起来如此明亮,刹那间竟令他眼花了。
他痴痴的注视着月亮和无垠的星空,回想着她的话,他的心不禁飘飘然。
他想告诉她,他对她也存着特别情感,但一转念,又被迟来的困窘困住了嘴。裴二抓头苦恼着,夏沙却选在这时叫出来:
“对呀!我爱你。我要让全世界知道,我好爱好爱你。”
“别那么大声!”裴二急忙捂住她的嘴,脸红得像关公。“只要跟我说就行了,别人不知道没关系。”
“这样喔……”夏沙憨憨的笑着,拥紧他的脖子,侧头看他。“那你让不让我吻你?”
“你要吻我?现在吗?”裴二骇了一跳。即便山上人踪全无,他还是抬眼瞄了一圈。
“嗯……”夏沙揉着沉重的眼皮,孩子似的将头靠在他肩膀上歇息。
“好……好吧。”裴二赧红脸说道。
隔了一会儿,夏沙仍旧闭着眼,枕着他肩膀的脑袋逐渐往下滑,裴二伸手扶住她的肩摇晃着,她沉睡依旧。
他失望的叹气,抱起她,将她放在机车前面,自己坐在她后面稳住她的身体。
引擎一催,摩托车徐缓的穿过曙光渐现的街道。
? ? ?
夏沙侧翻身体,不意却碰到硬物。她咕哝一声,反手推着那个束西,试了几次,不但没能将它推开,反而愈靠愈近。
她低咒着,不情不愿的睁开眼往下瞧,视线正对上歪在她身旁的头颅。
“谁啊?”
她嘀咕的坐起身,探头到那头颅正面一瞧——裴二歪斜的靠着沙发沉睡。
“他干么坐着睡觉?”夏沙偏过脑袋,困惑的支着脸颊,伸手将他脸上碍眼的眼镜摘掉。
裴二翻转了头,含糊的说了几句话,又沉沉入睡。
“你真好睡,这样也吵不醒你。”夏沙趴在他旁边,按了按他的脸颊。
“嗯……”裴二模糊的呓语。
瞧着他轻轻蠕动的嘴唇,夏沙将手转了方向,轻巧的沿着他的唇线边缘游走。触电般的感受令她猝然缩回手,脸颊飞上一抹晕红。
“起床了,再不起来,我要把你当早餐吃了!”她故作张牙舞爪的说。
裴二没反应。
夏沙皱眉,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她开心的奔回房间取出拍立得相机,奸笑的以手指轻触裴二。还是没动静!
她无声的欢呼。量好角度,她困难的以相同的坐姿趴在裴二脸前。拿高相机后,她非常小心,慢慢的把嘴靠在他的唇上,闭上眼睛,快速的按了拍摄钮,然后抽身检视成形的照片。
嗯,差强人意。焦距拉得太远,看不清楚两人的脸,但是……
“呵呵呵。”这可是她的最后手段,若是拐不到裴二主动吻她,拿照片公告全校也是一样的啦。夏沙的开怀畅笑吵醒了裴二。
她一惊,趁他还没完全清醒,挟带相机、相片,飞快溜回房里。
裴二睁着眼,刚睡醒的脑袋浑浑沌沌的。他总觉得有人在耳边说话,转头一看。哪里有人,连沙发上的夏沙也不见人影。
清晨的露水带来满室的清凉,冰凉沁骨的地板坐起来格外舒服,裴二没急着起身。昨夜的一幕幕如梦似幻的飞进他脑海,夏沙娇憨的倚在他身上,满口的爱语——
他傻傻的笑了。
巴掌大的小兔开始在客厅的地板做例行性的巡逻,它这里闻闻,那里吃吃,最后选在鞋柜旁边完成它例行的泄洪。
它的劣行裴二看得一清二楚,他没像平常一样跳起来赏小鬼几大板,反而横过身子,抱起发泄完的小鬼,温柔的抚摸它身上的毛。
小鬼抬起大大的眼望着他,小小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发抖。它睁着眼的表情似在求饶,裴二笑呵呵的把它抱在怀里,亲了亲它的头,将它放回地板。
见夏沙的房门紧闭,裴二考虑着要不要叫醒她。
星期六的课一向不多,大部分的学生会把课集中在前五天,以便尽情挥霍周末假期。但是,大一生通常没太多选课机会,或许夏沙有课也说不定。
裴二起身来到她门前,举起的手,却迟迟不叩下。
仿佛心有灵犀,房门突然被拉开,夏沙捂着耳朵出现在门口。
“……我是来叫你的,上课时间快……快到了。”裴二不晓得自己在害臊什么,一句简单的话被他说得不像样。
“我今天请假。”夏沙小声的说。纵情饮酒加上吹了一晚山风,她的喉咙沙哑得像鸭子叫。
“你怎么了?”裴二指指她堵住耳朵的手指。
“宿醉。听到别人大声说话,头会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