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坛子打翻了?”裴望的贼笑招来一顿拳打脚踢,他赶忙讨饶:“别打了,我说,我说。”
“挑重点讲!”夏沙恶狠狠的收起拳头。
“她是我们家的客人。”
“就这样?”
夏沙的拳头在他眼前晃呀晃的,不怀好意的眼神暗示他,若是胆敢回答是,拳头立刻无条件奉送。
“稍安勿躁,我还没说完。姿琦的身份很特殊,她的父母是我爸妈的多年好友。十年前,姿琦的父母双双去世,我爸妈为了方便照顾姿琦,便领养了她。”
“既然如此,她又怎能算是你家的客人?”
“因为我爸妈不拿她当女儿看,而是将她当成未来的媳妇疼。”裴望喟叹。老妈虽没明说,却教他看出端倪。
夏沙震惊得说不出话,回过神后,她急急追问:“未来的媳妇?你的,还是裴二的?”
裴望耸肩。
“不管是谁,我相信我爸妈都乐观其成。”
“裴二知道吗?”夏沙咬牙切齿的迸出话。倘若裴二知情,却又接近她,不就表示他有意娶她?!“这个嘛……”
裴望吊人胃口的往吧台方向走,不论夏沙如何催促,就是不肯开口。
夏沙一急起来,抱住他的手狠狠地掐了一把。
“啊!”裴望哀叫,搓揉手臂以减轻疼痛。“小姐,你有暴力倾向啊!”
“‘不达目的誓不甘休’是我的座右铭,或者你想尝尝大庭广众下被K得满头包的惨状。”夏沙阴阴的注视他,抡起拳头就要将威胁付诸实行。
“不,谢了。至于你的问题,我这么说好了,我老弟的脑子只装得下三样东西:学业、书本、机车模型。就算你丢给他一个性感火辣的裸体美人,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他惟一的反应是无动于衷的继续他先前的工作。”他一语双关的说,既回答了她的问题,也要她自求多福。
“你太夸张了。”夏沙不以为然的嗤笑,排开黑压压的人群回到原先的位置。
裴望在她坐下前,拉住她耳语:“如果你怀疑我的话,不妨试试他的反应,再来评论我的说法是否言过其实。”
“你以为我不敢吗?”夏沙冷哼。
裴望饶富兴味的笑了。他的笑容让裴二如坐针毡,他想询问裴望和夏沙交头接耳的内容,又晓得出口之后,必会惹得裴望讪笑、夏沙白目以对。
“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瞟了狄姿琦一眼,夏沙当机立断的抄起包包,留下饭钱,将桌上的本子、名单扫进背包里。
“你要走了?”裴二喊出声来。
夏沙抬头瞪他。
“我不能走吗?”
“不是……是……对!我们还没敲定联谊时间。”
“不是说好星期六办?”夏沙眯起眼,酸溜溜的在心中揣测他十之八九被狄姿琦迷得晕头转向,连刚才的商谈也忘得一干二净。
冷哼一声,她甩上背包走人。
裴二呆呆的凝视夏沙摆动在后的俏丽短发,依稀还能闻到她靠在身旁的清淡发香。
裴望玩味着他呆滞的目光,淡淡的提醒:“老弟,人早就走远了。”
“喔。”裴二怅然若失的表情教裴望啧啧称奇。
裴望不由得多望了夏沙一眼,百思不解她有何魅力能令向来不近女色的老弟痴迷至此。
他将眼光转向裴二,脑海迸出的念头令他几乎不顾形象的大笑出声。假意清清喉咙吞下笑意,裴望若无其事的问:
“妈说你室友想搬回家,找到人替补了吗?”
“还没,房东说会帮我留意适合人选。”裴二意兴阑珊的答。
“裴二哥怎么不回家住?”狄姿琦睁着无邪的眼眸,捧着脸颊问。
“从家里到学校一趟就超过两个小时,太远了。”裴二苦笑道。
“两个小时不算太久嘛。裴二哥,你搬回家来住,我也有个谈天的对象。若是你觉得路程太远,我可以叫妈给你买一辆车子,这样不就解决你的问题了?你搬回家,陪陪我嘛!”狄姿琦嘟着小嘴,撒娇的摇晃裴二的手臂。
裴二为难的摇头,望着狄姿琦搭在他臂上的手,他情不自禁的想起夏沙挽着他所带来的触电般震撼。
同样是女孩子,为何他独独对夏沙才有反常的感受?
? ? ?
星期天一大早,房东打电话告知裴二,隔壁的房间已找到房客。
半梦半醒的裴二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才要问房东租给哪一系学生,房东却急如星火地挂掉电话。
他不以为意,倒头继续睡。不知道睡了多久,连串的电铃声将他从床上挖起。
他戴上眼镜,眯着困顿的眼睛开了门。然后,他惊叫出声:“你……你……你怎么会……还有,你的行李……为什么?”
门外的夏沙笑得非常邪恶。他惊慌的反应让她有扳回一城的快感。嘿嘿嘿!努力了两个礼拜,总算也能见识他面无表情以外的神情。
她颊边的梨涡随着笑容逐步扩大。大咧咧的排开他,夏沙一边走,一边好心的将他的问话连成一串:
“我为什么会拿着行李站在你的公寓门前?很简单,因为我向这间屋子的房东租下另一间房,而今天呢,正是搬家的好时机。我的房间呢?哪一间是我未来的狗窝?”
夏沙如入无人之境的东绕绕、西看看,忽然发现正前方有一间房没关上门,得不到答案的她干脆走进去。
“啊!”裴二低叫,后知后觉的记起房东吞吞吐吐、似有难言之隐的告知电话。他追在夏沙后大喊:
“不可以,你不能住在这里!”
“敢问大爷,房子是你老兄的吗?”
夏沙钻进窜出,边走边查看房间方位。
“不是,但你不……总之,这是男生宿舍,你不能住……喂,别开,那是我的房间!”裴二冲进房,将四处查探的夏沙拖出来。
“有问题请找房东谈。光是打包东西就耗掉我整晚的睡眠时间,你再唠叨个没完,别怪我克制不住脾气,扑上去海扁你一顿。”
夏沙拖着行李进房,当着他的面甩上房门,然后瘫在床上,梦周公去了。
裴二心有不甘的徘徊在门前,盼望能与她面对面谈清楚,谁知苦苦的等了好半晌,就是不见夏沙出门,他心焦的拍打门扉,仍是不见夏沙回应。
他只好转身回房打电话给房东,电话铃响声持续不断,话筒那头却始终无人回应。
裴二在铃响了第二十声时挂上电话,撑着脑袋颓坐在床缘。想着如今沉睡在隔壁房的夏沙,想着呆子似猛打电话的自己,他突然间气馁起来。
尽管他心情低落,他仍是将自己打理一番,着手整理散落一地的机车模型。
房东就住在市区,他盘算着整理好房间后,再杀到房东住处质问她。
无奈天不从人愿,等到他收拾妥当,老天却不给面子的下起大雨。
他不想冒雨出门,只好搬出机车模型到宽敞的客厅组合,顺便等夏沙起床解答他的疑惑。
一整个下午,裴二静静的拼装模型,并不时拿眼瞄着夏沙的房间。
夏沙的门如同五分钟前一样,静悄悄的,无丝毫动静。
他丧气的重拾模型,忽然,一声尖叫穿透门板。
裴二惊跳起身,猛敲夏沙的门问:“怎么了?你没事吧?”
房门突然被拉开,夏沙披头散发的冲出门,恰巧跳进挡在房口的裴二怀里。
“呸呸,好恶!有蟑螂在我嘴上爬。”她天不怕地不怕,偏偏视外形丑陋的蟑螂为头号天敌。
软绵绵的娇躯紧贴着裴二扭动,令他突地躁红脸,空白的脑海挤不出一句话回应她的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