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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这样吧!给光中认真地说一说,他也应该拿定主意,声音两边走,对谁都不公平 。」

  「我跟他说了,每次拉下脸来讨论这事,他就说我爱他不够,说我不明白他的苦衷 与处境,又说我猴急,不肯等一等,让他想办法去。怎么想呢?要有心解决问题,总有 办法的,困难得过香港主权争夺战?中央大国都是好好坐下来就得出了个结论了。一味 的要人家等,等到几时?九七还有个期,我就没有,气人不气人!我这就翻了脸,躲到 你这儿来!」

  不能说贺智不对。



  「究竟问题在那儿了?」

  「舍不得孩子,此其一。那一边要的瞻养费可能数目很大,光中身边根本没有现钱 ,财政大权仍在他父亲手上,此其二。」

  第一个难题,是人之常情。

  至于第二个呢,潘浩元犹在盛年,他要不帮儿子一帮,实在没法可想。

  群姐在这个时候走进来,说:「三小姐,小潘先生来找你。」

  「快去见他,寻上门来了!」我说。



  「群姐,请你跟他说,我已经死掉了!」

  「三小姐,快快别说这种话!」

  「真的,心死跟人死有什么分别?」

  「那就去见他一见,把话说清楚,既已寻到我这儿来,他是有悔意的。」

  「话已经讲尽了,他占的便宜还少呢!他这等人材打着灯笼没处找,难道我的就不 是了?」贺智不服说。

  「三小姐这话说得也是!」群姐慌忙附和。「就恕我多言,是他那太太搅的鬼是不 是?小潘先生倒是个真心诚意的样子呢。」

  「群姐,你亲眼见的,我老爹也是真心诚意了十多年二十年!」

  「三小姐,我给你去求支签去。」

  「对,顺道给我打打小人,那潘光中是十月初四生的。」

  贺智越说越生气,别过脸去,决意不出去见潘光中。

  我看也只好由我上阵,趁机认真的跟他商量一下。

  客厅上的潘光中一脸尴尬,汕讪地叫了我一声:「贺伯母!」

  「贺智不肯见你。」我开门见山。

  「是有点小误会。」

  「光中,不能怪贺智,她为你添的烦恼可真不少。」

  「我为她,也一样!」

  这倒不能不同意。

  「那么,寻个法子解决掉。」我说。

  「暂时问题胶着。我妻不肯谈条件。」

  「是你无心,还是她当真无意?」

  潘光中略呆了一呆。

  「光中,时代不同,要在今日,你贺伯伯在世,我也未必再肯屈居次席,对三方面 都不好。贺智忍到今时今日,已经是对你极好的表示。你若再犹疑不决,到她立下心意 远去时,就挽回不了,你回去想清楚。」

  「是,贺伯母。」

  「且,光中,也应付予你妻应得的自由机会,扭在一起蹂躏青春,培养自己往死胡 同里钻,日子有功,积习难返,更悔之已晚。」

  聂淑君就是一例,在她身上,其实有极多的不能自己,甚是可怜。

  贺智这些天来,就干脆搬到我家来小住。

  上班去时,嘱咐秘书不接潘光中的电话,下班之后,由群姐挡驾。

  我想,由着他们冷静一阵子也是好的。

  贺敬生当年是被宠坏了,自始至终,我顶多嘴里埋怨,并未采取过实际的威胁行动 。

  男人的耳朵都装上开关,对女人的说话尤其不时应用。

  这天,我便落得如此收场。我正在富华忙个不亦乐乎,台湾帮正对港股虎视眈眈。

  在宝岛上一轮风起云涌,大有斩获的人,都开始谋算转移阵地,炒到这东方之珠来 。

  市场上多了支生力军,表面上无疑是好。然,举凡这种过江龙,也要小心应付。

  一来,他们的进军,使股市不能再以常理揣度,很伤脑筋。二来,外头的赌客意图 赚本地人的钱,究竟逐鹿中原,鹿死谁手?风险是绝对肯定的。

  秘书小姐忽而走进交易大堂来,给我说。

  「有位贺勇先生到来拜侯你,他说还有十五分钟才收市,就请你别急,收了市才接 见他不迟,他会等。」

  贺勇来找我,总有点奇怪。

  然,他既是如此说了,我也无谓分心,处理完公事,再去见他。

  「三姨!」贺勇礼貌地站起来,给我打招呼。

  自那次大是非之后,我已没有再到大宅那边去,故而见贺勇的机会更少。

  他像他父亲,光洁白净、玉树临风。

  把身家放进条件之内,难怪他有资格玩个翻天覆地。

  「你好!有一阵子没见你了!」

  我向来都跟贺勇没有冲突,他是个晓做人的人。

  「三姨,实话实说,我有事来跟你商量。商场中人谈公事,如无必要,总不尚扭横 折曲,费时失事。「请说。」

  「富华跟贺氏可不可以合作?」

  「如何合作?」

  「现今你们的客户可真不少,财务上头应该大有可为,可是,据我所知,你们仍相 当保守。我想,或者由我这方面负责向他们贷款,这阵子台湾帮炒风极炽,正好利用时 机,鼓励多做买卖。」

  「这事是不是你跟贺聪的主意?」

  「不,大哥不知道我来找你。我也有能力调动资金,这你是知道的。」

  「也许,你要怪我处事老土了,实际上,富华对客户也有信贷眼务,只是我们不主 张子展额太大,并非本身资金有问题,而是赞成投资应该有预算,量入为出。」

  「江湖上正传出三姨是不可轻视的女中丈夫,怎么仍有妇人之仁?愿赌应该服输! 」

  「也不能如此说,紧闭门窗以防盗贼,家家有责。从前你父亲也抱这个宗旨。」

  「他老人家是太保守,否则,贺氏更雄霸天下。」

  我不便跟贺勇办驳下去,市场上的豪门富户,不是每户都是积善之家,表面看来, 都是叱咤风云,风生水起,其实有多少家的第二代,若不是嫖赌饮吹,各适其式,就是 兄弟姊妹反目成仇。

  如今,贺家虽有缺憾,总体仍算是好的,怕也是祖上积德所致。

  贺勇就是这番性格,利字当头,他眼中没有谁不可以跟他合作商议,他绝对不如他 大姐贺敏,坚持站到母亲一边去,现今偶然在中环天桥上碰上了,她也横行直过,没拿 正眼看我。

  「三姨,大生意谈不拢,那么小生意呢?希望你考虑。我有时不方便在贺氏明买明 卖,就请你代劳,是否可以了?」

  要连这种交易上头的掩眼法都不跟他做,也就是太过份了。

  大经纪行出货,很多时要分给各中小型经纪进行,也是常有的事。

  我答应了。

  「三姨,你会成功的。」贺勇翘起在大拇指赞:「难得的做事有宗旨,做人有分寸 。唯一可惜的是在某些原则上过份执着。」

  也许,贺勇对我的批评极是。

  固执原则要付出代价,必然。

  我只笑而不语。

  贺勇说:「看情况,要你答应出让敬生企业的股权,无疑缘本求鱼,大哥一定枉费 心机!」

  「什么?」我吓一大跳。「你大哥有这么个预算吗?」

  「本来价高者得,我绝无异议。只是,三姨,你少安无躁,任何有关贺氏与顺昌隆 的股权变动,不获你的同意,也不能转让。」

  「为什么会打起敬生企业的主意上头?」

  「人望高处,外头世界实在好赚。三姨,本城的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同等资金与 心力,为什么不往别的安全之城发展去?你当然会留心到现今温哥华、多伦多、西雅图 、三藩市以致于悉尼,有多少香港豪富之家在部署发展,只我们姓贺的缚手缚脚,万一 有大风大浪,我们是缚在一起死的一家人,这遂了祖宗的心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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