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已经在港口边安排了一艘船,如果没有意外,应该可以顺利将你送回台
湾。”
稍早已经和阙颖侦取得联系,他会负责台湾方面的海关接洽,让船只可以顺
利驶进基隆港。
“你要怎么做?”原想拒绝他,但是想到远在北半球的家人,她实在割舍不
下,就算终究难逃一死,死在船上、海中或者家乡的陆地上,都强过在这个废弃
的钟楼里。
“你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这女孩穿,然后把我带来的换上,快一点!”谷
晔将肩上的女孩放下,由披风里拿出一套衣服,指示魏舒云行动后就转过身子背
对着她。
“为什么要这样?”女孩闭着眼睛,看起来好像失去意识,她真搞不懂谷晔
这么做有何用意。
“你以为只要逃走就没事了吗?阎裂天并不是个好对付的人,就算你躲到天
涯海角,他还是有办法把你找出来,所以我必须想个一劳永逸的方法,就是制造
你死亡的消息,而这个女孩就是代替品,你快一点把衣服穿在她身上,别考虑太
多。”
谷晔简单说明他的用意,并催促她加速动作。
“不!这太疯狂了,要一个人代我死?”如果非得这样才出得去,那她宁可
被关在这里一辈子。
“她已经昏迷将近半年,年迈的父亲又患重病,家里已经没有多余的钱可以
支付医疗费用,再坚持下去她一样活不了,死在这里却可以救你一命,还可以让
家里的经济状况大幅改善,如果我是她,绝对会选择这样的方式结束生命,比起
要死不活地拖过一日又一日,这种死法轻松多了。”倒不是他生性残酷,只是事
有轻重缓急,顾不得这么多。魏舒云若继续待在这个地方想必凶多吉少,到时候
这个昏迷的女孩难逃一死,魏舒云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得赔上性命,前阵子曾听
巫医说阎裂天向他要了帖打胎药,说不定哪天心血来潮会逼她喝下去。
“不行的!你没有权利主宰别人的生命。”就算活不了,也该让死者保有基
本的尊严。
“你真是麻烦。”看样子她是不会妥协的,谷晔考虑了几秒钟,决定来个
“先斩后奏”,把她弄昏了带上船之后再说,于是趁她不注意时在后脑上敲了一
下,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把她身上的衣服换到昏迷的女子身上,并为她穿妥他带来
的黑衣。
谷晔低声念了一些祝祷辞,然后将女子身上附着的小型呼吸器拔掉,将她由
狭窄的窗户孔中推了下去……谷晔难过地闭了闭眼睛,他的心里着实不太好受,
但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得忙,他立刻回身将魏舒云背负在肩上,以迅捷无比的速
度直冲下楼。
这时天空已经有些暗了,藉着夜色的掩护,他有更多的把握将她平安送出境,
魏舒云只剩一把骨头的身子在宽大斗篷的遮掩下几乎看不出来,加上他的职位是
仅次于阎裂天的侍卫总长,所以当他骑着马经过一个个守卫的岗哨站,没有半个
人出声要求他停下来接受检查。
救援行动大致上算是成功,但当他将魏舒云送上船,安排妥当之后又重回陆
地,他知道,将有一场无法避免的风暴即将席卷整座晶莹岛。这将是他毁灭阎裂
天最佳的时机,在鬼王身边埋伏这么久,他终于要收网了,心里的感觉其实非常
复杂,也许他会反过来被猎杀也说不定哩!逃避了将近一星期,他终于骑着马儿
踏上
归途。这段期间他想了非常多,拥有魏舒云就等于拥有全世界的幸福,失去
魏舒云就算有了全世界也不会感到幸福,他一直忽略存在灵魂深处渴爱的自己,
以为若能掌握所有人类的思考及意识就可以不再空虚,殊不知没有爱,他只能永
远与孤独为伍,永远与寂寞相伴。
是她的出现为他带来光明,黑暗不再是唯一的色彩,他开始懂得付出,与平
常人一样拥有喜怒哀乐各种情绪,他一点都不希望回复过去那种乏善可陈的生活,
他希望和她一同欢笑、一同悲伤、一同分享生活中所有值得珍藏的回忆,互相陪
伴着走过人生的路程。
如果道歉能换回这一切,就算要他跪地求饶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但是他知
道魏舒云不会这样做,她总是那么样的包容,那么样的体谅,她会原谅他曾经做
过的一切,只要他不再是个冰冷无情的冷血动物。
下颚长满刺人的胡渣,他无心去刮除,只想早一步见到魏舒云,将这几日他
所想出来的结论全都告诉她,虽然他的模样看起来邋遢得很,不过心情却是如沐
春风。经过村庄的时候,他注意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氛,像是悲伤又像愤怒,将整
个村庄笼罩在一片低迷的气氛之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居然感受到许多
不友善的眼光在背后偷偷瞪他,如果他的身分不是岛主人,他们或许会群起围殴
将他打成重伤,或者用石块将他砸成蜂窝。
造成这么反常的原因究竟是什么?这些人莫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不怕
这种放肆的行为会激怒他!若是在平常,他一定不会就此善罢干休,不过现下他
有更要紧的事得处理,没空理会这些明显需要再教育的村民。
阎裂天面无表情地转回城堡,就连守卫看他的眼神也都怪怪的,见过魏舒云
之后他一定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只不过出去一个星期,这些人居然不再
对他感到敬畏,难不成是想造反了?直接将马骑到高塔下,阎裂天以最快的速度
往塔顶上冲,迫不及待想告诉她,这辈子再也离不开她!
“怎么会没人?”钟楼上空空如也,完全见不着魏舒云的踪影,在他出门的
这段期间她跑到哪里去了?阎裂天纳闷地走下楼,也许他的母亲知道这究竟是怎
么回事,毕竟她曾经不只一次求他放了魏舒云,说不定卫琳儿正是利用他不在的
这段期间将人接回主屋。
于是他以更快的速度冲下楼,跨上马背后掉转方向往主屋前进,当马儿在阶
梯前收蹄,他早已飞身下马并将木门撞了开来。“母亲,你有没有看见舒云,为
什么她不在塔里?”看见卫琳儿坐在厅堂上,他立刻向她询问魏舒云的去向。
“你还会关心她?”卫琳儿讽刺地说着,看向阎裂天的眼神一如外头的村民,
充满愤恨。
“她到底在哪里?我有话要跟她说,你快把她交出来!”他实在没有多余耐
心猜测这些人反常的原因,他只想知道魏舒云被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跟一个死人还有什么话可说?”现在不论说什么都已经太迟,人死不能复
生,就算他有心悔改也来不及了。
“你胡说什么?我要找的是舒云,谁有兴趣同死人讲话!”不祥的预感充斥
在心头,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慌乱,还有更多的不安。
“她已经死了。”而他,正是害死她的罪魁祸首。
“别开这种玩笑行不行?要是再不把她交出来,我绝对要你好看!”当他白
痴啊!魏舒云好端端的怎么会死?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她已经死了,从塔顶上跳下来,摔得粉身碎骨。”这种玩笑谁开得起?直
到现在她还是不愿意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又让她不得不信。
“你说谎!她绝对不可能自杀,你骗我的对不对?说,你骗我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