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振毓见状赶紧道:\"你要去哪里?\"
\"离开这里,然后跳上最快一班飞机,飞回美国!\"
他的话激怒了童羽娴,她忍不住责备道:\"难道你做事,从来只考虑自己吗?你该想想爸和妈的感受,他们年纪大了,又成天盼望你回国,你怎么忍心让他们一再失望?\"
\"你--\"
杜振毓赶紧附和道:\"羽娴说得对!你在外游荡三年,的确也够了,你该想想你母亲的感受,她日夜牵挂著你,几乎快病了,连羽娴看了都於心不忍,你这个亲生儿子,又於心何忍?\"
杜仰恩霎时无言以对,只因父亲说得对,他确实伤了母亲的心!
就算他对不起全天下的人,眼也不会眨一下,唯独母亲--是他最不愿伤害的人。
望著沉默的儿子,杜振毓试著以温情感动他。
\"别再流浪了,回家吧!我和你母亲,都日夜盼望著你回来。还有羽娴--你跑到国外,一去就是三年,她不但没因此离开,反而守著有名无实的婚姻,全心全意帮助我打理杜氏企业,她实在是个好女孩,你千万不要错过她!\"
嗤!杜仰恩冷笑。
就算童羽娴真有父亲说得那么好,只要她是老头子中意的,就别指望他锺情於她!
\"我会暂时留在台湾一阵子,不过你别得意,我留下来不是因为你,而是为了我母亲!过一阵子,我便会回美国去。\"
说完,他立即扭头大步走出父亲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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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点,童羽娴拖著疲惫的脚步,回到居住了三年的住所。
经过白天的兵荒马乱,总算把问题都解决了,杜仰恩总算愿意留在台湾--虽然是暂时的,但那至少了却她的一桩心愿。
接下来,只要说服他接掌总经理之位,那么她就算还清了杜家的恩情,也就能够痛快地挥挥手,和这桩有名无实、却束缚了她三年之久的婚姻说拜拜。
她打开门,迎接她的,依旧是一室的冷清,女佣淘美早已下班,因为自己总是晚归,所以后来她索性要淘美别准备晚餐,只要家事做完即可离去。
她走回卧房,取下背在肩上的皮包,随手扔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然后立即仰头倒上床,闭上眼,深深吐出一口气。
真的好累!
接任杜氏企业的总经理之职,虽然带给她相当大的成就感,但这份成就感,是她牺牲无数休憩与睡眠的时间,一点一滴奋斗出来的。
她毕竟不是事业心重、喜欢掌握大权的女子,三年对她而言已是极限,若杜仰恩再不回杜氏接任她的职务,她怕自己要撑不住了。
她皱皱眉,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总觉得有道温热的气流在她周围流动,她甚至以为自己听到除了她之外的呼吸声。
嗅!不止呼吸声,她好像还闻到一种好闻的气息,类似男人的古龙水……
她疑惑地睁开眼睛,猛然看见自己的视线前方,出现一道人影。因为对方正好背对头顶上方的吊灯,那张脸孔显得阴暗无比,只看得出是一张男性的脸。
\"啊--啊--\"她直觉发出惊人的尖叫,迅速弹起,然后砰地滚下床,跌跌撞撞地冲到一旁的沙发后。
那是什么?鬼吗?她吓得连牙根都在颤抖,压根不敢抬头去看那张脸到底是人还是鬼。
\"哈哈哈哈……\"
熟悉的狂肆笑声,定住她不断颤抖的身躯,她缓缓抬起头,鼓起勇气将视线转向床,以便印证心中的猜测。
果然是他!
当她看见仰头大笑的杜仰恩时,立即瞪大眼,胸中的怒火要时漫天狂卷,连头发都几乎一根根竖起。
\"你为什么要这样吓人?把别人吓得魂飞魄散,很有趣吗?\"她站起身,怒声质问。
若是此刻她手中有枪,一定毫不犹豫的开枪,然后劝公婆想开一点,像他这么恶劣的儿子,不要也罢!
\"你这么说不公平,我可没吓你,吓你的人是你自己。\"
杜仰恩轻松地跃上床,双手在头顶交叉,舒服地躺在她刚才所躺的位置。他已换下白天那套帅气的牛仔装,现在身上所穿的,是一套宽松的短袖运动服。
他唇畔挂著邪恶的笑容,故意转头深吸一口枕上传来的女性淡然幽香。
\"嗯,真香!\"
他的举动,让童羽娴羞红了脸,她忍住想抽开自己枕头的冲动,用最勉强的礼貌询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以为你回爸妈那里去了。\"
\"我是回去了,不过陪我妈吃顿饭就回来了!比起那边,这里有更吸引我的东西。\"他咧著嘴,上下打量她的身材--尤其是她露在窄裙外的修长美腿。
童羽娴被他盯的有点不自在,下意识想藏起自己裸露的小腿,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
\"你想睡在这里?\"她故意昂起下巴,用严肃的表情掩饰心头的慌乱。
\"当然!这是我的公寓,我有住在这里的权利。\"他提醒她。
其实从晚饭过后,他老爸就不断暗示他,目前童羽娴正住在这间公寓里,他晚上可以回来找她聊聊。
通常老头子说的话,十句话当中,有十一句他是不听的,他愈希望他怎么做,他愈故意和他唱反调,惹他生气,是他终生的职志,於是他打算去找饭店暂住。
可是后来转念一想--这间公寓本来就是他的,哪有外人霸占公寓,主人却去住饭店的道理?
从白天童羽娴嚣张的态度来看,她恐怕早已把自己当成杜家名正言顺的儿媳妇,说不定还霸著他的公寓,作威作福哪。
他早瞧她那副以杜家人自居的模样不顾眼,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挫挫她的锐气,让她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宰者!
从他们短暂的几次接触,他发现她似乎不太希望他离她太近,虽然他不知真正的原因,不过这正好是他反制她的好机会。
她愈是想躲开他,他愈要亲近她,他倒要瞧瞧,最后投降的人会是谁!
\"我明白了。\"
童羽娴面容平静地抡起刚才扔在沙发上的皮包,转身就要离开。
\"慢著!你去哪里?\"杜仰恩飞快跳下床,拦住正要开门的她。
\"客房。既然你回来了,那么我当然应该搬到客房,把这个房间还给你。\"
而且明天一早,她立刻请人来把她的东西全部载走,她才不想跟这个眼晴长在头顶的恶魔,同住一个屋檐下呢!
\"没那必要不是吗?我们可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再说--\"杜仰恩转头快速扫了卧房一眼。\"你显然已经把这里当成你的地盘,重新布置过了,还装了纱帐--啧!\"
他撩起浪漫的米色蕾丝纱帐发出讪笑,让童羽娴立即红了脸,彷佛她心中最柔软、私密的一处,被人窥见了。
\"我以为你应该不会回来这里,所以才……\"
\"没关系,你不必道歉!昨天之前,我确实没打算再回来这里,但是你改变了我的决定,所以套句老话,你是自作自受!你必须和我同住在这个房间里,直到我离开为止。\"他咧开嘴,快乐地宣布,她倏然惊惶的脸色,让他有种报复的快感。
\"不行!\"她慌张地摇头。\"我们不能睡在一起!\"
老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他的花名和罗马一样,都不是一天造成的,她可不想让自己成为他嘴下的另一块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