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的心情怎样呢?」
「因为是工作,没办法喽!一定要来。」
「会难过吗?」
「当然会啊!但如果对方能这样不管别人的感受,一定要在一起,我也只能擦擦眼泪祝福他们。」
大家问的不外乎是唐小姐对於这次情变的心路历程,唐月一一回答,中间或扮可怜,或装开朗,一副在脆弱中坚强的模样,说著就算分手了,还是希望对方幸福的场面话。
期间当然也夹杂了一些问姜维宁的问题,但姜维宁跟这些记者全不是朋友,她平日没有跟记者打交道的习惯,她的节目靠的不是炒新闻制造噱头吸引观众,而是二十岁到四十岁太太主妇们的忠实支持,所以今天她也不想开跟记者打交道的先例。
导播宣布要开始录影,记者们却没走,全等著看接下来有什麽新鲜事。
「今天我们节目的特别来宾是我们的常客唐月小姐。」姜维宁开场。
罐头掌声响起,唐月走进布景中。
「大家好啊!今天我又来学做菜了。」
一面对镜头,唐月开始扮演绝对的弱势,一副神情无法集中,相当介意姜维宁的模样,几次不小心差点洒了材料,中间更是夸张的让菜刀擦到手指。
「对不起、对不起……」紧握住手指,唐月不住的道歉。
唉!姜维宁轻叹口气。全国的观众不知道要因为唐月的难过而认为她是多可恶的女人了。
「小文,麻烦你拿个OK绷过来好吗?」
帮唐月止血的期间暂停录影,唐月低声说:「我看你能得意到几时,我一定要让你所有的忠实观众都打电话进来骂你!我一定要让你身败名裂,」
一点也不避讳正帮她包扎著的小文。
姜维宁看向唐月,她的脸庞的确清瘦几分,或许她不完全是表演,或许她真的伤心也不一定。
「对不起。」这是姜维宁唯一能跟她说的。
不只唐月,小文也意外的看著姜维宁。
「对不起?!你以为这样一句话就算了吗?」唐月歇斯底里的叫起来,发现引来记者的探究,又压低声音。
姜维宁沉默。
「我告诉你,郁桻也不是什麽有责任感的人,他很快就会腻了你了!」
「我知道。」
「知道你还跟我争什麽?他只是想尝尝鲜,像你这种淡而无味的容易腻,他一定会再回到我身边的。」
「我知道,」姜维宁低声说著,像说给自己听。「我会等到他对我没兴趣的那一天。」
她会等到他厌腻她、离开她的那一天,因尢她早就迷失在广阔的寂寞的海洋里,她只是抓住一根叫做郁桻的浮木,就算最後还是要沉没在海里,反正她早已沉没过一次,也不会再更痛。
姜维宁的想法,听在唐月耳里却是一种绝不放弃的挑衅。
「你得意什麽!难不成你还真以为他会娶你?他已经有未婚妻了!犯贱!」
为什麽每个人都以为她想要嫁给郁桻呢?她不会结婚,因为她想嫁的是一个努力生活、肯负责、对她没有保留、敞开心胸微笑的男人,而那个男人已经离开人世,她甚至连他有没有回来看过她,明不明白她想念他想念得要命都不知道。
她不在乎郁桻有没有未婚妻、有没有女朋友,只在乎那张脸,她想拜托他笑一笑。
对於姜维宁的沉默以对,唐月得意的以为她被这消息吓坏了。
彷佛要制造更多高潮点似的,在这意外的休息时刻,郁桻悄声无息的进了摄影棚,对因自己而引起的两个女人的战争,颇觉有趣似的旁观著。
直到导播宣布继续录影十分钟後,一个眼尖的记者发现了他。
「那不是郁总裁吗?」
伴著记者的叫声,唐月硬是姿势优美的晕倒在节目中。
五 除了紧紧抓住你……
节目再度暂停。
记者蜂拥而上,想从郁桻身上挖点消息,郁桻却只是闲适的踱到姜维宁身边,看著昏倒的唐月,用著不大不小的凉凉语气说著:「我早知她很会演戏,却不知演来这样逼真。」
简单一句话,却明明白白指出唐月的昏倒是做戏,闭著眼睛的唐月听了恨不得跳起来给郁桻一巴掌,但为著面子也只好继续装下去。
导播叫人将唐月抱到休息室歇息。
姜维宁小声地对郁桻说:「你来这里做什麽?」
「探班啊!」郁桻理所当然的说著,指著他所带来的一堆丰盛点心。「我想请你的同事多照顾你一点,带了东西来巴结他们呀!」
明知姜维宁会困窘,但他彷佛很爱看她不知所措的模样。姜维宁知道她无法叫郁桻停止这无聊的乐趣,只好拉著郁桻衣角,要郁桻跟她到另一间休息室。
硬推著郁桻进了休息室,一关上门,郁桻立刻回身将姜维宁揽入怀中,带笑的扬起唇角。「牵我的手不过分吧?」他笑指姜维宁刚刚拉他衣角的动作。
「你干嘛故意讽刺唐月?」
「替你出气啊!我一看她的脸就知道她又在动鬼主意,我看女人很准的。」
「是我对不起她,你干嘛替我出气?」
郁桻拉开姜维宁惊异地研究著她。
「我对你好你不喜欢吗?还是你要我默不作声?」
正如同唐月以及其他人所认为的,以郁桻不羁的个性,她迟早要跟郁桻分开,所以现在又何必将两个人的关系愈闹愈大呢?
「我……很高兴你这样为我,但是……」
姜维宁愈解释郁桻愈不高兴。
有时她明明紧紧拥著他,像她无论如何都不想失去他,让郁桻甚至有错觉,姜维宁在拥抱他的一瞬间,将她的心全部交给他了。但有时她却遥远的过分,就像他们才刚刚认识不到五分钟。
「又来了,你又客套了,你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是怎麽回事呢?单独相处的时候,他拥抱著她,她就把他当成小虎,可是有其他人在的时候、他太果断强势的时候,她就会清清楚楚的明白他和小虎的不同,对他也变得陌生了起来。
知道自己的态度改变使他疑惑,姜维宁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我还不习惯。」
「都主动跑到我办公室献身了还装清纯。」
他不留情的话总是逼使姜维宁正视他并非申和光的事实。
姜维宁挣离郁桻的怀抱。
「干嘛?说不得?」
姜维宁摇摇头。
「你是好女人我也不会多喜欢你一点,你是坏女人我也不会多讨厌你一点,我想要你是因为你这个人,不用多费这种心机。」郁桻的不留情不会因眼前的对象是任何人而改变。
她没资格觉得被伤害了。姜维宁提醒自己,因为放下自尊去强求消失的感情的人,是她自己。
於是姜维宁只是点点头。
见姜维宁了解他所说的话而且并不反驳,郁桻再度拉了姜维宁进怀里。
「刚刚唐月跟你说了什麽,让你听到最後一副被冤枉又难过的样子?」
姜维宁握著郁桻的手掌,又发现了一个不同点;这是没吃过苦头的手,看起来乾乾净净,相当漂亮的一双手。
「你的手摸起来好舒服。」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要知道你为什麽不开心。」
他的敏锐每次都教姜维宁心惊,他清楚她的表情代表什麽心情,让她避无可避。
「她说,你有未婚妻了,教我不要妄想嫁给你。」
郁桻露出冷冷的笑容。
「你知道我有未婚妻了,觉得生气?被骗了?」
「没有。」
「没有很好,我先跟你说清楚,我有未婚妻,她跟我门当户对,所以我不可能娶你。但要是你让我开心,我不会吝啬,如果你不能遵守游戏规则,现在就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