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屏屏」叮咛 李屏
懂得生命的人,不一定懂得生活,我对生命一知半解,但我希望我懂生活。
这是我对自己的期许。一直以来,我不是一个企图心太盛的人,所以对于很多事的推动与实行显得不够积极,对生活没有太多承担,没有太多思考,日子过得散散漫漫的,怠惰了好一阵子,才写完这本小说,终于让「祁开」与「朱悦」这对有情人成为眷属,差点连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竟让书中男女主角的感情悬宕了这么久二这种情形真要是发生在现实当中,不把人逼疯才怪。
这一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有些是国家的事,有些是社会的事,有些是朋友的事,有些是自己的事,带给我很大的冲击,许多内心深处的想法爆裂了,溢流了一地的懵懂与惊惶,价值观与看法在怪异氛围的撞击下,氧化成截然不同的观念。外观或许没什么改变,但内在的结构与组成份子却变质了。后来我想了想,这种过程人人都有,有个约定俗成的名称叫──成长。
没错,就是这包涵太多的两个字二泛重得难以负荷,令入难以招架,几乎弃械而逃。所幸,我不安份的脑袋,总算勤于思索,终于想通了许多关节,才不致逃避欺骗自己,而成为生命的逃兵。想来幸运,我对生命仍充满探索的好奇心及热忱,虽然一知半解,但兴趣高昂,期许未来。
常有种感慨,现在的人似乎都不太珍惜身边所拥有的人、事、物,身在福中不知福,无视于幸福之所在,是不是因为拥有太多,才显得毫不在意?我也曾犯过相同的错误,任性地伤害别人,只因为一时的情绪波动,说来自私。
书中的女主角朱悦,几乎是我性格的写照,其实象我这类的女孩,真该被打一顿屁股,任性骄纵、蛮不讲理,不过,看在我后来知错能改的份上,就原谅我吧!
这段模糊混乱的自省,其宾此较接近无病呻吟的牢骚,大慨有很多人会看不懂吧!不过心右您有和我类似或相同的心路历程,我相信您会明白我所想表达的。
说了半天抽象的空话,无非是希望与你分享我的感想,另一方面也希望你能珍惜身边的人、事、物,不要在你的人生旅途上留下太多遗憾﹔虽是老生长谈,但却常被忽略,又唠叨一次,希望大家都有个完美的人生,在世纪末的乱象中,处变不惊。
加油!
第一章
塞车!
前面车阵大排长龙,塞得一塌糊涂。
怎么会塞车?真倒霉。
朱悦忍不住叹了口气,优雅出色的瓜子脸上满布着懊恼神情,秀气的鼻子皱了起来,连弧形美好的红唇也有些下拉。
「都是老爸啦!没事竟然要我去跟什么旗胜企业的少东相亲。」朱悦气恼的咕哝。
车内强力吹送的沁凉冷气,隔开了车外溽暑蒸融的三十二度高温,但却始终无法降下她的火气。
「什么跟什么嘛!我才不过二十岁而已,大学都还没毕业,叉不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婆,干嘛这么急着把我推槍出去。相亲!要是让那一票同学知道,不笑掉他们的大牙才怪。」朱悦与时下一般新新人类一样的好强爱面子。
唉!虽然说她在家排行老七上刚面的六位姊姊们都已经出嫁了,但总不能因为剩她一个人还没结婚,就急着把她当成货品乱推槍,也不考虑考虑她是什么年纪。
就算不顾及她「年纪尚幼」,也要念及她学业未竟吧!
今天是暑假开始的第三天,她就要遭受这样的待遇,真是太令人气结。
原本这个暑假计画和几位姊姊们一起到热情的牙买加度假,现在让老爸这么一搅和,害她连出国的兴致都没有了﹔更过份的是,老爸早跟姊姊们串通好,取消她的机位,要她乖乖待在家中,等一个星期后,跟那位讨人厌的旗胜企业的「败家子」相亲。
噢!相亲,饶了我吧!朱悦在心底哀叹。
老爸也真是的,亏他还是位日理万机的企业龙头。身为一位讲求投资报酬率及效率的「奸商」,怎么会想到在她这个「赔钱货」上动脑筋?难道她这个人也有所谓的「投资报酬率」可言,老爸才会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报酬」?
不会,不会。朱悦一阵猛摇头。老爸一向最疼她这个老幺,她一定是气疯了,才会这么想。
可是,老爸平时忙得不见人影,现在竟然这么有闲有空,替她这个年仅二十岁的幺女儿安排耗时耗力的相亲,实在是太「可疑」了。
朱悦在塞车的当口,百无聊赖的推敲起来。
她这个人就是这样,脾气来得急去得也快,只要注意力一转移,火气也就跟着梢梢降下。
这会儿,竟然当起福尔摩斯,推敲起她父亲的行为动机来了。
可疑?嗯,真的太可疑了!这件事必定和旗胜企业的少东脱不了关系,否则为什么什么人不好安排,偏偏安排旗胜企业的少东作为相亲对象?
说起这位少东,朱悦就一肚子气。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阿猫阿狗,她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生活就被他搅得一团糟。
什么少东嘛!八成长得一副脑满肠肥的奸商样,再不然就是性喜声色犬马的败家子之类,老爸竟然还要她和这类人相亲!分明是想推她入「火坑」。
朱悦的胸中顿时升起一股无名怨火,噼啪地熊熊燃烧。
可恨老爸和姊姊们都出卖她,而最亲爱的老妈又远在美国,远水救不了近火。
想去投靠老妈,护照又扣留在大姊手上,而二姊、三姊、四姊、五姊、六姊,又摆明了不帮她「潜逃到国外」,就连平素对她这个小姨子疼爱有加的六位姊夫们,竟也倒戈到老爸那边去,一径地游说她去相亲,还拚命地说那旗胜企业的少东是如何如何的好……
气死人了!简直是「众叛亲离」,气得她连东南西北都没来得及分清楚,就开着她的保时捷跑车,冲出家门。
结果,现在竟落到被困在高速公路车阵中的下场,真是倒霉透了。
朱悦气鼓着腮帮子,忿忿地骂﹕「什么旗胜企业的少东,害我沦落至此,要是让我遇见他,我非把他……」一时之间,她也想不出要对旗胜企业的少东采取什么「报复」手段。
其实,她根本不认识他,就算他站在她面前,她也不知道他是谁,又何必为此生这么大的气。
这么一想,朱悦才稍桧气平,「犯不着跟一个未曾谋面的人生气,气死自己多划不来。」
其实,最令她气恼的是期待已久的牙买加假期被取消,原本期望在这个暑假能将她一身过于白晰的肤色晒成健康的古铜色。
现在可真是寡妇死了儿子──没指望啰!漫长的暑假,窝在台北远乌烟瘴气的都市,想晒出健康的古铜肤色,根本就是作梦!
朱悦有些恼火的敲着方向盘,目光不经意瞥见立在高速公路旁,不远处住家顶楼上的巨幅看板﹕阳光、白浪、沙滩,邀您同游垦丁......
「垦丁!」朱悦眼睛一亮,脑中闪过一个点子,「欸!我怎么没想到,去不成牙买加,我可以去垦丁呀!」这看板真是出现得太是时候了。
朱悦整个精神都来了,盘算道﹕「我一样可以到垦丁度个悠闲快乐的假期,既不用护照,也不用搭飞机,开着我的爱车就可以到了。虽然远是我生平第一次雕家出走,但没什么好怕的。皮包虽然没现金,金卡却有好几张,应付一阵子开销还绰绰有余,嘻嘻!这可要感谢老爸平日的『给予』。老爸和姊姊们绝对想不到我会跑到垦丁去,我就在那里玩上一、两个月,让他们找不到我,看他们以后还会不会勉强我去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