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什么名字?」成德只是为了找文件才从会议室出来。
「她不肯说。」秘书小姐耸耸肩。
成德觉得出奇,所以便接听了电话。「喂。」
「成德,对不起,我知你很忙,但可以阻你一会吗?」Cynthia说时有点疑惑。
成德立刻背向秘书小姐:「现在不行,我开完会之后找你。」
「你今天一定要找我。」Cynthia叮嘱,「是很重要的。」
「一定。」他匆匆挂线并回到会议室。
Cynthia独个儿在酒店房间里一边等待,一边听着商业电台的新闻报道:「警方在英皇道上海汇丰银行北角分行前发现两个稻草人,一个放在门前,一个摆在正门侧,高约三尺,其身上插有『米』字布条,并写有『危险!同胞勿近』的警示语,防暴队协同军火专家将其拆除,发现身内有一铁罐,藏满炸药。」
听到这则新闻,Cynthia心里也有点怯。本以为最乱的是自己的感情生活,但还是不够香港的治安乱。
而坐在会议室里的成德,他的心早已飞往找Cynthia去,其他同事正在为节目的名称而费煞思量,但他却被那种牵肠挂肚的感觉弄得神不守舍,不够五分钟他还是再走出会议室致电给Cynthia。
「你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成德问。
「这么快便开完会。」Cynthia也奇怪。
「我是从会议中再次走出来的。」成德轻声问,「Cynthia,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长话短说,如果George问起那个包裹,你可否告诉他你只是把包裹留在接待处,千万不要说你是亲自上来交给我的。」Cynthia 慎重地。「可以吗?」
「可以。」成德完全明白。
「没什么了,George明晚便回港。我不再打扰你的会议,对不起,再见。」
「喂,喂,喂。」成德嚷着,「别挂线!」
「我还在。」其实Cynthia也舍不得。
「徐医生明晚回来?」成德大胆地,「那么,今天我可否见你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Cynthia意乱情迷。
「我的意思是最后一次的……」成德词不达意。「只是见一见面,我不会多心。」
「我明白,但是……」Cynthia迟疑。
成德盯着七月二十七日的日历等待一个答案。
「你来酒店吧!」Cynthia叮嘱,「四处也是炸弹,你路上要小心。」
成德匆匆向老板请事假,临关上会议室的门时,他脑袋里灵光一闪:「我有一个提议,那个综合性节目就叫做《欢乐今宵》。」然后他把门关上,急不及待的离开电视台。
Cynthia在房里踱来踱去,她已经完全迷失。
错事?总是一不离二。
既然已经错了一次,那再错一次又如何?反正怎样说也已经是错了。
Cynthia走进浴室洗澡,然后悉心打扮。
打开香水瓶子,她让恋爱的感觉飘散在空气里。她不能不承认,等待成德来临的心情能令她寻回少女时代对爱情的雀跃,是一种久违了的感觉。
成德敲门。
Cynthia觉得镜中的自己过分的浓妆艳抹。
成德再敲门。
来不及更衣,Cynthia穿着浴袍开门让她的情人进来。
她却站在门后,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
成德步进房间。
「别动!」Cynthia从后用一条红丝巾绑住成德双眼。
「你在搞什么?」成德迷惑地。
「绑住你的眼,不让你看见我。」Cynthia把成德引到沙发旁。
「为什么?」成德坐在沙发上,「我是专诚上来见你,但你却绑住我的眼?」
「我的妆化得不好。」Cynthia站在他面前。
「怎样不好?」成德把Cynthia拉下。
「太浓了!」Cynthia失去平衡,跌在成德膝上。
「你没事吧?」他连忙把她扶稳。
浓的,不只是化妆,还有是那种化不开的激情。
Cynthia索性跪在沙发上,她的乳沟刚刚对着成德的鼻尖。
「来!让我看看你。」
他俩在沙发上紧抱。
「不要看吧!」Cynthia把成德头上的丝巾再绑紧一点。「用你其他的感官吧!你的鼻不是很灵的吗?」
「我的鼻是狗鼻。」只要成德抱着Cynthia便能摆脱现实。
人就是对这一种超脱现实的浪漫抱着很大的希冀。
「我考你,」Cynthia把自己的左耳放在成德的鼻子前,「这是什么气味?」
「竟然是紫罗兰香。」成德猜中。
Cynthia把自己的右耳放在成德的鼻子前,「这个呢?」
成德深深吸入香气:「是玫瑰香。」
「你的鼻真的好灵!」Cynthia低声赞叹。
「为什么你交换了两只耳朵的的香薰?」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兴之所致。」就像他俩的这次幽会一样,也是兴之所致,没有刻意的安排。
「但我还嗅到另一种香气,是……是茉莉花香。」成德拨开Cynthia的浴袍,在她的胴体上找寻着茉莉花香的来源。
不是在手腕,也不是在肩膊上。
不是在发上,也不在乳沟之间。
不是在肚脐,但那种茉莉香愈来愈浓,应该很接近了。
终于,成德找到茉莉香的来源,他脱下Cynthia的内裤,那种清香便扑进他的鼻,把他再次引进秘密花园里。
「我从来没有听闻过一个女人身上可以涂上三种花香。」成德迷恋着Cynthia这些不可思议的行为。「从来没听过女人会在这个部位涂香水。」
「我也从没有遇过鼻子这么灵的男人。」Cynthia解开成德的裤头,并坐在他大腿之上。「女人最快乐的时候就是当她被男人讨好,在男人之上。」
「你这个女人。」成德让一个女人在他身上任意妄为,变得被动。
「记住这是最后一次,你会觉得刺激一点。」Cynthia用最性感的语气跟成德说。
如果要做一只好的动物,只需要顺从你的本能和欲望,但要做一个好人,则要做相反的事。
悲剧是成德与Cynthia,既不自觉是好动物,也不自觉是好人。
欢乐今宵变得短暂。这夜成德没有留太久,他在宵禁之前赶回家。
徐医生回来的晚上,Cynthia发现有两个灵魂活在自己的躯体里,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可以对着丈夫面不改容地撒谎。不!她并没有说出什么与事实不符的话,所以不算是撒谎,她只是隐藏真相,什么话也没说。但隐藏真相不就是撒谎吗?
徐医生看到梳妆台上的古董发刷时,有一种酸溜溜的感觉,但重见妻子脸上的笑容,他就不再想其他。「你的发端参差不齐,我已经很久没为你修剪分岔的头发。」
Cynthia为丈夫把衣物从行李箱取出:「听说南洋政局也不太稳定,是真的吗?」
「但我这个南洋朋友的家外有一队兵,是他聘来保护自己的。」徐医生说,「他教了我一些投资之道,亦给了我一些贴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