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梧被激怒了,将手中的酒杯猛然往地上一丢,“该死的严夙麒,我不需要你来多管闲事!”他警告着。
夙麒一定不知道惹得他如此狼狈的女子是谁?否则此刻他不会这么和善的站在这里跟他讲话。
夙麒也像只被惹火的公狮,被冥顽不灵的育梧给激恼了,“闲事?如果你不是我的朋友,而且这件事也没关系到我唯一的妹妹,我告诉你,我会雨只手插在口袋里,乐得清闲。但很不幸的,我唯一的妹妹却因为你又要离开我。”
两个大男人脸红脖子粗的对峙着。
当夙麒的话慢慢在育梧脑中消化后,他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身子往吧怡一靠。
耳语着,“你知道!”
“你跟雁岚?不错。”他捺着性子。
“雁岚要离开?”
“不错,”夙麒告诉自己不可以心软,此次前来是要直捣育梧灵魂深处的坦白。“而这一切是谁造成的,我想你比谁都清楚!”
育梧痛苦的开上眼睛,“这样不是很好……”
育梧没能把话说完,就被一词拳头给打断。夙麒再也按捺不住性子,朝他朋友漂亮的脸孔送上一拳。
育梧积压了好些天——自从雁岚回来后便慢慢屯积的闷气,总算找到了发泄的时机,他亦毫不客气的朝夙麒的腹部击去。
一阵你来我往后,两人四目相对,皆无法置信他们竟然痛揍了对方。八年深笃的感情使他们有如亲兄弟般,虽也曾有过火爆的争执,但那一直只限于言词上的,行动——这还是头一遭。
最先开口的是育梧,“我早说过,她是个惹祸精。我早告诉自己要尽可能离她远远的,看吧,这就是后果!想不到我们竟然会为她大打出手,而理由还不是争风吃醋!”他自我解嘲的,并朝夙麒的肩膀一捶。
两个大男人不禁相视大笑,笑得两人翻倒在沙发上。
“珞侬说得对,你是有必要痛揍一番,才会清醒。”夙麒摇晃头,嘴角还残余着笑容。
育梧冷哼一声,“你知道吗?自从结婚后,你已经把男性的尊严踩在脚底下了,动不动就提起你老婆说过你每一句话,而且更是奉为圣旨般。”
“你还想挨揍是不是?”他忆起婚后他的一些行为,的确,珞侬改变了他,不过他不打算让育梧知道。他假装威胁道。
“谁怕谁?”育梧回敬他,“咱们刚刚是势均力敌。”
“算了,打伤了你,雁岚绝不饶我!”
一提及这敏感的名字,育梧唇边的笑容荡然无存,夙麒说得对,这一拳真的把他给打醒,让他不得不渐渐正视到这早已存在的事实。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了是不是?难怪你会把雁岚安插在我的部门。”育梧恍然大悟。
“否则你以为我这么大费周章,为的是什么?”他气定神闲的说。
“我一直以为你会反对,记得当年你曾警告过我!”
“育梧,我还不了解你?”他嘲笑着,“再说这世上若说有谁值得我把雁岚交给他,那个人就是你,朋友。”
他诧异的望向夙麒,真挚的友谊自是不需言语。
夙麒乘机打出他最后的王牌,“我也没想到你会这么固执。你是想等到雁岚成了别人的新娘,才会恍然大悟是不是?”
“你说什么?”育梧的伪装顿然瓦解。
夙麒期望自己的外表有他所预想的效果,“雁岚打算下周回美国定居,找个洋丈夫嫁了,永远不回台湾,免得触景伤情。”
果然,夙麒所预期的效果出现了,而且十分迅速。他望着抓起钥匙往外冲的育梧,一直想自己是不是表演得太过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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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事之后,怡婷更揭露了一项更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原来蕙姨患有精神妄想症。怡婷打算带着母亲回到乡下。
景韩十分难过,毕竟他是蕙姨抚养长大的,她可以说是他的亲人。于是他打算托人在乡下买栋独宅的楼房,以供蕙姨安享晚年及安心治病。
至于柳皓晨,他在离去后,曾写来一封信,信中除了歉意外,还说明了他打算去美国深造,远离这片伤心地。
景韩坐在书房思索着另一件更为棘手的问题。悦琳还是不肯理他,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莫非他真的伤透了她的心,使得她对他的爱已荡然无存!不,他拒绝接受这种想法。
可恨的,他真的一筹莫展。
是佣人的叫唤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蹙眉打开房门。
“少爷不好了,少奶奶在房里昏倒了!”
景韩推开他,三步并作两步的爬上楼梯,一边吼道。“快打电话给王医师!”
景韩冲入房内,发现倒在地毯上的悦琳,他的心只觉如同被抽走一般。
他轻柔而小心翼翼的抱起她,置于床上。
天啊!他望着悦琳消瘦许多的脸庞,她上一餐能好好吃又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他真的伤了她!
他坐在她身旁,紧握住她纤细的手指,静静的等待她醒来的那一刻,他决定在那一刹那献上自己所有的歉意与爱。
悦琳太清楚自她指尖传来的温暖是属于谁的。她多不愿醒来,因为一醒来,她又要被推进伤心、流泪的深渊,又要忍受他的冷淡。
“悦琳?”他轻唤着。
泪自她脸颊滑下,她执意不肯睁开眼睛。
“悦琳,我知道你已经醒了,我只能说我……很抱歉不信住你。我并不敢奢望你会原谅我,只是希望你别再折磨自己好不好?答应我。”
是他语气里的轻柔迫使她睁开双眸,她--望进了一对深情的目光中,不,这一定是错觉,他早已不爱她了,否则就不会有杨思屏的出现。
她只能轻喃着,“为什么?”她心痛的想知道理由。
“因为我心疼。”
他误解了她的问题,却让她窥见了他眼底赤裸裸、不再隐瞒的爱意。
她撑起虚弱的身子,景韩立即坐在她身后让她靠着他,她半斜着头看向他,轻喃着:“不可能的。”
景韩抛下自尊,“我知道自己这些日子有多混蛋、多无法使你原谅,但是每次我只要一想到你已经不爱我,我就克制不住愤怒,又看见那些照片,我想我的醋劲一定比我想像中还强得多。”他凝视着她,“也让我更看清、更肯定了我对你的爱有多么强烈,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离我而去。假如我已经把你对我的爱浇熄了,那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再点燃它。这一次我会全心全意的保护它,不让它再遭受任何风雨的摧残,好不好?答应我?”他的眼底载满对她的爱。
悦琳有些承受不住,无法置信,“你是说你前些日子只是因为吃醋,才会对我冷淡、不理不睬,没有别的?”
“是的,随便你怎么罚我,只要别离开我!我爱你,而当你提出要离婚时,我的心,我说了你别笑,我真的听到它碎裂的声音。”他俯视悦琳,伸手抚平她快连在一块的眉头,“怎么了?”
“那么杨思屏——”
景韩一脸茫然。
莫非这也是蕙姨的计谋?!
换成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看来,不信任的不是只有你。不过谁教你对我那么冷淡,让我以为——”
“什么?”
“你有了外遇。”悦琳声如细蚊的说出。
她道出了杨思屏的事及那封信。
“没想到我们都被同样的问题困住了。老婆,”他亲吻她的脸颊,“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