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岚死瞪着他,眼底迸燃着怒火,气得七窍生烟。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我就是偏爱把所有的颜色穿在身上,难道这犯法吗?你若看不惯,大可掉头就走。没人押着你非留在此不可。请,不送了。”她的下巴高昂着。
“我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爱管遇所有看不惯的事,愈是棘手的事愈喜欢插一手。”他眉头一皱,“这条项炼也不该出现。”
倏地,他再次动手扯掉雁岚垂挂在颈上的链子。
那条链子是雁岚从美国带回来的,是条鹰型展翅的自金炼子,颇像是象征帮派时会垂挂的信物。
雁岚感到怒不可遇,也觉得深受屈好,从没有人敢这样对待她。从小她就备受宠溺,男孩子看到她也总想要呵护她,要由于夙麒对它的疼惜,谁对她不是礼让三分?而站在她面前的这人竟然敢如此对待她,仿佛她是个不听话的孩子般。
她气得脸色都发绿,扬子准备让他明白她严雁岚不是好欺负的。
孰料,他眼明手快反抓住她的手腕,“年纪虽小。脾气倒不小嘛!”他仍然无视她的愤怒,自顾自的,“再来,换掉这身衣服。”他顽强的命令道。
“我偏不!”她朝他吼道,手腕不停扭动想挣脱开他的手掌。
“这事由不得你!”他沉思了会,露出不敢苟同的神情,“不,看你这身打扮,我不太信任你选择服饰的能力,还是我来替你作选择还可能比较妥当些。”他的表情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
他继续道:“是你要自己上楼?还是……?”他故意没把话说明,不过眼神确十足表明了——她若不肯合作,他会自己动手。
雁岚气愤的感受到她根本毫无选择的余地,踱着脚步抬阶而上。
育梧抿着笑跟随在其后。
雁岚顾不得礼貌,用力的打开门,而她更想做的是当着他一脸得意的脸孔甩上门。但终究理智劝阻了她,这么做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她也明白到此回她真的是棋逢敌手,看来她必须更小心沉着的应战不可,然这一次为什么她一点胜算的把握也无?
雁岚看着对方从容的打开她的衣橱,毫无忸怩之色,心头那股怒火燃烧得更炽。他不仅粗鲁,还傲慢无礼到家,她怀疑他知不知道有‘礼貌’这两个字,不,根本无庸置疑,他不晓得什么叫“礼貌”。
育梧终于在满柜五颜六色、款式新潮的衣推里,挑出一件白色的洋装。
“想不到你还会有这样中规中矩的衣服,就这件,换上它!”育梧手里抓住那件衣服递至她眼前,又以霸道的口吻命令她。
雁岚惊讶地望着那件衣服,那套洋装是去年她为了参加一位同学的生日派对特别去选购的。那件洋装曾是她最喜爱的衣服,因此它才会仍被置于衣橱内,现在她真后悔没有将它丢掉。
“我偏不换!我不穿那种小女生才穿的玩意儿。”她以充满不屑的语气道。
“换上它!”语调变得更加强硬,‘否则别怪我亲自动手。’育梧瞧见雁岚根本不睬的表情后再度强调着,“别以为我不敢!”
“我偏不信!”雁岚认定他不敢,固执不屈的撇开头去。
雁岚就错在此时掉过头去,她若非在此刻撇过头,便可以及早看出他的动机,也不会遭受到尊严尽失的屈辱。
育梧也被她顽固的脾气惹火了,做出了连自己都觉得无法置信会做出的事——他愤然的扯掉雁岚身上的衣服。
待雁岚察觉时,已来不及阻止,她上衣前襟的钮钊已掉落几颗,她反射的以双臂环住自己。
她迅速抬头,以恨不得置他于死地的凶狠目光瞪视他。
“董育梧,你竟敢这样子对我!这一笔帐我会永远记得,总有一天我会要你加倍偿还你所带给我的羞辱。”
委屈的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她宁愿选择死亡,也不会让自己在他面前落泪。
“换上它!”育梧压抑油然而升的愧意,摆出无动于衷的表情,将衣服丢给她。
雁岚木然的接过衣服,迟迟未动。
育梧有丝不耐烦的,“是不是要我替你效劳?”
“你敢!”她对他嘶吼,神情有些不自在,语调也无刚才的强硬了。
“因为我在这?你放心好了,我会背过身去,我对黄毛丫头可没兴趣。我只是要确定你会照我的话做。给你五分钟。”他果页背过身去。
雁岚恨死他了!她会牢牢记住他今天加诸她身上所有的羞屏,她发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雁岚纵有百般不情愿,依旧换上他挑的那袭洋装。
她也清楚的明白到没有什么事是他所不敢的,他说到做到。但一定有克制他的方法,所谓一吻克一物的定律,是今古不变的。她暗自起誓,穷其一生也要找出他的弱点,加以攻击。
时间一到,他使旋过身,看见雁岚已换上洋装,才满意的点点头,“你瞧,这样顺眼多了,女孩子家本就该有女孩子的模样,”育梧佯装若有所思的咕哝道。“看来你倒比较适合短发。”
他知道雁岚是个叛逆心强的女孩。别人说对,她偏要说错,此着不过是个反棋,她典型削疫的爪子脸蛋,若能将头发书长,那非得颠倒众生不可。
果真,在往后的七年内,雁风不再蓄短发。而她一直都还不知道她着了董育梧这一棋。
也因这个事件,往后每当雁岚瞧见育梧总会怨言相向、冷嘲热讽一番,更别提会有好脸色相待了。那一次的耻辱她永铭心底,似烙印般深刻,她的自尊心严重受到创伤,他根本没有把她当成一个成熟的女子看待。
自那以后,这两样东西便未再回到她手中。她猜不透董育梧干嘛还留着它们,雁岚耸个肩,不想多费神去猜测。现在她昏胀的脑袋无法做任何思考,她将它们随手一搁,取了毯子后步田房间。
雁岚原以为她会累得动弹不得,或着最起码能头一沾枕使入睡,结果她足足躺了一个小时,乌黑的变眸仍膛大的盯着天花板。
而不断侵扰她脑海的,竟全是方才在楼下的那一幕……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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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梧开了一夜的车,绕遍了含北市大大小小的街道。
最后,他顾不得礼节,一清早便来敌响严宅大门。
夙麒面有愠色的瞪着眼前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搞什么鬼?董育梧,你晓不晓得昨晚是什么日子?我希望你有很好的借口来打扰我!”
育梧毫不引以为意,露出一抹苦笑,“对不起,老兄。我昨晚只是快被你那骄纵的妹妹气疯了,忘了你还在新婚时期。”
风麒望望神色疲惫的育梧,“既然你都打扰了,进来吧!”他退后一步,“要喝点什么?”
“威士忌!”育梧散漫的说。他太需要酒精来提醒他。
“一大清早?”风麒无奈的瞟他一眼。“好吧,反正我也需要。”
夙麒自酒吧取出两只高脚杯,注入手满的威士忌。
育梧端起酒杯,“怎么?你也需要威士忌来调适一下你的心情,新婚真有这么糟吗?别告诉我,否则我会吓得连感情的边也不敢碰。”育梧强打起精神嘲笑他一番。
“你?”夙麒冷哼一声,“得了吧,你这花花大少会停止你的爱情游戏,只有一种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