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尖叫划破了深夜的宁静。
范薏萱突然坐起,急喘着气的她看不清自己身处何方。抹去模糊了双眼的汗水与泪水,环顾了下四周,这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唾着了,仍然偎着墙角,趴卧在地。
她又做噩梦了!
范薏萱想站直身子,怎奈头重脚轻地使不上力来。
努力地扶着墙,她终于站了起来,额头抵住墙壁轻轻喘气。光是站起来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花去她好大的力气。
头晕晕、身体热热的……该不会又感冒了吧?范薏萱伸手摸着额头。
好烫!
强撑着软弱无力的身子,范薏萱到厨房喝水,顺便吞了颗感冒药。接着,同样勉强地扶着墙壁,走回房里。
放软了身子躺回床上,将自己埋在被窝里,希望明天醒来,身体不会再那么虚弱了。
“铃——铃——”
刺耳的电话铃声惊醒了范薏萱,头痛欲裂的她动作缓慢地接起电话。
“喂?”异常沙哑的声音,令她自己都皱起了眉头。
对方愣住了,三秒钟后才有声音传出:“是范秘书吗?”极度不确定的女性嗓音。
“嗯,我是,你是……秀玉?”陈秀玉是公司人事处的秘书。
“对啦,我是秀玉啦!”确定找对人,陈秀玉便噼里啪啦地讲个不停,“现在都已经九点多了,范秘书,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要不然今天怎么没来上班……”
噢,头更痛了。范薏萱将话筒拿远了些,顺便瞄了眼墙上的挂钟。
什么?!已经九点半了。
范薏萱这下可完全清醒了:“秀玉,总经理有说什么吗?”
“没有,他只是打电话来问主任说:‘范秘书怎么没来上班?’所以主任才要我联络你。”
“我马上去,要是有什么急件,你可不可以先帮我处理一下?”范薏萱一面撑起酸软不堪的身子,一面拜托她。
“我知道了,可是范秘书你要赶快来啊!”虽然总经理一脸温文儒雅,但还是很有威严,她才不敢和总经理相处太久哩!
“嗯,我马上赶去。”挂上电话,范薏萱强挺着无力的身躯,匆勿梳洗了下便出门上班。
“你终于来了。”宋尔麒冰冷的声音传来。
匆忙赶到公司,也没时间喘口气,范薏萱就捧着一叠待阅的公文,进到总经理办公室。而她才进门,便马上被宋尔麒冷冷嘲讽了句。
“对不起,是我的错。”
“算了。”看她脸色苍白得紧,宋尔麒的气也发不出来了。
范薏萱走近办公桌,正要将手上的公文放在桌面。
“啪!”一个不小心,公文散落满地。
她蹲低身子,将公文收拢整齐,正要站起来的时候,忽然眼前一暗,她便瘫软在地了……
“小萱。”宋老夫人在床边轻声叫唤着。
昏睡的人儿没有任何回应,仍然静静地躺卧在病床上。
“尔麒,怎么会这样?”张丽容问着送小萱到医院来的儿子。她们是接到宋尔麒的通知才起来医院的。
扶着母亲坐下来:“医生说她只是重感冒,没什么要紧的。妈,你别担心了!”宋尔麒转述医生的诊断。
“重感冒?”老夫人也坐了下来,“怎么会这样,昨晚不是还好好的?”才隔了多久的时间,怎么就染上了重感冒?
“是啊!”张丽容转头问儿子,“尔麒,昨晚你送她回去的时候,小萱的身体有什么异状吗?”
宋尔麒摇摇头:“没有。”
“唉,小萱不会照顾自己,我们还是带她回家好了。”宋老夫人决定了,等范薏萱可以出院,马上将她带回家照顾。
一个多小时后,昏睡的范薏萱终于醒过来了。
“不用啦,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听着老夫人所下的决定,范薏萱连忙反驳。
“什么可以?一个人住孤零零的,你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有人知道。像今天,要是昏倒在屋里,我看你小命都要不保了。”
一想到这里,老夫人就觉得可怕。
“所以你一定要搬回来住。”她坚决地说,“小萱,奶奶年纪大了,可禁不起惊吓啊!你就顺着奶奶的意思,搬回家里住,也省得让我这么提心吊胆的。”这次,老夫人对她动之以情。
“是啊,婶婶也很担心你呐!一个弱女于独居在外很不安全,还是搬回家里吧!”张丽容也跟进劝说。
“我……”范薏萱轮流看着两位疼她的长辈。
她累了,渴望着属于家人的温暖,
“嗯,我搬回去就是了。”顺从地点点头,她终于不再坚持。
或许,另一个隐藏在心底的原因是——
她不想再待在那间充满他和她甜蜜时光的屋子吧!在他这么无情地对待之后……
“真是太好了,我马上吩咐林嫂整理你的房间。”张丽容开心地打电话回家交代。
范薏萱的视线投向站在一旁的宋尔麒,他还是面无表情的。可是不知怎么地,她就是觉得他好像没那么可怕了。
“别喝了。”欧阳靖夺下唐绍恩手中的酒杯。
才刚从公司回到饭店,没想到在大厅就被服务人员拦下,请他到饭店附设的酒吧来。原来是唐绍恩在这里喝得烂醉!
为了朋友道义,他只好强撑着疲累的身子,前来阻止阿绍。
杯子被抢,唐绍恩动作迟缓地转过头,眯着眼晴盯了欧阳靖好一会儿:“是你啊!”他口齿不清地说。
同时,大手一伸,想从欧阳靖掌中抢回酒杯。
欧阳靖架开了他的手,顺势将杯子递给一旁的酒保。
一向不能碰酒的他怎么会喝成这样?!欧阳靖看着他的反常,唐绍恩醉得连他都快认不出了。
仔细一看,唐绍恩的身上已经开始起红疹了。
“不要喝了,等一下你就会后悔的。”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阿绍竞然不顾自己特殊的体质,拼命地灌酒?
“我送你回房休息。”欧阳靖想扶起他。
“放开我——你不要管我,我还要喝。”醉酒的唐绍恩变得不可理喻,两手胡乱挥舞着,差点就打上欧阳靖俊挺的鼻子。
幸好闪得快,要不然就被他打到了:“该死的,你合作一点好不好?”欧阳靖生气了。
眼见唐绍恩还是动来动去的,丝毫不把他的话听在耳里,欧阳靖干脆伸长了手,对着他的颈后一劈,弄晕了唐绍恩。
一旁几个服务人员看得是目瞪口呆……
在示意身旁的人帮忙后,他便和一名服务人员各撑起唐绍恩的左右手,就这样扶着昏厥的他回房。
隔天,当大片阳光透过玻璃窗直射进来,唐绍恩才被刺眼的光线逼得不得不清醒过来。
伸手挡住亮得刺人的阳光,唐绍恩咕哝了声。
想翻身避开光亮,没料到身体才一动,颈子就痛得像被人敲碎般,而且整颗脑袋也像要爆炸似的难受。
“该死……”噢,好痛!
连说话都觉得痛,唐绍恩只能再度躺回床上。
“知道会痛了?”欧阳靖嘲讽的声音传来。
欧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唐绍恩的记忆慢慢恢复了。他明明就在吧台喝酒,后来欧阳阻止他继续喝,然后……
是他!就是他害得自己现在动弹不得的!
“该死的你!”唐绍恩只能小声地说话,免得又引起疼痛。停顿了一秒,他再度开口,“窗帘——”死欧阳一定是故意整他的!
欧阳靖好整以暇地放开交叠的双脚,优哉游哉地从沙发上站起,慢慢踱步到落地窗边。
他优雅地斜倚着窗框,但就是不肯拉上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