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童深吸一口气,做好了被取笑的打算。
“就因为想看……”她越说越小声。
“看什么?”他将耳朵凑过去。
“你啦!”
“我?”
她红着脸,闭着眼睛用力点头。原本以为会换来一阵哄堂大笑,可是——咦?怎么还没有动静?
她偷偷地睁开一只眼睛,却只看到他一双深邃的眼神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
聂子扬的眼神让她的心开始骚动,彷佛能嗅到空气中一股莫名情愫隐隐悸动。
“你是为了看我,才屈就于一个小助理的职务?”别开他令人困惑的视线,低垂着脸,轻轻点头。
“真没想到——你也是我的书迷。”
“为什么?”她瞅着他。
“你对我那么凶,实在看不出来对我有任何崇拜的感觉。”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
“那是因为我不得不如此啊,如果我说:“聂先生,该去写稿了喔。这样你会听得进去吗?”她温柔地反问。
他笑了开来。“算你聪明。”
看他笑了,诗童也忍不住笑起来。
白诗童的笑容好甜,好美,眼角的线条活泼地扬起,真是诱人;粉红色嘴唇内洁白的贝齿也让人禁不住想轻舔,他费了好大的意志力才能勉强自己的手不朝她伸过去。
“等你这里的工作结束之后,有什么其他的找算?”他又问。
她歪着头想一想。“我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当一辈子的小助理吧!所以可能会先搬回乡下一阵子,看情况再决定。”
他突然意识到她所说的“看情况”有一股危险的气味,他忍不住开口。“看什么情况?”
“可能会结婚吧!”在他面前提到“结婚”这两个字,心竟然会酸酸的。
聂子扬的心情比她好不到哪去,他又默默地燃起一根烟,叼在嘴角,眼神迷离。
“有对象了?”他声音含糊地问。
她尴尬地笑笑,总不能说他其实是她心里唯一的对象吧?“还没有啦!所以我才说看情况啊!”
“真的不考虑跟沛文交往看看吗?”他再度重提。
她瞪他一眼。“别再提这件事了好不好?”
他将烟拿开,面向她。“好吧!既然如此,你何不留下来继续为我工作?”
诗童猛一抬头,睁大眼睛困惑地看着他。“为你工作?”
“我发觉有你在这里替我处理大小问题,我也比较能够专心地写稿。你觉得如何?”他说话的口吻虽然是有意无意的,可是心里却异常在乎她的回答。
诗童眉心徽蹙,眼神带着怀疑。“你是在开玩笑的吧?”有事没事就对她大小声,怎么可能会希望她继续留下来?
聂子扬伸出手刷过头了。“难道我真的坏到不值得你的信任?”他哀声叹气地播摇头。
“没错。”她认真地回答。
她皱着眉头回答的样子,让聂子扬又忍不住在笑出来。
“哈哈哈——你真的很宝!太可爱了——”
她的眉心开了,心也跟着开了,这是聂子扬第一次说她可爱,是她白诗童耶!如果是要在这里为他工作,是不是就表示是他的私人助理?像现在这样继续住在他家烧饭、洗衣、拖地、泡茶……咦?这跟当他老婆有什么两样?
一想到当他的老婆她就忍不住身体发颤,不敢再继续胡思乱想下去。
“帮你工作?那不是和做你老婆没两样……”诗童不小心将心中的想法脱口而出,聂子扬听得一清二楚。
“这可差多了,当我的老婆还得替我暖床哩!”子扬邪邪地笑着。
他的回应让诗童心一惊、脸一红,羞愧到无地自容。
“我……我考虑考虑,就这样,不吵你了!”啊!我……我怎么说出来了!诗童红着脸,一溜烟的消失在他面前。
一逃出他那令人窒息的眼神,诗童跑回房里,靠在门板上急速的喘气。
他在她心里燃起一把火,一把不知名的火,一点一滴的吞噬了她,让她几乎迫不及待地想抓住他的衣领答应他。
白诗童向来不是爱冒险的人,可是那禁忌的果实看起来是如此甜美诱人,彷佛世界上最令人心醉神迷的力量都集中在那里,当聂子扬端出这样的诱惑来到她面前,她怎么有力量说不呢?
不过,幸好她在理智即将背叛她时就夺门而出。
能够跟他长时间相处实在是太诱人了,可是,这样继续下去是不是等于活在梦里?何况梦总有一天会醒,当梦醒了的那一天,她还剩下什么?如果,单单两个月的时间就这么令她难分难舍了,等到离开的那一天,她又该如何放手?
* * *
九月的天气暑气依旧,虽然已经冷气开到十五度,不过子扬还是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成眠。
也许干扰他的不是气候,而是一颗焦躁的心。
他已经好几个夜晚孤枕难眠,再加上最近赶稿到头昏眼花,再这样继续下去,他一条老命早晚不保。
午夜一点,子扬终于决定出去走走,透透气。
似乎很久没去PUB了。他迅速地从床上跳起来,顺手从衣架上拿起旧牛仔裤和衬衫,准备到附近的PUB猎艳。
住在这里的好处之一,就是有满街的PUB任君挑选。满坑满谷的旷男怨女只要看得对眼,无须询问过去,无须在乎未来,两人一拍即合,立刻就可以找地方“办事”。
这个既复杂又简单的成人游戏,相信不是乖乖牌的白诗童可以了解的。
他以最轻的步伐,蹑手蹑脚地准备开门离去。
“咦?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啊?”诗童的声音由背后响起。
聂子扬的手僵硬地停留在门把上,望门兴叹。
“你怎么还没睡?”不是十点就上床上吗?干么还挑这个时候醒来、破坏他的好事?
“睡到一半突然觉得渴,想出来倒杯冰开水,怎么知道就遇到你了。”她揉揉惺忪的睡眼,右手还握着一杯刚刚才倒好的冰开水。
都已经睡着了还会被渴醒?看来也只有她白诗童才有办法吧?聂子扬不禁苦笑。
“别让我打扰你的美容觉,拜拜!”他扭动门把,决定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出去疯狂地解放一下,摆脱掉诗童。
可是诗童不知道哪根筋又不对,一下子就冲到他的面前挡住去路。
“这么晚了你还想上哪里?不会是稿子写不完想开溜吧?”她仰起一张小脸,皱着眉心,噘着红润的嘴巴,气呼呼地瞪着他。
聂子扬低头看着她,无法专心去听她一张滔滔不绝的小嘴到底在说些什么;透过昏暗的夜灯,他只看见诗童隐藏在白色无袖睡衣底下娇巧的胸部,坚挺的蓓蕾似乎在向他招手……
“喂!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在说什么啊?”诗童瞅着他,只觉得他的眼神的有些……奇怪,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子扬回过神来,清清喉咙。“你刚刚说什么?”
诗童翻个白眼,天啊!难不成他在梦游?
“我是说,你不会稿子写不完想开溜吧?”她不耐烦地重复一遍刚才的话。
子扬挑高眉梢,完全听不懂她在讲什么。
“我只是想出去喝杯小酒,这样也不行吗?”他极力抗拒从她身上飘散出来纯真的吸引力,免得一不小心会走火入魔。
“喝酒?冰箱里、橱子里也都有酒啊?不论是台湾啤酒、海尼根、SUNTORY、JOHNNYWALKER……要什么有什么,为什么不在家里喝,偏偏要到外面喝?”哼!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