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经过好几天,她才想起这个问题,一边吃着他带来的义大利面,一边口齿不清地问。
他扬起眉,仿佛在反问她为什么会觉得他一定要喜欢上她姊姊。
“因为啊,据说只要是男人,都会爱上我姊姊。”在地板上端坐的罗蜜欧刚好发出叫声,仿佛在附和她的话。
“谁说的?”
“很多人。”她模糊地比了个手势,以表示其数量庞大。
他耸耸肩,不屑于印证这样毫无科学根据的假设。
“你到底说不说?”
“如果不?”
“那下次我就到你家去煮菜。”她威胁他。
他微微瞪大眼睛,表示惊恐。
倒不是她作的菜不好吃,在父母的调教下,苏家姊妹的厨艺绝非等闲之辈;问题在于:他无法面对自己整洁的厨房秩序在佳人肆虐过后,完全被破坏的惨状。
所以他宁愿吃外面的食物,甚至自己下厨,也不要劳动心上人一根手指。
对付这种有极端洁癖的男人,实在轻而易举到没有半点成就感。
沉着脸,他心不甘情不愿地答道:“因为我爱上了她的妹妹。”
“这不成理由。”老是拿这一点来搪塞她。
“没有其它理由了。”他瞪她一眼,“话说回来,你倒是说说看:我为什么一定要爱上你姊姊?”
“因为……”
“很多人说。”他截断她的话头,定定看着她,“但是我不是那些很多人。我不喜欢你姊姊,我喜欢你。”
说的是那天告白时他所说的话。
经过了这许多天,他还是记得。
低下了头,看着四个一直在桌脚边旁观的孩子,第一次开始相信:或许,他是真的从来没有对美貌的姊姊有过任何非份之想。
也或者,长得太好看的人通常不会喜欢上另一个长得同样好看的人。
这是她竭肠穷思之后,唯一得到较具可信度的答案。
“对了,”她突然想起,“你真的跑去跟我父母说你要娶我?”
这几天,电话响个不停,喜孜孜的爸妈大概已经将她从小到大的毕业纪念册全部翻了出来,一一通知亲朋好友。
完全不理会当事人的抗议与解释。
“是你要嫁给我。”他纠正她,玩著文字游戏,一边收拾着用完的餐具。
“还不是一样!”她帮忙将垃圾丢进垃圾桶,不耐地说:“你这样说,我爸妈会当真的!”抱起想要躲开的宝贝,走回柜台桌边。
“就是要他们当真。”他严肃地说:“说到父母,我爸妈这个月底也会回来,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吃个饭。”
他的父母?她有点糊涂了。“等等!我要跟你讨论的不是父母的事。”
他的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光芒,“本来就不是父母的事,不过还是要让父母知道比较好。”
“等一等!你说到哪去……”
“说到家人,你还得见见那个捣蛋的妹妹。记得吗?就是那个跟你买了猫,却转过头丢给我这个哥哥养的不负责任小鬼。”
“嗯,我记得,不过……”这人完全不听人家说话吗?
“对了,还有我的好朋友,黄敦安,你一定要见他。他已经为这件事跟我吵了很多天了。”
“嘿……”她头昏了,完全不知道目前话题落在何处,低头看宝贝,它也是一脸迷惑的样子。
“还有我的老板,郭老,他说一定要……”
看着他,她疑惑,这个平常惜言如金的男人何时变得如此喋喋不休了?一句接着一句,说个没完,根本不理对方的反应。
一点也不像原来的他。
然后,灵光乍现,一个可能性进入了她的脑海。
嘴角慢慢绽出一抹微笑。
呵,也许,这个总是一副自信满满、不可一世模样的男人在害怕──害怕她改变心意。
他是爱她的,也一直不吝于表现出来。
但是反观她,却从来没有对他用实际的话语表明过心迹,甚至还老是想当红娘,把他推给自己的姊姊──如果从他的观点来看的话,是有可能这样想──也难怪他会表现如此失常。
她的心,温柔地悸动,为他。
终于发现到巧心已经不再试图插入话题,他也停了下来,英俊的脸上透着些微的尴尬。
“有诚。”她用充满磁性的嗓音呼唤他。
蓝猫挑高眉毛,不发一语凝望她。
让她心醉的眼眸深邃依旧,但是再也没有遥远的距离感。
“我爱你。”
带着温柔笑容,他拥她入怀,以吻封缄。
被夹在中间的害羞母猫难得没有抗议,只是安静地舔弄自己颈部的长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