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儿,你的伤比较好了吗?”她向他走去,客套的问着。
美玲勉强微笑回答:”已经好多了。大嫂,你陪兴昌聊聊吧!我先回房去了。”美玲对她点一点头,刻意的让他俩独处。不等吴倩影回答,美玲将他们俩抛在身后,带着一身傲骨离开。
兴昌望着地离去的步伐,良久良久。
美玲一直强撑着向前走,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该走向何处,只能顺着路,漫无目的向前行走,直到她看到罗刹。
“玲?你怎么来了,教主准你下床了吗?”罗刹一脸雀跃的迎上前去。
美玲轻唤了一声她的名,身子一软便缓缓的向下滑。幸好罗刹在千钧一发之际,快速的将她接个正着。
“怎么了?”她的担忧写在脸上。
“我的肚子好饿。”她不想让罗刹担心,硬是扯了个谎。
罗刹一听不觉失笑。
“你呀!真是麻烦精一个,存心生出来吓人的。”她取笑。
美玲笑了,虽是个虚弱的笑容,却无损她的美丽,反而使她更引人注目。
“还是你最好。”她直言,虽然有一点……嗯!是完全的牛头不对马嘴,但还是满受用的。
“我是在取笑你,怎么你还反过来称赞我。”罗利扶着她在花园一旁的石椅上坐下。
“不爱听吗?”她反问。
“爱听,怎么不爱听。你不是肚子饿了吗?我们去膳房叫人煮些吃的来,我陪你一道进食,反正我午膳也还没吃,一个人吃还挺无聊的。”
“是不是太想我才吃不下呀!”美玲隐藏着哀伤,嘻皮笑脸的打趣道。
“你想得美呀!是刚处理完公事,才耽误了进食。”她可不想让美玲白白捡了个便宜。
美玲吐了吐舌,抗议着:”等一下应该叫大厨煮一锅虱目鱼汤,好让你补一补血气。”
罗刹微侧着头、状似考量,却见美玲连说了三句不要,一脸慌张。
“你别这样玩我呀!你明知我最讨厌吃多刺的鱼,尤其是虱目鱼。”她垮下了一张俏脸。
“哈!哈!你看你。”罗刹笑指着她那哀求的脸。”我骗你的。”
“好呀!你。”她气呼呼的。
“唉!病人要安分点,可不能生气。”她忙道。
美玲的闷气果然立刻无影无踪。
“走不走呀!我快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没那么严重吧!”
美玲瞪了她一眼。
“好!好!现在就走行了吧!”
“当然好。”
兴昌怒气冲冲的踏进罗刹居住的”圣水楼”。有长睛眼的人,看到他一副杀人的模样,早就闪得远远了,以免成为代罪羔羊。
罗刹坐的位置刚好正对着厅堂门口。一看到兴昌那一副连鬼神见了都避而远之的怒容,口中的面条硬是吞不下去,哽在喉咙,害得她放下筷子用力咳嗽。
该死的玲,干嘛突然想吃面,这下好了,差点让面给噎死。罗刹在心中抱怨着。
“要不要紧?”美玲也放下筷子,走到她身后,扶着肩拍她的背。
待兴昌一脚踏进厅堂,罗刹立刻由椅子上起身,满脸胀红,单膝跪在地上,喊了声:”教主。”
兴昌甩了下手,不多予以理会的走在美玲面前站定。
“我刚回圣火搂,没有找到你的人。”
美玲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跟他吵了,她好累,是心里面的累。
“我在路上遇见罗刹,所以过来跟她一同用膳。”她解释着,无心再跟他闹气。
兴昌转头看了眼桌上的面,她也未免省得太过分了吧!
“大厨不在吗?”他语气中有着责备。
“在我眼中,只要是能填饱肚子的就是美食。”她知道他干嘛突然问起大厨来。
“吃饱了吗?”
“才刚开始吃,你就来了。”言下之意,就是他来得不是时候。
兴昌不发一语的让她坐在椅子上,拿起碗,兴昌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干嘛?”看着兴昌将面条扶到她嘴前,一副等她张开口的模样,差点让她找不到自己平时还算伶俐的舌头。
“吃。”他简单的说。
这下可证明不是她想错了,他的确是要喂她吃。
“我自己有手。”
虽说这一、两天自己无法”动手”进食,都是由小夜喂她吃东西,但她可没给男生喂过,她不习惯。
“你还想增加伤口的负担吗?”自从娶了她之后,他生气的次数频频上升。
“我……罗刹可以喂我吃呀!”死也要拉早已在一旁偷笑的罗刹垫背。
罗刹立刻”变脸”,正经八百的双手捧起桌上的另一碗面,加强她的说法。
“我没空。”拜托!她还想多活几年呢!
美玲赏了罗刹一个白眼,控诉她的不讲义气。
罗刹讪笑,她可不想趟这淌浑水。
转回头,看到兴昌依然高举的手,她迟疑了一下张开口,听话且无奈的接受他的好意。
罗刹乐得在一旁吃她的面,看着教主难得展现的体贴,虽然有些霸道,但这才像他们的教主呀!
嘻嘻!罗刹在心中偷笑。一边吃还一边笑,真有点像白痴。
兴昌满意的看到见底的碗,将它放在桌上。
“还要不要吃?再叫人煮一碗来。”
美玲苦着一张脸。吃撑着的又不是你,还叫人家多吃一碗。
“不要,我吃不下了。”她摇摇头。
“还要看百合吗?我陪你去。”他没忘记她刚才想看百合。
美玲稍稍转好的心情,因他的一句话再度被乌云遮盖得喘不过气来。
美玲双手撑着桌面,站了起来,一脸冰冷。
“别跟我说话。”她不看任何人,冷着声说。
“我不是故意的。”他后悔再提起了。
“教主!”士旗主林义明叫唤。一脸书卷气,眉宇间带着逼人的英气,堪称世上美男子,此时正向兴昌走近。
“少林寺’明海法师’求见。”
兴昌抬眼望了美玲”眼,她还是一脸的不搭理。
他转身而去,义明尾后在后。
美玲跌坐了下来。
“虽然我并不太了解你跟教主发生了什以事,但我非常肯定教主已经开始在乎你了。”罗刹中肯的开口,对着一脸失神的玲。
“是吗?”连她自己都怀疑。
“教主从来没有这么细心对待任何一位姑娘,你是头一个。”
“他只是报答我替他挡了那致命的一剑。”事实就是如此。
“报答有很多种方式,并不需要教主去服伺人,你懂吗?”死脑筋!怎么点都点不醒。
“我们非要因为他而吵架吗?”她不想也不愿与罗刹失和。
罗刹耸一耸肩。
“当然不。”
两人双眼一对上,立刻为争执不下的事相视而笑。
* * *
“不知明海法师上圣火教来有何要事?”
兴昌坐在上座,金旗主林柏臣及木旗主李齐玉站在左右两侧,庄严无比。
“老袖来此是有一事相问。”一脸福相的明海法师不失敬意的说。
“喔”兴昌拖长尾音“法师不妨直言,只要是在下知道的,必当诚实奉告。”
明海法师是兴昌在少数名门正派当中唯一看得顺眼的人,只因他为人诚恳、正直、不做作,又不会因为对方冠上”邪教”二一于便怀疑其人格。不颠倒是非之心,就已得到邪教中人的尊敬了。
“那就恕老袖直言了。”他微揖身。
“大师请说。”
“各大派最近都听到传闻,说飞蛾山山寨夫人白楼樱被囚禁在贵教,此事是否属实?”
只有明海法师才会对绿林中人如此尊敬,一般正派侠士一提及无恶不做的恶女白樱樱,莫不以女贼称之,她是众人眼中除之而后快的人物。杀人掠夺大批财物不说,连甫出生的婴孩都狠得下心杀之,这条罪名足以令江湖人士无不以杀她为重要职责之一。可惜她终年以黑纱掩面,目睹过她真面目还能全身而退的人可说是少之又少,令他们无从寻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