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有什么搞头!”奉芸菲像泄了气的皮球,失去兴致。“我还以为你们终于看对眼了呢!原来啥事也没有,连一点点涟漪都没激出来,啐,不好玩。”
凌霜聪明的不表示意见,否则铁定没完没了。
轻啜了口抹茶咖啡,她慢慢地开口,“涟漪确实是没有,刺激倒是一大箩筐,足够吓死人。”
“说来听听,让我吓吓。”奉芸菲的语气分明是不相信。
凌霜嘴角噙着笑意,等会儿她就知道了。
“还记得两天前报上登的那只黑豹?”
“记得啊。”她的意兴阑珊在半秒后霎时跑光,声音干涩的开口,“你不会是真的跑去求证了?!”凌霜毫不迟疑的点头引来她的呻吟。
“趁我心脏还受得了,你从头到尾说一遍吧。”
于是,凌霜毫无保留全告诉了奉芸菲。可怜的奉芸菲边听边喘息,有时还吓得忘了将嘴巴阖上;瞧她脸色发白、头冒冷汗,虽然有点对不起她,但是凌霜发现她的反应比申玉烙有趣多了,最起码她不像他摆着一张扑克脸给她看。
“你以为你有几条命好玩哪!”
呵,骂她的这点倒是相同,一样是火气十足。可是,为什么芸菲的斥责她一点都不怕,却对申玉烙怕得要死呢?
凌霜想归想,还是记得两人是在公共场所,对奉芸菲忘我的大喊,可不代表她也要陪同出糗。
“我不认识你,所以我不要和你坐同桌了。”
奉芸菲这才回过神,发现邻近几桌的客人纷纷投以侧目的眼光,她瞥了那些好事的无聊人几眼后又继续骂着少根筋的朋友,不过她音量有稍微压小声点,以免丢脸的让店主赶了出去。
“你的豆腐脑里究竟装了些什么东西!竟敢就这么上山,你还要不要命呀!”多想捉起她的耳朵将话吼进她的脑子里。
“早知道又要挨一顿骂,说什么都不告诉你了。”凌霜低语着。
“你说什么?大声一点。”奉芸菲直瞪着她瞧。
凌霜让她瞧得有些心虚,赶紧说:“人家一心想看银星嘛。”
“银星?什么银星?”
“就是那头额际有个星形记号的黑豹,我告诉过你的,是好的那一只,不是出现在报纸上的那一只。”
“老天,你竟然还为它取名字,你真是走火入魔了。”奉芸菲只能不断地呻吟,“你是‘煞’到它了是不是!”
“我是很喜欢银星呀。”
“但是它已经死了,所以请你死心吧,将它放在心底永远怀念就行了,别找替代品,拜讬。”这种事吓一次就够了,她无福消受第二次。
“但是,我心底总有股奇怪的感觉,认为银星没死。”凌霜满脸的疑惑。“而且,我问申玉烙,他总是不肯说个清楚。”
“大概是怕你吓到吧。”两只野兽打架厮杀,光是想像就有够血腥又恐怖。
闻言,凌霜相当不以为然,嗤之以鼻的说:“那家伙以吓我为乐事。”
“但是我感激他及时救了你一命。”
“才不好!”凌霜气忿地诉苦:“那家伙竟然不要脸的说,从今以后我的命是他的!”
“嘿,听起来他不就是宣称你是他的人?”她的愁容与不平惹得奉芸菲咯咯轻笑。
“感谢你的激励。”她白了奉芸菲一眼,继而哀声叹气,“好烦好烦喔!干脆我们去租一大堆书,然后窝在阳明山上的茶坊一整天。”
她的建议换得奉芸菲怪异的瞥视,“果真有病!专程上台北就为了看书,这种劳民伤财之事也只有你说得出口。”她宁可将这些钱省下捐给需要的人。
“可是人家真的很烦嘛。”她趴在桌上又是叹气。
“为什么烦?”
“不知道。”凌霜闷闷地吐出话。
奉芸菲深深看了她一眼,终于有了结论。
“你MC来了。”
凌霜马上不客气的捶了她一下,并且用力地瞪着她,“你大姨妈才来咧。”
奉芸菲连忙陪不是,笑道:“说笑罢了。走,我请你去PUB换换心情。”语毕便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往外冲。
* * *
两人自PUB出来时已是半夜了,彼此都有点微醉。
“不要招车了,也不准开车。”奉芸菲捉下凌霜高举的手臂,拉着她往前走。
“我的车怎么办?”
“明天我再载你来拿,走,今晚住我那里。”
“用走的?”
“十五分钟就到了,多走路有益健康,知不知道,小胖妹。”
“是是是,小的受教。”凌霜点头如捣蒜,须臾才说:“菲儿,三更半夜的,你可不要带我走那条黑漆漆的恐怖捷径,怪可怕的。”
“你以前可不怕咧,怎么突然转性了?”奉芸菲狐疑地斜睨着她,半晌才恍然大悟,“哈,经过前一晚和野兽厮杀后,终于会怕了是不是?”
凌霜发出一记杀人目光,疾射向笑得可恶的奉芸菲。
“再笑我,不去你家了。”
奉芸菲闻言连忙勾住她的手臂,撒娇道:“人家和你开玩笑的嘛!不走捷径就是了,不过会花三倍的时间才会到家哦。”
“要四十五分钟?!”误上贼船了。“我们搭车。”
“不要啦,很贵的唉。”
“我出钱。”她宁可花钱,也不想三更半夜在人烟稀少的地方多待几分钟。
奉芸菲不客气地赏了她一个窝窝头吃,“你的钱就不是钱啊!”
“可是——”
不给她说完的机会,奉芸菲霸道的说:“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散步四十五分钟……”
“不要。”凌霜想都没想便回绝。
“那么只剩捷径这一条路。”看着凌霜那张苦得比苦瓜还苦的脸蛋,奉芸菲于心不忍地叹道:“最后机会猜拳,我赢走捷径,你赢搭车。”
“好。一拳定江山。”凌霜摩拳擦掌,准备放手一搏。
结果,奉芸菲出剪刀而凌霜出布,胜负立时分晓。
“看来今晚幸运之神是跟着我的。”奉芸菲咧嘴一笑,“嘿,开心点,别愁眉苦脸,只是走个十几分钟的路罢了。再说,你不是说那头野兽已经投胎转世去了,还怕什么。”
“说的也是。”凌霜强自振作,斥责自己的胆小与杞人忧天。“但是你要唱歌替我壮胆。”
“有没有搞错!”
不理会奉芸菲哇啦哇啦的大叫,凌霜率先往前跑,奉芸菲随后也跟了上去。
* * *
“菲儿,你有没有觉得好像有东西在暗处盯着我们看?”
“你别胡言乱语,自己吓自己。”听凌霜这么一说,奉芸菲也跟着敏感起来。
“是真的嘛。”凌霜的手紧紧捉着她的衣角,深恐一个不小心便走丢了。
“闭嘴,废话少说,快走,就快到了。”
敏锐的奉芸菲确实感受到一丝丝的诡谲弥漫在空气之中,依常理而论,夜晚的树林里不该这般安静,连一声虫叫都没有,诡异得奇怪。
她衷心希望是自己多心了。
“你走太快了,我会跟不上。”凌霜抗议道。
她的语音方落,突然飒飒声作响,吓得两人差点大叫。
“是风吹的,没事。”奉芸菲安慰道。此时一旁的凌霜却拍着她的肩,“凌霜,你别闹了。”
她一转身便惊骇的见着凌霜脸色发青,右手发抖地指着五十公尺外的地方,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没……没没死……”
不用她再多作解释,奉芸菲也明白她的意思。当眼前出现一只庞然大物虎视眈眈盯着你时,想不了解它要做什么都难。
“你不是说它死了?!”奉芸菲拉着凌霜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