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好险!差点就醒来了,醒了的话,他可不知道要怎样面对她。
前一晚孙和奏乱出口的一些话,这时候又一古脑儿的倾倒出来。
这女人还是喝醉时可爱多了,多了平时没有的娇态,但似乎也脆弱多了,泪水毫不考虑就顺着脸扑簌簌滑落,不用钱似的。
他突然想起她还梨花带雨的小脸,又对照起平时她总是爱阳奉阴违的可恨神情,像只无辜的小兔,即使他明知有鬼,却又良心泛滥地不揭穿她什么。
等等!他昨天见到的真的是她的泪水?这么一想,泪水不像是一朵带刺玫瑰擅用的攻势,玫瑰不是永远不在别人面前低头示弱的吗?
他小心翼翼地接近趴在地上酣睡的孙和奏。她睡得好熟!这可是一瓶红酒的功力。
“嗯……”一时之间他不晓得要怎么称呼她,平时他总“喂、喂”的叫她,但现在宁静的氛围下,空气中除了浮尘的流动,再也没有其他,太粗鲁的称谓似乎太过破坏气氛。
“和奏……孙和秦?睡得很熟啊!”他生硬的扯动嘴角,不习惯刚出口的两个字。
确定地上熟睡的女人没有任何反应后,一个大男人却像个贼般悄悄趴在她身前观察她。
这是什么?翟日烺在她脸上看见一条干涸的泪痕。
昨夜累到睡死的他,并没有发现身前的女人即使入眠时,都还作了个令人伤心的梦,睡得不甚安慰。
昨夜流着泪、在他面前控诉他过分的人,是真有其事。
眼前熟睡的孙和奏突然皱起整张脸,纤手抬放在脸上,表情不耐地躲着由落地窗外洒进的刺眼阳光。
见她皱成一团的臭脸,翟日烺意外地突然微笑,然后转成抑不住的大笑,几次藏不住的笑声都差点溜出唇齿间,他怕再笑下去会吵醒了他没预期要立刻面对的人,干脆用手掩住嘴,不再辛苦地撑着自己,直接躺在一旁。
这样的沉静,昨夜的一些画面又开始在脑海里叫嚣,他伸手摸了耳垂,再放到现今空荡荡的胸前,就是无法静下来,然后又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翻身坐起。
“真的还在睡啊?”他自语。
翟日烺专心凝望眼前熟睡中的脸蛋,浑然不觉自己的行为说穿了还真像个色老头。
“要不要呢?”
长长的凝视、静默后,他继续喃喃自语,问的是“要不要”而不是“该不该”。
翟日烺心中好像正算计些什么,下定决心后,倾身向前靠上他觉得不断在对他招手的两片粉红色水唇上,着魔似地轻轻印上一吻。
柔软的触感、嘴唇的震颤,让偷香的鲁男子吓了一跳,确认身下人儿还是睡眠状态,这才轻手轻脚心虚落荒而逃,慌张之际却没忘记带走公事包。
回过神时,他已经躺在自己深蓝色的大床上,同时觉得有些鄙视自己。
是鄙视没错,只是后来他自己也搞不清楚,究竟他是鄙视自己趁人不备、窃玉偷香多一点呢?还是鄙视自己竟没敢多亲几下?
就在大门关上没多久,本该平静的被窝悄悄有了动静,该睡着于被窝的孙和奏平缓地瞪大清明的双眼,望着太阳照过窗帘造成的忽暗忽明的延伸,捂着自己还微微泛热的樱唇。
孙和奏怔仲着,她在想这个吻的意义。这是个早安吻?还是意乱情迷、情不自禁的冲动?又或者是另一个她想都不敢想的理由?
她的意识在这粉色的早晨云游,要说在想些什么其实也没有,只是重复着浑浑噩噩。
到底是谁先心动了?
这么说吧!也应该仅有早晨由窗缝吹进来的微风见证了发生于瞬间、情感却不知如何绵延的亲吻,也偷偷四处传播着这样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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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动心了……
翟日烺的心思还漂浮在那天清晨的意外之吻。
“二老板,孙小姐来了!”康勤砚钻进办公室通报。
“让她进来。”
“哦!我知道了。”很令人暧昧喔!让康勤砚的回答也跟着暧昧起来。
“砰!”文件夹飞撞上门板,发出巨大声响。
康勤砚连忙抬起手。“好、好!我知道!我会尽速离开,不会不识相的!”
呿!明明对人家有意思,还装什么矜持!
烺的长相虽不比煦来得俊美,但烺粗犷有男人味,脾气是差了点,还是比那些老实过头的木头来得吸引女人,感情生活还是很简单,虽不是柳下惠,可也不至于滥情。
这三兄弟有共同异于常人的习惯,自己花花草草的天地总是不喜欢人家靠近,是不会强迫不准踏进一步,只不过总是避免着提起的机会,加上公司虽大却不是一般设在高楼林立的商业区,反而在鸟不生蛋的郊区,计程车是可以到达,但离公司门口一段还是得步行,试问哪个漂漂亮高的女孩子愿意穿着高跟鞋爬山。
所以,这下子烺交代,有个孙小姐来时记得通知他,这行为怎不让人胡思乱想呢?
就在秘书离开后,孙和奏怯生生敲门。
“哈啰……”她走了好长一段山路,至少有十分钟,风吹得她喉咙有些干涩。
那日早晨的意外发生后,她跟他都开始忙碌的工作,但就住在对面,就想用逃避来躲过尴尬也说不来,还好她向来就会装傻,仍是一副莫测高深、万事不知的模样。
但她觉得更厉害的是这男人,他竟还可以在偷了个吻后,一样地使唤她,没有半点心虚,唯一改善的是邪恶的嘴脸较少出现了,喉咙的发声也用得少了。
没想到不过几日平静光景,她的胆子就缩回初初时的大小,连刚才他一个丢文件夹的动作,都吓得她不敢进来。
“东西带了吗?”翟日烺抬头问道。
“是这个吗?”她给他看手上的牛皮袋。
“没错,怎么?妳感冒了?”才说他邪恶的表情少了,他马上又蹙起剑眉。这女人怎么回事?声音沙哑成这样……
“没有,我刚上来时走了一段山路,喘得很,风乘机吹进了喉咙,所以有些干。”痒得让她直想咳嗽……“咳、咳……”立刻就是两声干咳。
“过来。”
翟日烺起身在身后的壁柜里不知翻什么东西,然后见他拿了团像杂草的东西,东倒一点、西斟一些。“哪!喝这个。”
“做什么的?”她仔细端详,不敢喝没来历的东西。
“干什么?怕我毒死妳啊?这是锦葵,润喉的!”他颇具兴味的取笑着孙和奏小心翼翼的态度。
“小心驶得万年船。”她连忙反驳,不愿显得自己好像心眼多。
谨慎些总没错,她这个对门邻居最近是善良许多,但是无事献殷勤,还是让她心中有些发毛。她开始回想,却觉得自己最近对那两只猫咪可是无微不至,没有得罪他吧……
翟日烺对于孙和奏的批评意外地没有抗议,仍然维持着笑容。
“原来你真是在‘拈花惹草’。”并非玩笑话。孙和奏仔细端详他的办公室,发现除了到处都看得到的大量盆栽,角落还堆起成束的花。“是所有跟花草相关的事业都是你们公司的业务范围?”
“大致上是如此,只是我们兄弟还各有专长。”翟日烺向她解释三兄弟分别的专长。
“你还有两个兄弟?”不晓得他们个性是不是一样那么差劲?她想起来就发笑。
“一个哥哥,一个弟弟。你笑什么?”